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部氏祖地內,李崇義和小程兩人可憐兮兮的縮在一處山洞上方,牆壁上凸出來的一塊石壁下。
這地方說實話,著實不怎麼大,頂了天也就隻能容下一個人罷了。
李崇義倒還罷了,身材修長瘦削,看來文質彬彬的,若是他自己,不但能輕鬆容納下,還能空餘出一些地方來。
但誰讓小程也在呢!
這家夥遺傳了老程家高大魁梧的身板,這個地方也就將將能容納下他,多了一個李崇義,自然是擠不下的。
李崇義翻著白眼,不著痕跡的向裏擠了擠,將手裏不知名的寬大的葉子重新調整了下角度,擋著不時被風吹過來的雨滴。
“別擠別擠,再擠就出去了。”
小程一個不防之下,被擠得搖晃了一下,稍稍向外挪了一點,手裏的葉子也傾斜了一下,沒了遮擋的肩膀很快便被雨水打濕了。
不過還好他這些年的武藝也不是白練的,很快便穩住了身形,將手裏寬大的葉子重新舉起來,遮擋住雨水。
“你這家夥,就不能消停點,沒事動什麼動,這麼屁大點的地方,你再擠來擠去的,一會兒咱倆都得淋濕了。”
小程怒目瞪了李崇義一眼,直覺這家夥方才那一下就是故意的。
這混蛋玩意兒,就知道欺負他!
若不是阿朗不讓在關鍵時刻打鬥,他非得好好給這家夥來一頓老拳不可,讓他知道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阿朗才走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就想他了!
覺得簡直是度時如年!
若是阿朗在這裏,哪裏還用得著他們兩個大雨天的出來監視人啊,阿朗自己就能搞定了。
再不濟,真需要他們,阿朗也定會使了手段,讓他們不懼雨淋,甚至於直接給他們隱身符,讓他們直接潛入進山洞裏。
離得近不說,也不用這麼委委屈屈的縮在這麼屁大點的地方,一個不小心便被淋透了。
看著李崇義那張臉上滿是不爽,小程不由恨恨的翻了個白眼。
阿朗怎麼不讓著混蛋去辦事?
給自己留下這麼大個累贅,看著不順眼,丟下不放心,簡直是讓人煩躁的要抓狂!
哪知他對李崇義不爽,李崇義對他也是不爽的很。
早知道,還不如讓阿朗帶著這混蛋一起出門算了!
這家夥跟著自己留在祖地裏,走到哪裏都得帶著他,就怕阿朗不在,他也不在,這個腦子不好使的家夥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了,再算計的屍骨無存。
否則他是打死也不願意拽著這個腦子沒有二兩肉,整日裏就知道以暴製暴的粗野蠻夫出來做事的。
簡直叫人抓狂!
這麼老大個人了,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腦子不是擺設,該用的時候得用!
隻是他很懷疑,這家夥到死那腦子隻怕也用不了兩回,簡直是白長了!
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冷哼了一聲各自撇過了頭,懶得再看對方一眼,生怕看多了眼睛壞掉。
小程本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看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無聊的左看看右看看,實在不知道用什麼來轉移一下自己快要無聊到爆掉的注意力。
想了老半晌,想起了他懷裏還揣著一小包鬆子。
這東西是前些日子阿朗不知道在哪裏搞來了,攏共也沒多少,給他分了一些,給崇義分了一些,剩下的兄弟仨當即就著花生,一邊喝著酒一邊給磕了。
對於他來說,這玩意兒就是個下酒菜。
不,這玩意連下酒菜都算不上,就是個閑來磨牙的物件。
體積小還得磕,吃一個都不夠費勁的。
平素他是不大喜歡這類領罪的,嫌麻煩,但眼下裏著實無聊,磕著這玩意兒消遣時間也好。
想罷,小程將鬆子逃出來,將大片葉子的莖夾在腋下,騰出手來撚了一顆鬆子,嫌棄的扔進了嘴裏。
“哢……哢……”
“哢……”
“哢哢……”
一聲聲,一聲聲,差點被掩蓋在雨聲中。
若非兩人是牢牢貼著對方的,能夠明確聽到聲音是身旁那個混賬發出來的,李崇義差點沒蹦起來。
他顧不得再和這混蛋生氣,轉過身來皺眉看了過去。
一看之下,不由愣住了。
“你哪來的這玩意兒?”
都這麼些天了,這家夥竟都沒吃完還留著,什麼時候狗窩裏也能放的住窩窩頭了?
李崇義的聲音將專心磕鬆子的小程嚇了一跳,急忙拍了拍胸.脯緩了口氣。
“你這冷不丁的出聲,差點嚇死小爺了。”
“還能哪來的,不就是上次阿朗給的咯。”
不是他吃獨食,而是這鬆子本也就不多,也就一把的量,再加上那混蛋方才還差點把他給擠到雨裏。
這會兒他閑得無聊,沒辦法才想著磕鬆子打法時間,卻沒想到磕著磕著,竟是磕出樂趣來了。
這玩意兒雖說小,吃著也麻煩,可卻香的緊,比瓜子好吃多了。
才不想分給他!
李崇義也沒和小程客氣,上手便抓了一小撮過來,撚起一顆扒了皮便扔進了嘴裏,嘖了一聲:“香!”
而後不屑的瞥了小程一眼:“你這混蛋竟然吃獨食,還是不是兄弟了!”
小程啐了他一口:“呸,誰和你是兄弟!”
“有你這麼當兄弟的嗎?”
“剛才是哪個混蛋擠我,差點把我擠出去的?”
“現在正下著雨,這片地方又滑的緊,若是一個不小心小爺摔了一跤摔下去,驚動了山洞裏的那些人可怎麼辦?”
“虧你還自詡腦子好使,莫不是方才腦子突然間離家出走了?”
早知道這家夥是個恨不得逮著機會就刺他兩句的混蛋,李崇義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再說了,現在自己還正吃著這家夥的東西,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是以李崇義就當沒聽見似的,專心的磕著手裏的鬆子。
看他服軟,小程得意的嘿嘿一笑,也沒敢繼續撩撥。
兩人吃著吃著,外麵的雨便漸漸小了起來,不大一會兒便停了。
這雨說停就停,快速的很,且雨停之後太陽便即刻出來了,就像是拜了堂迫不及待要入洞房一般。
倆人拍了拍手,將手裏的碎屑拍掉,腳尖輕輕一點,人便輕飄飄的朝下落去。
既然雨停了,想來山洞裏的那幫人也不會再待著了,定是要盡快狩獵夠足夠的獵物回去祖地山洞。
他們倆既然要監視,自是要牢牢的跟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