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澈摔倒的那刻,舒予欣急忙扶起,同意把已澈帶出去。正好在走廊上看見打電話的我,因此就跟著我來到了天台,隻是一直沒有吭聲,借著黑暗聽著外麵的對話。
也是因為這樣,舒予欣才明白林小蝶對已澈也有強烈的情愫。在很小的時候,她就應該明白,當她紅著臉告訴小蝶她喜歡澈哥哥的時候,小蝶雖然表麵說:“那很好啊!”其實心應該是流血的吧,可是——
她又望向了輪椅上鎮定的出奇的澈哥哥,真的真的很喜歡澈哥哥,她以為可以就這樣單純的喜歡澈哥哥下去;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林小蝶也愛上了澈哥哥。
真是抓弄人啊,舒予欣的唇邊也拉出了一抹浮誇的笑容,上天果然都在玩弄自己。契約婚禮,澈哥哥得病,小蝶愛上澈哥哥,這個月經曆了太多太多。
“小蝶,對不起。”她向林小蝶抱歉的說了句,結果林小蝶的淚水更多了,像是泉水般湧著:“你以為對不起就可以彌補嗎?我一直對自己說我不能喜歡已澈,我努力去釋懷,去無視,可是當我看見你和已澈相吻的釋懷,我就覺得好累好累。”
“那盆四葉草是你送的,對嗎?”他開口了,林小蝶臉上寫滿了驚奇:“你怎麼知道的!”
他刀割般的側臉瞬間又柔和的如泅開的油畫,很美很美:“當初是你以予欣的名義給我送來了四葉草,可當我再次問起予欣的時候,她卻說不是她送的;於是我都懂了,但是我卻沒有說出。”
舒予欣點了點頭,澈哥哥是有問過,那刻她卻詫然的,她明明沒有送給他。隻是不知道那盆擺在病房的鮮綠色四葉草是小蝶送的,這是她沒有意料到的。
“嗬嗬嗬,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她離開了欄杆,緩緩的走到了已澈的跟前:“在這三年中,其實我每天都來看望過你,或許你不知道,除了送四葉草那次。”
“你和予欣都太傻。”他冷峻的說道,坐在輪椅上的已澈已經褪去了之前的陽光,有的是別樣的穩重。
林小蝶卻搖了搖頭,她死死的咬著下嘴唇,把頭朝向了舒予欣:“予欣,我不會跟你搶已澈的,你放心。”
“小蝶,不要因為我的關係,你——”如果情敵是別人的話,她一定是暴跳如雷,不給那人一絲麵子。但是對方是林小蝶的話,她心中想要羞辱的心理蕩然無存,這一生她不想要傷害的有三個人:爹地,澈哥哥,另一個便是林小蝶。
我拉住了她的手臂,她無情的推開,我急了:“你這又是何必呢,如果真的喜歡就去爭,就去搶啊!”
“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喜歡已澈了,真的。”她上揚了嘴角的弧度,笑容顯得很牽強:“以前那個喜歡已澈的林小蝶已經從這裏跳下去了,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個全新的我,一個不愛已澈的林小蝶。”
“小蝶…”已澈喊了聲她的名字,她臉上又寫滿了欣慰:“真的不用擔心我,你看我都笑了,我很好呢,嗬嗬~”
她瀟灑的走了,是繞著已澈和舒予欣走的。我懂得,這是她愛已澈的方式,有種愛情也叫做成全。
突然,一陣鈴聲響了起來,是舒予欣的。她看了眼號碼,對我們說:“是爾軒的。”已澈給了一個眼神後,她立馬接聽了:“喂,爾軒有事嗎?”
“我最近沒有什麼課,剛剛來病房沒有看見已澈,你們在哪裏?”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要不要我來找你們啊!”
舒予欣望了眼已澈,然後輕聲的說道:“不用了,我們馬上回去。”
掛電話後,舒予欣對已澈說:“澈哥哥,爾軒來了,我們先回病房吧。”
他看起來很憔悴,因為風的緣故他單薄的更像張白紙一樣。“這裏風大,不利於已澈的病情,“我們也該回去了。”
“恩。”她應了一下,然後推動了輪椅。已澈一把抓住了舒予欣潔白的手:“予欣,謝謝你在我身邊。”
她沒有回答,隻是用一個溫暖的眼神回答了他。他們眼神的交流是我這個旁觀者不懂的,他們有他們的世界,而我也有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已經融入了兩個人,一個是自己,一個是林逸炫。隻是在我的世界是朦朧的,林逸炫回校忙學校的事情,隻是在上次紀彥來後他話語也少了,甚至不愛搭理我。
因為已澈坐在輪椅上的緣故,下樓時有些顛簸,但是予欣卻做得很認真,可能是因為她真的愛吧。進了301房間後,我看見了紀彥在房間裏走動著,但是當他看見已澈的時候眼睛裏麵放出光亮:“你終於回來了,剛剛都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出院了呢!”
“沒,隻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氣。”他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然後有些小憤怒的說:“今天你不是要上課嗎,為什麼又來醫院了,課程趕不上怎麼辦?”
他一副無奈的表情,又用手指了指我和舒予欣:“她們兩個也沒有去讀書啊,你憑什麼隻教訓我啊?”
“我跟你才不一樣呢,我是學校裏的高材生,而舒予欣是年紀第一,我們都是好學生;而你就稍微弱了點,所以你需要再接再厲唄!”我有些趾高氣昂的說,特別是說到再接再厲的時候咬字特別的重。
“那又怎麼樣!”他很不爽的一副跩樣,我別過臉去:“不怎麼樣。”
“其實予欣你應該回校了。”已澈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話,舒予欣激動的搖了搖頭:“我不要回校,不要!”
他又轉向了我:“你也應該回校了,你都高三了。”我搖了搖頭:“其實我還好啦,那些功課澈幫我補,是可以趕上的。”
“我真的不想要欠你太多。”他有些怨的說,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這樣,也不會連累那麼多人。但在他的心靈深處他感覺到是幸福的,至少他不孤獨,他有朋友陪在身邊。
“喂,已澈,這樣說不給麵子啊!好歹你也是我兄弟。”炎爾軒用強硬的手臂頂了頂坐在輪椅上的已澈,臉上帶著小小的不爽。
“炎爾軒,馬上學校要放長假了,去不去海邊玩?”我環抱著胸有些睥睨的看著他,他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可以啊!”他又問了已澈:“你去嗎?”
“會去。”當已澈吐露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滿意地笑了:“那好吧,我們一起去。”
就這樣約好後,我打算在長假時期去海邊,具體的還需要和炫商量。
在吏蘊街32號的咖啡館,卻蕩漾著別樣的氣氛,咖啡館放著《swallowedinthesea》,悠揚的曲調卻有著略微的傷感,使原本裝潢的暖色調顯得冷意。鮮紅色的指甲輕輕的滑過乳白色的印有coffe的咖啡杯上,女人大波浪卷的發絲如絲綢般傾斜著,一雙迷人的眼睛則是妖嬈地望著咖啡杯中的牛奶拿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