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蠻聽得滿腹憋屈又難受,再也壓不住了,抬頭看著蘇洛清厲聲道:“我管?我憑什麼管?我管的還不夠多嗎?聽雨軒裏頭三個孩子,我身邊一個極兒,還要我為他和他的三兒養孩子不成?不如幹脆這樣,我把世子妃之位讓給她,我不幹了,我回娘家,可以了吧?”
蘇洛清沉下臉來,恨鐵不成鋼地道:“胡扯,這多點事啊?動輒說回娘家,也不怕人家笑話你,她腹中的孩子日後也得叫你一聲母親,你養著又如何?我問了她,她說等生了孩兒便離開王府,動搖不了你的地位,你又何必與一個浮萍女子計較?豈不是辱了你的身份?”
外頭聽得噗通一聲跪下,又是那女子哭了起來,“世子妃,奴家求您了,奴家如今實在是無處可去,為了護著這腹中血脈,花光了銀子贖身出來,身無分文也沒有親戚可以投靠,隻能是求您了,您就容下奴家,奴家絕不添亂。”
聲聲泣血,活像落蠻這個惡毒主母要虐待妾侍一般,落蠻這口氣真是咽不下,一手拉了門,扶起那大肚子女人,“不要跪我,我還沒死。”
她抬起頭衝樹上的黑影衛怒道:“叫宇文嘯回來安置處理,帶上二樓住著便是,不要煩我。”
說完,覺得這摘星樓已經沒她容身之所,大步就走了。
宇文嘯在淩雲閣的門口就看到落蠻氣衝衝地跑出去,他喊了一聲,“你去哪裏?不吃餃子了?”
落蠻隻當聽不到,繼續往前走,心頭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悲傷,這滋味是前所未有,也找不到留在這裏的意義。
宇文嘯看著她決然憤怒的背影,喃喃地道:“又怎麼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他陡然發怒,讓虎爺前去攔截,虎爺一個箭步就跑了上去,直接從落蠻的身後把她鏟倒,前爪迅速壓住她的後背。
落蠻腰都快被壓斷了,努力撐起頭顱恨恨地道:“我總有一天要抽你的虎骨泡酒。”
宇文嘯來到,虎爺才挪開,歡快地和雪狼回去淩雲閣玩耍。
宇文嘯拉起落蠻,一手托住她的腰注入內力揉了揉,皺起眉頭道:“你又發什麼脾氣了?你最近怎麼老生氣?不都說了化幹戈為玉帛嗎?”
落蠻覺得腰部一陣溫熱,方才那痛楚感頓時消失,但想起這雙手曾……她眸子冰冷,站直了身子伸手推了他,“別碰我。”
宇文嘯皺眉,“生氣的理由是那個大肚子的女人?”
落蠻忍不住呸了一聲,“與我何幹?”
“那與我又何幹?”宇文嘯真是委屈得很,“我出征半年,歸來前後不過月餘,便我天賦異稟,也不可能馬上讓一個女人的肚子隆起來這麼大。”
落蠻怔了一下,對啊,原先怎也沒想到這個問題?那女人的肚子看著起碼有三四個月了,按說不可能是他的啊,不知道何故,心頭頓時大鬆。
“那女人跪在外頭的時候黑影就知道了,他連稟報都沒稟報,可見一眼他就知道不可能是我的,怎地你自詡聰明,卻分辨不了?”宇文嘯搖頭,失望得很。
落蠻心裏沒來由地開了花,以至於臉上竟也藏不住雀躍與歡喜,眉目飛揚,嘴硬地道:“我又不是為這事。”
“那你為什麼生氣啊?”宇文嘯可不解了。
落蠻看著他俊美而迷惑的俊顏,胡亂道:“我沒生氣,我就是著急,著急十八妹上學的事還沒落定。”
宇文嘯執著她的手往摘星樓裏去,落蠻也沒拒絕,任他大手給予溫暖,高大的身影遮蔽寒風,日影之下,倒是空前的和睦,“你今日不是去了書院麼?把原稿直接送過去了?東方山主怎麼說?”
“你知道我拿了手稿?”落蠻側頭,瞧他沒有生氣的模樣,便道:“他說明日要來府中,還得你在場。”
宇文嘯嗯了一聲,眸子深沉,落蠻見他這般,總覺得他又憋著什麼大招了。
但眼下最讓她感興趣的則是那女人,肚子裏頭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回到摘星樓,蘇洛清正在正廳裏安撫那雲煙,雲煙則是一直哭,眼睛腫得跟五月桃一樣。
蘇洛清看到宇文嘯和落蠻回來,率先站了起來,厲色對宇文嘯沉聲道:“世子,身為男人必須要有擔當,她既是懷了你的孩子,又無處可去,尋上門來,你總得妥善安置,不念與她的情分,也得念著她腹中孩兒是你的血脈。”
宇文嘯走了進去,站在那雲煙的麵前,雲煙也站起來,有些茫然地看著宇文嘯,卻是還沒發話,又聽得蘇洛清道:“本來皇族中人去這種地方也頗為不妥,朝中雖無明旨禁止,影響卻是極壞,尤其你身邊妾侍也是從那地方來的,如今又招惹一個,實在是……”
那雲煙忍不住打斷她的話,“二夫人,這位是誰?”
蘇洛清愕然地看著她,“你……他不就是你肚子孩子的爹嗎?”
“不是他!”雲煙一聽蘇洛清的話,都嚇壞了,忙地就往門口去,站在了雲夢二位姨娘的身邊,慌亂地道:“我要見世子,你們不能隨便找個男人來認了我這孩子,你們不能這樣的。”
宇文嘯居高臨下地睥睨了落蠻一眼,眼神囂張,都說他是清白的,他負手進去,上了二樓,不管這些女人的事。
蘇洛清對她的舉動也感到有些無措了,又見宇文嘯上了二樓,心頭竟是沒來由地慌了慌,“可他就是肅王世子宇文嘯啊。”
雲煙哭了出來,“可不是他啊。”
落蠻見狀,蹙眉道:“姑娘,你是不是被騙了?那人是冒認肅王府世子吧?”
雲煙哭著搖頭,“沒有,三個月前我來過啊,他帶我來過肅王府,我還在肅王府裏頭和他住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他就命人送我從後門離去,你們不能不承認啊,不能這麼薄情,我肚子裏的孩子果真是他的血脈,我若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
“你來過?”蘇洛清蹙眉。
“來過,他院子裏有很多竹子,不是這裏!”雲煙哭著說。
蘇洛清的臉倏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