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得知了這麼大的秘密,秦朗也不好就這麼直接走人。
雖說等他們離開倭國之後,避免不了有人會想到他身上,但能挺一時是一時嘛。
喝完酒的第二日,小程便去找了李崇義,將秦朗讓他盡快假死脫身的事情說了。
這家夥手腳還挺麻利,第二日晚上便“死”在了藏有興元寺弟子山洞的樹林中。
也算是沒白死,又給物部氏人敲了一下警鍾。
多日未見李崇義的團團抱著他不撒手,看的小程嫉妒的不行。
這小丫頭,李崇義沒在的時候黏阿朗倒還罷了,畢竟阿朗長得俊嘛!
可李崇義這廝過來之後黏著他,小程就很不服氣了!
是他長得不夠好看?還是他家傳的絡腮胡不夠威武?
不識貨的小丫頭,就稀罕李崇義這樣的小白臉,有什麼好的!
瞅著小程不管是拿吃的還是拿喝的都逗不過去的團團,李崇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處默,以後你若成了婚生個閨女可怎麼辦才好!”
“早讓你把你那一臉絡腮胡給剃了就是不聽,看看,嚇到小孩子了吧?”
“你說說,團團都跟著你們多長時間了,竟然抱都不給你抱一下,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你什麼才好。”
小程朝天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說什麼就閉嘴!少說些小爺不愛聽的話。”
“這麼久沒見,你咋嘴還是這麼欠?”
“怎麼著?是長時間沒和小爺再也一起,缺教訓了是吧?”
還沒等李崇義說什麼,他懷裏的團團聽見這話不樂意了,悄悄的拿眼瞪小程,一下子給他氣笑了。
“嘿!我說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往日給你好吃的好喝的都白給了是吧?”
“這小白臉有什麼好的?有哥哥我威武強壯嗎?能像哥哥我一樣把你拋高高嗎?”
“不識貨的小丫頭,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說罷,將手裏拿著的點心和蜜露塞進團團手裏,哼了一聲靠著樹幹坐了下來,一臉的不高興。
聽了他的話,正閉目養神的秦朗忍不住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的!”
“你樂意拋著團團玩兒,可不代表人家也愛被你拋著玩兒!”
“沒見你每次抱著團團拋高高的時候,小丫頭都嚇得夠嗆嗎?”
“若非看你長得凶不敢吭聲,怕不是得把物部氏族地都給哭塌了!”
每次他見著這就家夥拋著團團玩兒都製止,可偏生這家夥不知哪裏來的自信心,竟然覺得小團團喜歡這樣。
啊呸!
真是欺負人家小姑娘沒爹沒娘,不然怕是得被人爹娘給打個好歹的!
小程聞言氣結,李崇義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聽阿朗說,我還當你真是哄著團團玩兒了,鬧半天是團團哄著你玩兒啊?”
“照你這樣的,我看以後你可千萬不能生閨女,不然小閨女兒得多委屈啊!”
小程被這倆人合起夥來擠兌的夠嗆,可偏偏看著團團癟著嘴看著他的樣子,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許久沒如此放鬆了,果然還是和兄弟們在一起最為舒心。
李崇義抱著團團,瞅著小程黑乎乎的臉色,在心裏感歎缺少了自己,這廝嘴可是笨了不少。
兄弟三人正閑聊著,秦朗忽然間眉眼微微一動,不吭聲了。
“怎麼了?是有人來了嗎?”李崇義挑眉低聲問道。
“嗯。”秦朗微微一笑:“想來他也該來了,再不來我們便要離開了。”
“是花鐵錘?”
“是。”
李崇義不吭聲了,瞅著秦朗看著的方向似笑非笑。
“這家夥倒是好運道,跑到這裏來躲過一劫,否則……。”
否則之後是如何,他沒說秦朗和小程也知道。
若非這家夥跑到物部氏族地來執行韓如飛給他的任務,恐怕早隨韓如飛死在京都了。
如此可不是好運道麼。
“嘁。”小程吐掉嘴裏叼著的樹枝,呸了一聲:“也就阿朗給這小子麵子,否則小爺早捏死他了!”
“一個中原人大唐人,竟然跑來保護一個倭國人,竟然還覺得挺得趣,真是丟我大唐的臉!”
“照我說,若花海閣都是這種東西,不如直接滅了了事,免得看著鬧心。”
秦朗和李崇義兩人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若是想滅,還能留他到現在?
不遠處的草叢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兒便出來一個身影,正是花鐵錘。
這廝像是做賊一般,東瞧西看的跑了過來,到了三人藏身的大樹下,輕聲叫道:“秦國師在否?”
小程扒拉開樹葉子和樹枝,瞅著花鐵錘不耐煩的道:“裝什麼裝?”
“不知道在不在你就跑過來?”
“再說小爺們除了這裏還能去哪裏?”
“少特娘的在底下瞎喊,趕緊上來!”
聽了他的話花鐵錘氣的夠嗆。
若是以往這廝敢這麼對自己說話,定是要把他搞得生活不能自理!
可現如今卻是不成,人家三個人,自己一個人,其中還有心肝黑到不行的秦朗,連小動作他都不敢做。
生怕得罪了這家夥,趁著山高路遠他孤身一人的時候弄死他,隨意尋個地兒一埋,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此他便長眠於倭國了。
隻是雖說不敢給臉子,可也不想給這廝好臉。
花鐵錘沒理會欠兒欠兒的小程,腳下一蹬竄上了樹,尋了一處枝幹較粗的地方坐著。
他一看見花鐵錘,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那日酒宴上,隻聽秦朗這廝套物部立岩的話他便覺得不對,隨後又聽李崇義偽裝的身份‘死’在了林子裏便知大事不妙,這幾人要走。
他害怕自己來的晚了,急忙將物部立岩應付了過去,便趕忙跑來尋秦朗了。
這廝早答應過他,要留在物部氏助他的!
好麼,現在這是準備說話不算話,要開溜?
堂堂一國國師,這麼出爾反爾,就不怕天下人嗤笑麼?
花鐵錘臉色黑沉沉的看著秦朗,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質問終究沒敢說出來。
勉強壓下心裏的火氣,擠出一絲笑意道:“李小郡王脫身了,秦國師這是準備離開了麼?”
“昂。”秦朗挑眉應了一聲:“怎麼?花娘子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