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追截

對這個大妹,蘇負闐一直都不是很喜歡,以前總覺得刁蠻任性,不知分寸,又心存妄念,且嫁給宇文嘯之後,又曾出過哪些羞人的事,雖然最後都洗清了,可終究不大喜歡得起來。

他走過去,和旁邊禁軍拉開距離,不想讓人聽見他們兄妹說話。

他心裏也是有猜想的,前陣子他們夫妻鬧起來,大妹回了娘家住,說是要和離回去,可見脾氣也沒有收斂,這會兒找他大概是叫父兄出麵,為她解決。

所以,過去說話之後第一句話便蹙起了眉頭,“什麼事?我忙著!”

落蠻有求於人,自知要看人臉色,也長話短說,“聖上出宮之前,勞煩二哥多派幾個人到東宮巡視,今日議政壇舉行,我怕有人從中作梗!”

蘇負闐微怔看著她,“這些事,你管來做什麼?”

落蠻道:“我不管也不行,嚴格說來我是東宮的兒媳婦,總得護著我老公爹的安全,我帶的人不多,東宮又是一趟渾水,看不清楚誰真誰假,還請二哥看在父親的麵子上,多多關照一下東宮,至少,今日是必須要的。”

蘇負闐細長的鳳眸眯了起來,驚愕之色更甚,“世子叫你來的?”

“是也不是。”落蠻拱手,算是多謝了,便轉身去。

蘇負闐看著這大妹的背影,慢慢地揚起了狐疑之色,轉死性了?

不喜歡大妹是一回事,但東宮的事情還是要上心,隻是東宮的安保護衛不是他負責的,調派人手過去,或許會引起統領的不快,但想著今日進宮之前父親的叮囑,要他見機行事,他覺得還是調派幾個人去看著為妙,且在聖上出宮之前,他也得過去走走,查看是否有異常!

有蘇負闐的安排和巡視,東宮暫時還算是安全的,阿三阿四也檢查過裏裏外外,沒發現火油等危險物品,太子的膳食也都檢查過,沒發現可疑的地方。

水靜河飛,反倒是讓落蠻心裏頭有些不安。

她坐下來喝了幾口茶,腦子冷靜下來分析一下,如果褚桓要用圍魏救趙的方法,使得議政壇不能正常舉辦,最好的方式當然是太子出事。

如今太子還是北唐的儲君,且這個議政壇連聖上都出席,可見要打擊的話,就要打擊的精準,聖上的親子,北唐的儲君出事,這議政壇還怎麼開?而且這東宮裏也有褚家的人,要對太子下手,那是最容易不過的事。

按道理,是這樣的。

落蠻在外頭坐得鬧心,便幹脆進去與太子說話。

關於議政壇的事情,太子知道一些,他看到落蠻進來,長歎了一口氣,臉上竟是有悲痛之色,仿佛看到落蠻,竟是預見了事情的慘敗,“這事,若本宮還沒出事的時候就舉辦,勝算會高一些,比起有煒,本宮還是缺少了魄力,他竟能說服孫閣老,著實不易啊,隻是,怕隻是一場歡喜一場空,褚家的勢力滔天,是他所不能想象的。”

“為何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落蠻可不愛聽這話了,尤其她現在心神不寧,總有不祥預感的時候。

太子的頭顱無力地想要撐起來,眼底陡然地迸發出寒意來,“你……知道下棋嗎?褚桓是下棋高手,這樣的高手總能設想到好幾步後麵去,你們現在做的每一步,他都想到了,你進宮護著本宮,他會沒想到?隻怕這會兒,極兒已經慘遭不測了。”

落蠻瞪著太子,“怎麼會對極兒下手?他對你下手總好過對極兒下手,這東宮裏有他的人,他怎會不選擇便易的方法?”

太子苦笑,諷刺地道:“是啊,你都這麼認為,褚桓還會這麼認為嗎?”

落蠻怔怔片刻,忽然轉身就跑出去,身後傳來太子的悲鳴,“無用,太遲了,太遲了,他到底也沒避過這一劫,父皇啊,您所托非人啊!”

阿三阿四見落蠻像箭一樣跑出來,嚇了一跳,還沒問,落蠻已經從身邊跑過,落蠻撂下一句話,“跟我走,馬上!”

兩人服從性很高,馬上就跟著落蠻往外跑,剛好蘇負闐來到,一手攔住落蠻,落蠻抓住他的領子,目眥欲裂地道:“看著太子,不能讓任何人加害太子,否則,議政壇將無法舉行。”

她說完,便鬆開了蘇負闐,瘋一樣往外跑去,雪狼比她更快,奔跑在了前頭。

她不會輕功,阿三阿四是輕功高手,一路飛簷走壁,竟也不若她快,她兩條腿仿佛生了風,不消片刻到了宮門口,翻身上馬便直奔肅王府而去。

她腦子裏飛快地轉,沒錯,太子是儲君,但是太子是一個已經廢掉的儲君,而極兒也是儲君,極兒雖然癡呆,但是有望康複,褚桓會抓他的威脅宇文嘯,威脅聖上。

而肅王府雖有雷霆衛,但是雷霆衛那肅王妃也是可以調動,肅王妃要糊弄老公爹很容易,那可是一個呆人,隻需要那麼一會兒工夫,就能把極兒抓走。

她心跳很快,很慌,極兒現在很膽小,他若落在褚桓的手中,直接能把他嚇破膽。

她幾乎都能聽到極兒在哭著叫她了,一聲聲帶著驚慌哭腔的嫂嫂,把落蠻擊得心魂俱散。

阿三阿四在後頭用輕功追著,摘星樓沒有這麼多馬可供他們用,所以今天他們入宮的時候就是用輕功,與馬兒並齊,他們也沒有落後太多。

到了東街三岔口時候,跑在前頭的雪狼,忽然一個刹車,雙腳往前一滑一個側身漂移,轉入了左側路線,且一聲長嘯,讓落蠻差點以為虎爺來了,這廝,跟虎一段日子竟然學了虎叫。

“跑錯了!”落蠻吼了一聲,但雪狼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狂奔,落蠻怔了一下,雪狼素來很聽話,現在不聽她的號令,定是有原因的。

她策馬停下,略一定神,便讓阿三阿四回肅王府,她跟著雪狼往前跑。

從左側的路跑出去,就是福壽街,福壽街整條街都是賣棺材的,幾乎無人行走,寒風呼嘯,吹得雪狼的毛發如波浪一般起伏。

跑出福壽街,便見前頭幾百米處有幾匹快騎從右側策過,速度很快,落蠻聽到了驚慌的慘叫聲,間或夾著嫂嫂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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