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清疾步跑了過來,大家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都以為她憂心屍體被燒,卻不知她瞪著鳳眸盯著閃電,“那些陪葬品呢?”
閃電嘴巴翕動了一下,幾乎嚎啕大哭,“燒了,塌了,反正都沒了。”
蘇洛清呆立當場,回過神來的時候,差點沒哭出來,這一次,可真是挫骨揚灰了,她頓時吼了一聲,“不要買豬!”
看著蘇洛清儀態盡失的模樣,大家心裏頭都很複雜,既是悲催也是痛快更是失望,哎,用那麼多陪葬品來換他們屍體被焚燒成灰,多可惜啊。
眾人的肩膀幾乎是同時間塌下來,一臉的沮喪,蘇複回頭恨恨地道:“虧我還雇了這麼多牛車,如今都在外頭等著了,都得花銀子。”
“散了吧!”宇文嘯一臉的沉肅,看眼底,也是失望到了極點,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幹一件陰鷙的事,卻沒能成功,真是太打擊人了。
眾人轉身,正要去安排的時候,卻見前院門房帶著一個人進來,稟報道:“世子,世子妃,二少夫人,這位是建造廠的掌櫃,說是有事找當家的。”
落蠻心裏頭正鬱悶,抬頭瞟了一眼,見那人穿著一身的綢緞衣裳,富態十足的模樣,心裏不禁生了幾分嫉妒與怨恨,現在對她來說,有錢人就是壞人,“什麼事?”
那掌櫃的上前來拱手,“世子妃,是這樣的,王妃生前讓小人承辦為二公子在北唐各地建造功德廟的活兒,王妃遲遲沒有定下來二公子是用金身還是用玉石雕像,這小人沒法動工啊,世子妃,今日是否能定下來?”
落蠻頓時火冒三丈,“還想建造金身?我呸,不建,走吧!”
做個泥塑的人兒都抬舉了他,真有臉去建功德廟,還在全國各地建造,那得花多少銀子啊?
掌櫃的不禁失望,“這樣啊,隻是原先有定下契約,即便不做,也得扣下五千兩,畢竟小人也花了銀子叫人找地方,好在是不曾買材料,不然這一萬兩也不夠賠的,如果世子妃確定是不做了,那小人就命人把銀票送回來吧!”
宇文嘯一把提住了掌櫃的衣領子,幾乎是猙獰地問道:“她付過銀子了?付過多少?”
掌櫃的嚇了一跳,知道這位是活閻王世子,如今被他提著,臉色都青了,忙不迭地哆嗦道:“回世子……話,造價通共百萬兩,王妃隻給了三十萬兩的上期。”
眾人齊聲吼道,“還回來!”
聲音震天,虎爺和雪狼豎起耳朵從旁邊竄過來,凶神惡煞地看著掌櫃的,掌櫃的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三十萬兩,扣除五千兩的定金賠付,到手還有二十九萬五千兩,蘇洛清把銀票抱在懷中,哭了出來。
她很大方,給摘星樓分了五千兩,讓落蠻給炸墳的人獎賞,也讓大家吃頓好的。
落蠻拉著她到一邊去,巴巴地看著她,“你再分我點。”
蘇洛清看著她,“大姐,我忽然想起來,你在墓裏似乎拿走了一顆明珠。”
落蠻眼珠子轉了轉,一拍大腦,“噢,對啊,真的差點忘記了。”
蘇洛清不好忽悠了。
“那明珠若是拿出去賣,值得十萬兩,這十萬兩我就不要了,算是答謝你從墓裏把我救出來,你是還賬還是自己留著,隨便你,我不能再給你銀子了,這家不好當,你這邊總是入不敷出,給多少也是還賬,我得給你預防一下,哥兒姐兒們也看著就要說親,總得留個錢在身邊,不能讓肅王府再陷入昨天那樣的窘迫。”蘇洛清認真地道。
落蠻知道明珠值錢,但是輕易不想賣掉,因為如果要下墓,有明珠在手,會好很多。
被戳穿拿了明珠,落蠻也不好意思再問了,且三十萬看著是巨款,但其實蘇洛清的嫁妝不止三十萬兩。
在心底再嚎了一句,謝氏雖然有時候看著厭惡,但是人家是真的疼愛自己的孩子,原主蘇洛蠻的生母烏氏……算了,她不來找麻煩就算燒高香了。
肅親王聽得說墳墓雷劈了,也急急忙忙地趕回來,到摘星樓去要帶人過去看看情況,他憂心的是山火會不會延綿開去,聽得說摘星樓的人撲滅了火,不禁詫異,“摘星樓的人怎麼會在那邊?”
宇文嘯麵不改色地道:“趁著得空,叫他們去看看那邊的寶地,若選得合適,就把母妃的墳墓移過來,剛好遇到雷電引起的山火,便急忙營救了。”
肅親王不禁恨聲道:“又不是什麼皇陵地宮,竟用了火油防盜,這不是找燒嗎?地宮裏要澆火油,造工起碼得一兩年,如此倉促,能不滲流嗎?密封功夫能做得好?”
“如今陵墓在裏頭塌下來了,裏頭的東西大概都成了灰燼,便是挖開,怕是連骸骨都尋不著了。”
“不挖了,就這麼著吧,一切都是命!”肅親王已經累透了,還挖什麼挖?
聽得取回了差不多三十萬兩的銀子,他的心才寬慰了一些,好歹再不必勒緊褲帶過日子了,隻是不禁搖頭,“還建造功德廟,真以為是多能耐的聖賢嗎?便真塑了金身,百姓也不會供奉,也好在她有這想頭,不然,真的要挨窮了,這是上天的旨意,上天不放過她,也不忍叫我們挨餓受窮,才會有此安排。”
“是啊!”宇文嘯也不得不感歎一句,確實是天意。
肅親王看著他,臉上便有了憐惜之情,“衙門那邊的事,你也不要太……”
宇文嘯旋即道:“父王,沒事,我已經讓黑影去告假了,就先在府中休息幾天,等傷愈了再回去。”
肅親王怔了一下,下意識地看著坐在一旁給虎爺抓虱子的落蠻,落蠻也剛好抬起頭,一臉的茫然,衙門怎麼了?
肅親王會意了,道:“嗯,就好好休息,衙門忙就讓他們忙,缺了你,也沒說不行的。”
“是的!”宇文嘯微微地舒了一口氣,衝落蠻解釋道:“衙門這會兒事兒多,父王怕我告假太久,尚書不高興。”
落蠻悻悻地道:“他不高興就不高興,你現在受傷了,受傷了還不準請病假?便到聖上跟前去說,你也占理。”
“你說得對!”宇文嘯馬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