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肅王妃的打算

落蠻陪著顏書柳在摘星樓和淩雲閣之間走了一圈,顏書柳對她的冷嘲熱諷,她隻當聽不見,就當是練就自己的忍耐力,雖然好幾次都想把顏書柳的嘴巴撕碎,可她愣是忍下來了,頓覺得自己的境界又再提升了一個層次。

翌日一早,肅王妃那邊就派了周嬤嬤過來,轉達了肅王妃的意思,宇文寒的事情不需要摘星樓去管,也請世子不要代替他或者肅王妃去跟方家交涉。

總而言之一句,請摘星樓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當然,周嬤嬤轉達的意思中,還有另外一層,那就是宇文嘯沒有資格管這事。

周嬤嬤來的時候,落蠻還沒起床,昨晚是在二樓睡的,有人一整晚都翻來覆去睡不著,弄得她也跟著睡不好,總覺得身邊有人在她身上找銀票。

宇文嘯也沒下去見周嬤嬤,但周嬤嬤那尖銳的聲音,還是響遍了整個摘星樓,所以他幹脆起身。

等宇文嘯下去之後,她對著銅鏡梳妝,看著睡眼惺忪的自己,難掩絕色,唇角微揚,自打知道宇文嘯的身份之後,總有一種跟自己偶像睡覺的感覺。

蘇複來報,說肅王妃請了她的兄長褚宴過門,連肅王都被請進了莊梅園裏頭。

宇文嘯傳了鬼影過來,“去偷聽!”

鬼影瞬間消失。

聽牆角這事,他最在行,昨晚就在二樓樓頂上聽了一宿,沒啥動靜,失望。

落蠻下來聽到宇文嘯的分析,問道:“她都不讓管,咱何必多事?有時間把平安苑擴建一下不好嗎?”

“可以不管,但必須要知道!”宇文嘯抬了淤黑的眉眼道。

落蠻坐了過去,縮了縮脖子,今天很冷啊,看著要下雪了,宇文嘯給她遞了一碗粥,“快喝,暖和暖和身子。”

落蠻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極盡矯情之能事,黑影就看不大順眼了,瞪著落蠻,“手折了?”

“你一會還舌頭折了呢。”宇文嘯冷眼掃過去,警告道。

黑影端著粥撿了兩個饅頭蹲角落裏頭,嘀咕道:“不是嗎?自己沒手嗎?還得端著喂。”

宇文嘯拿了一個饅頭扔過去,黑影一口咬住。

落蠻懶得理他,在摘星樓裏當了這麼久的苦力,好不容易現在有個自己人,還怕誰?

“叫褚宴來做什麼呢?”落蠻好奇地問道。

宇文嘯這個老狐狸,絕對不會隻是派人去偷聽這麼簡單,肯定是看出了這其中有問題的。

宇文嘯緩緩地道:“她要褚家出麵,褚家若不答應,她怕是要玉石俱焚了,唯一的指望都沒有了,她必定會不惜一切挽回宇文寒的名聲,再為他爭取身後哀榮。”

噢,有好戲看了!

莊梅園裏。

昨天其實肅王妃就已經叫人回娘家請了,褚宴拖到今日才過來,肅王妃要求肅親王必須在場,商議這事。

肅親王雖然曾經杠過褚宴,但對褚家始終是心存忌憚,且這件事情發生在褚家的產業裏頭,褚家這邊能出一下麵也好,所以,他便來了莊梅園。

進門看到兄妹兩人的冷臉,肅王心裏很不是滋味,背著手進了門,便徑直坐下來,也沒打招呼,按照禮儀,該是他褚宴跟他見禮。

往日隻遵循長幼,卻不記著尊卑,也活該他被人輕視了那麼久。

這剛坐下來,肅王妃就看著他道:“我已經命人去摘星樓那邊發了話,不許摘星樓幹預此事。”

肅親王一怔,眸色不悅地道:“有煒是王府長子,他出麵處理這事有何不妥?難得他念著兄弟之情……”

“不必!”肅王妃迅速地打斷他的話,麵容決然冰冷,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再哭,兒子死了,她的心也死了,隻想著如何討回這個公道,再無所顧忌。

肅親王聽得這生冷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你真是好醜不分。”

肅王妃冷冷地盯著他,“好?他好過嗎?這些年,他恨極了我,也恨極了寒兒,若不是有我護著,他早就殺了寒兒,也隻有你這糊塗的人,才會認為他好。”

肅親王雖然糊塗,但卻極為護著他大兒子,聽得肅王妃這般詆毀有煒,當下就變了臉,“怎不說你要害有煒?若不是有煒福星高照,早死在你的手裏了。”

肅王妃冷笑了一聲,“我若要他的命,誰都保不住,可你從不懂得我是對他手下留情了。”

她眼底很紅,這話說完,那眼底一下子綻放出憤怒來,咬牙切齒地道:“我最後悔的,便是對他手下留情,否則寒兒就是肅王府世子,又怎需要我為他左籌謀,右掩飾?就因為他鬱鬱不得誌,才會借酒色麻醉自己,害了性命,這都是宇文嘯欠他的,今時今日,又何必要他假惺惺?如果真念兄弟之情,等寒兒出殯,你讓他跪在寒兒的靈前,磕頭認罪,尊他為世子吧!”

肅親王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更不能相信這女人的心竟然扭曲到了這種地步,盯著她半晌,駭然道:“你是瘋了嗎?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你真是不怕天下人指著你的脊梁骨罵。”

肅王妃冷冷地道:“事到如今,我有什麼不敢做?我便是拚了這條命,和任何人玉石俱焚,我都無所畏懼。”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向了褚宴。

褚宴淡定地坐著,這話的意思,他自然聽出來了,看似是跟宇文海那軟蛋發飆,其實就是放話給他聽。

他眼皮抬起,道:“好了,吵什麼?人都走了,再吵能活過來嗎?這事方家那邊不輕易罷休,聽說開出了幾個條件,肅王府如果不願意都答應,我去周旋一下,方家多少會給我個麵子,如何?”

肅王妃陰鷙地看著他,“哥哥是要去的,但不是去周旋,而是去問罪,這件事情,是方家的七公子挑釁在先,動手在先,殺了我寒兒,這筆賬,我要跟他們算清楚。”

褚宴皺起了眉頭,“荒唐,這事起因結果你不清楚嗎?挑釁的是寒兒,先動手的也是寒兒,怎麼能本末倒置是非不分?”

肅王妃冷冷地笑了起來,“本末倒置,是非不分,不就是我們褚家一貫的作風嗎?哥哥這麼大義凜然,是不願意幫你那苦命的外甥出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