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你怎知他是那樣的人

肅親王雙手往前一抓,身前的軟墊堆起褶子,他努力矜傲的抬起了頭顱,“本王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袁肇哪裏是本王的對手?他被本王打得滿地找牙!”

落蠻隻覺得解恨,大快人心,一拍手,大呼,“打得好,打得好!”

淑側妃抹著眼淚,不大滿意地看了落蠻一眼,“打的時候是痛快了,打完就挨板子。”

肅親王也不滿意地看了淑側妃一眼,“不就是打板子嗎?你這麼小氣做什麼?打一頓板子,出一口氣,本王覺得值得。”

“還值得呢?你不年輕了,上一次打板子,大半月才好起來,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胡側妃紅著眼圈說他。

“莫提這些,你們出去,出去!”肅親王氣惱得很,雖然疼得要緊,但是,出這一口惡氣卻讓他覺得心情大爽,這基本是今年他辦過最得意的事了。

自然,與褚家反目也算一件。

兩位側妃見他把好心當作驢肝肺,又生氣又難過,便轉身出去了。

宇文芙蘇洛清和王府其他的公子姐兒也來看肅親王,小六子還沒下課,不曾得知此事,所以沒來。

肅親王被一群兒女環繞,聲聲關切的問候,他甚是享受,宇文嘯便與落蠻牽手退出,相視一笑。

打架實在不值得鼓舞,如果小六子打架,那必定會換來一頓懲罰,但是,兩人心裏都覺得,父王打架怎就讓人心裏這麼安慰呢?

落蠻唏噓地道:“我感覺,老公爹現在的腰杆子慢慢地硬起來了。”

“嗯,想必從今往後,敬他的人會慢慢地多起來。”

現實社會,拳頭硬不怕死的人才會被人高看一眼,一味低眉順眼,奉行所謂謙卑謹慎,那就身份比他低下的人都敢上來踩一腳。

沒多久,宮裏頭來了人,給肅親王賜了傷藥,說是聖上特意吩咐禦醫給他送來,且讓他好好休養。

肅親王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不下旨斥責他,反而給他送藥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打板子,為什麼這一次有特別的待遇?

父皇吃錯藥了嗎?

除了聖上派人賜藥,兵部的蘇大哥也親自來了,說是案子已經調查清楚,讓他明日回衙門複職。

落蠻心裏雖然高興,但是卻冷冷地道:“他說革職就革職,說複職就複職,把我們煒哥當什麼了?”

“對,把我們老板爺當什麼了?”鬼影衛也紛紛附和。

老潑猴欺人太甚!

蘇負傾淡淡地道:“那推了?”

落蠻一滯,氣勢弱了一重,“那倒沒必要。”

由此可見,蘇大哥是沒有幽默細胞的。

蘇負傾看著宇文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之後,依照規矩,還是要跟尚書言語一聲,在衙門裏,他始終是你的上司,對待上司是什麼態度,那就用什麼態度。”

宇文嘯道:“放心,公和私,我分得清楚!”

蘇負傾確信這點,隻是,身為兵部侍郎,他總還是得嘮叨兩句,免得日後出了什麼事,拿他當磨心。

蘇負傾走後,落蠻下令,殺雞殺豬,大肆慶祝!

宇文嘯背著手,一臉不大在乎的模樣,但眼底卻是冉冉地升起了光芒,能重回兵部,對他來說實在是值得喝一杯的事。

和摘星樓的熱鬧相比,袁侯府卻籠罩在一片陰霾當中。

袁侯今日沒回兵部,隻是叫人去跟蘇負傾說了一句話,準許宇文嘯官複原職。

這自然不是他情願的,但是想起聖上的話,他不得不這樣做,聖上確實對宇文嘯有期望,他甚至隱隱有一種感覺,聖上是要他日後掌管兵部。

對宇文嘯此人委以重任,這實在不像是聖上能做出的聖斷。

他對兵部的未來,感到十分的擔憂。

在書房裏靜坐許久,管家敲門進來稟報,“侯爺,太君搬到了破屋住了,且還是沒有用膳,已經兩天了,不吃不喝,隻怕身體受不住。”

袁侯心裏一陣的煩擾,“你叫誌嬤嬤勸勸她。”

“誌嬤嬤勸過,沒勸進去。”管家說。

袁侯閉上眼睛,沉沉地歎氣,他實在不明白母親為何如此執著,宇文嘯所作所為,包括這些年的名聲,她難道一無所知嗎?

便是當初真冤枉了他,可這些年的惡名連聖上都沒說他是冤枉的。

他站起來,往破屋而去。

府中的破屋,原本是下人住的地方,後來前院擴建,就廢置了,這些年沒修繕,破舊不已,遂被稱為破屋。

她搬到破屋去住,那是狠狠地打他的臉啊。

來到破屋,大門緊鎖,他喚了幾聲,誌嬤嬤前來開門,無奈地道:“侯爺回去吧,二當家不見你。”

誌嬤嬤是打小跟老太君混的,一直稱呼她為二當家,這些年,也沒改變過來,大家都習以為常。

袁侯心裏煩躁得很,雖不敢無禮,卻不得不無奈地問一句,“嬤嬤,替本侯問問母親,她到底要本侯怎麼做,她才能息怒?”

誌嬤嬤搖頭,“不必問了,回吧,她心結難解,而這個結,是死結,誰都解不開。”

袁侯看著誌嬤嬤,心裏才覺得稍稍安慰了一些,“嬤嬤是明白事理的,還請嬤嬤代為寬慰一下。”

誌嬤嬤道:“放心吧,老身會勸著她。”

袁侯拱手轉身離去。

誌嬤嬤進了屋中,把門關上,老太君半躺在椅子上,神色倦怠,見她進來,抬起了眸子,“走了?”

“您不見他,他隻能走,”誌嬤嬤拿過披風搭在她的身上,坐在了旁邊,“隻是,我實在不明白,為何要因宇文嘯這個臭小子跟侯爺鬧得這般不愉快?”

老太君看著她,眼底有些愕然,“你說什麼?”

誌嬤嬤蹙眉道:“你這些年不出門,大抵不知道外頭的傳言,外頭無人不說他殘毒冷酷……”

老太君陡然坐起來,厲聲道:“閉嘴!”

誌嬤嬤一驚,忙地站起來垂手立著。

老太君扶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挺直了腰,冷銳的眸子在誌嬤嬤的臉上巡梭,“外頭的人說什麼,這麼重要嗎?那往日外頭的人說老身,你又為什麼出去幫我爭辯?”

誌嬤嬤輕聲道:“因為我知道您不是那樣的人。”

“你這些年不與他來往,你能肯定他就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