落蠻在迷亂之中,卻想著昌王夫婦這般的智商與行事方式,怪不得裕親王可以所向披靡,其他親王,哪裏是他的對手啊?
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她以前做夢都沒想過,到底是上天看到了她的可憐,所以故意給她送銀子是不是?
“專心點!”宇文嘯提出了抗議。
落蠻連忙收斂心神,專注回來,“對不起,你繼續!”
二十萬的大餡餅啊,實在沒辦法專注這點小破事。
宇文嘯翻翻白眼!
昌王夫婦今晚睡不著。
這事簡直是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昌王端著一杯涼透了的水,手腕幾番顫抖,愣是沒喝到嘴裏,喃喃地道:“這不是二十萬兩的事,媳婦,這可能是變數,肅王府裏有太多變數了,老三不大可能有這本事,許是嘯兒。”
昌王妃看了他一眼,“嘯兒?你素來對他不是直呼其名嗎?怎如此親切了?”
昌王白了她一眼,“瞎說,本王與嘯兒侄子素來親厚,他對我這個四叔,也是敬愛有加的。”
昌王妃如今也顧不得心疼那二十萬兩,畢竟有欠條,隻要命夠長,總能收回來的,她蘇洛蠻看著也不像是會一世貧窮的人。
她如今想的是,聖上對蘇洛蠻的態度,為何會如此離奇?
“王爺,你還記得有一年團年家宴的時候,你摔爛了宮裏頭的酒杯,聖上讓你賠償了多少銀子?”昌王妃問道。
“五千兩,說是古董!”
“父皇舍得給你用古董杯子嗎?”
“可能性很低,以本王對古董的了解,那杯子就算是古董,年份也很新。”
“有多新?”
“怕是當年宮裏的窯新燒的。”
昌王妃用指甲扣著桌子的花紋,眸光有些呆滯,“你摔爛了一個杯子,賠了五千兩,她砸了皇後宮中的壁影才一百兩。整一扇壁影,幾乎都轟塌了,壁影心更是碎成粉末,當時我在殿中坐著,那煙塵滾滾嗆得我都受不住,壁影心是嵌了白玉的,都能砸成粉末,這蘇洛蠻到底是懂得什麼神功?”
昌王想了想道:“太皇太後叫易兒跟本王說,叫本王看清楚,哪些兄弟容得下本王,哪些兄弟容不下本王,如今想想,倒不是叫本王靠攏老二,而是叫本王靠攏老三啊。”
他頓時一拍桌子,喜道:“王妃,這二十萬兩銀子沒白送,這算是咱們給肅王府的投名狀。”
昌王妃歎息了一聲,“咱們昌王府,一直都沒參與這些事情,如今真的要這樣嗎?還得看肅王府的臉色,我這心裏怎麼都不舒服。”
昌王語重心長地道:“往日太子無恙,咱們自然可以當個閑散富貴人家,可如今不一樣了,想安穩地活著,就得努力爭取這一畝三分地,否則,隻怕連墓地都沒有。”
昌王妃是個婦道人家,往日也沒多大的主見,夫婿說什麼,那便是什麼了,雖心疼銀子,但想著若能用銀子攀附一個靠山,也是值得了。
翌日,昌王起來出去,便見宇文易穿戴整齊準備回商號了,他隨手招呼,“你等一下,把咱地窖裏藏的補酒,給你煒哥送去,他新婚沒多久,這玩意能幫點忙。”
宇文易有些意外,“給煒哥送去?”
“嗯,送去吧!”昌王道。
宇文易看著父王,奇問道:“為何?您不是一直不喜歡煒哥嗎?”
“沒有的事。”昌王擺手,一口否定。
宇文易道:“可您之前還說煒哥會害我……”
“瞧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你煒哥怎麼會害你?”昌王滿臉的不悅,“叫你去便去,怎麼最近老是頂嘴?”
宇文易就擔心他阻止這門生意,如今聽得要給煒哥送補酒,自然沒有不答應的,應道:“好,那兒子就去拿了,送哪壇?”
“金櫻子酒,壯陽!”昌王傲然道。
宇文易尷尬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帶著小廝進了地窖。
心裏大概知道為何,不外乎是因為蘇洛蠻砸了皇後娘娘宮中的壁影,聖上並未懲處,果然所有的惡意都是可以隨著利益而改變的,聖上如今有意無意地傾斜肅王府,他看明白了,所以,態度也隨即十萬八千裏地改變。
宇文易今日去了店鋪,看著店鋪的銷售十分喜人,他也很滿意,跟落蠻對接了一下貨源的事,便叫小廝從馬車裏把金櫻子酒搬進來。
“什麼東西?”落蠻看著這好大一個的酒壇子,想打開來聞聞,宇文易阻止,“先別開封,等喝的時候才開,否則走了酒氣不好。”
“酒啊?送給我的?”落蠻意外得很。
宇文易淡淡地道:“不是給你,給煒哥的,也不是我給,是父王給的。”
說完,帶著貨單與小廝走了。
落蠻圍著這壇酒,暗自詫異,昌王竟然給煒哥送酒?莫非是昨晚昌王妃回去想了想,覺得給出那二十萬兩太虧了,所以要在酒裏下毒出一口氣?
應該不至於,主要是昌王府也沒這個膽子!
以前認為昌王府淡泊,但其實看透了本質,就是慫,和老公爹的慫還是不一樣的,老公爹雖然慫,但是這些年沒少幹實事,而昌王直接是躲起來的,然後仿佛什麼事都不管,換取淡泊的名聲。
也是啊,淡泊是讚譽,慫是貶低。
宇文嘯下班的時候,特意來接落蠻回去,落蠻指著那壇子酒跟他說,“宇文易說是昌王送給你的。”
“酒?”宇文嘯走過去,打開了木塞蓋子,陳年酒香的氣味頓時在店中散開,酒好不好,光聞氣味就知道,那醇香的酒氣霸道地彌漫著每一個角落,甚至飄出了青鸞大街,宇文嘯微笑,“四叔好大的手筆啊!”
“什麼酒?”落蠻也聞得酒香,湊過來看。
“應該是浸酒,素聞四叔喜各種養生,地窖裏有不少名貴的藥材酒。”宇文嘯道。
“酒還能養生?”落蠻淡笑,凡酒必傷肝。
“喝酒的人從來不是為了養生!”宇文嘯堵上木塞,免得漏了酒氣,不過,這酒帶回去也放不了兩天,今晚基本能霍霍完。
牽著落蠻的手進了櫃台,問道:“極兒今天沒陪你出來?”
“睡懶覺了,我出來的時候他還沒起床,我得把今天的賬帶回去讓他加班。”落蠻收拾著今天的賣出賬本,帶了一把算盤,“可以走了!”
“賣得多嗎?”宇文嘯問道。
“還行,但具體賣了多少,等今晚極兒統計一下,再除去成本,才知道賺多少。”落蠻說,今天還是新張打折期間,賣得多不意味著賺得多,等慢慢地知名度打開之後,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