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都這麼勸了,看李崇義仍舊不改要留下的心思,他便也歎了一聲,不再勸了。
該說的,他都說了,該勸的,他也勸了。
即便是父母,也未必能為兒孫做的了主,更何況他也隻是兄弟而已。
既然他不願意離開,非要留在這裏,大不了他多費些心思看顧這些罷了。
“行吧,你既不願走,那我也不勸了。”
秦朗說罷想了想。
既然這家夥說了,傳訊鶴總會被人給毀掉,即便現在自己再給他補上也是無用,還不如給他幾張隱身符,做為逃命時候的手段為好。
原本他是想隻取出一張隱身符的,隻又想一想李崇義口中的小姑娘,生怕到時候這傻子將符給了小姑娘,而把自己陷入險地。
秦朗歎了口氣,便又多加了一張。
“這是隱身符,待得遇到危險,便把符貼到身上便能隱去身形,隻要注意呼吸和腳步,便不會被人發現行蹤,也可順勢逃脫。”
“你明日將符給你說的那位小姑娘一張,將用法和效果給她說清楚了,也好保她平安。”
說實在的,他最近一段時間積分收入不算多,基本上都是在吃以前的老本,所以兌換起隱身符來,著實有些心痛。
可為了自家兄弟的性命,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李崇義是知道這隱身符的,先前從東京城離開做任務的時候,阿朗便給了他一張,被物部氏追捕之時讓他用了。
這東西雖說神奇,可他卻甚少見阿朗拿出來,甚至於就連神霄宮也沒有這種符籙。
可以說,這種符籙乃是阿朗獨有之物,珍貴之處可見一斑。
自己與阿朗是兄弟,用了便用了沒什麼好說的,可阿朗願意給那個小姑娘一張,卻讓他不由心裏一顫。
“阿朗……”
看著李崇義眼眶有些微紅,秦朗懟了他肩膀一拳,笑罵道:“這副模樣是幹什麼?”
“不過離開我們短短時日,便與小爺如此生分了嗎?”
“你若再做出這般模樣,別怪我下狠手揍你!”
李崇義使勁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中的熱意,道:“呸!”
“誰與你生分?”
“小爺與你是兄弟,拿你東西本就是應當應分,才不與你客氣!”
“明日將這符給了花子,她定然高興的緊。”
瞅他提起小姑娘那高興的模樣,再沒有方才那副感激莫名,不知如何是好的忐忑,這才覺得順眼了些,心中也是高興的很。
“行了,那我和處默便走了,你自己小心些吧。”
“若是遇到事情,便在你住處尋一牆角留下記號,我和處默會注意著,看到便趕過來幫你。”
聽他說要走,李崇義不由皺起了眉頭。
“走?你們可有住處?”
秦朗和小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沒有。”
“那還走個屁!”李崇義朝兩人翻了個白眼,一把將兩人摁在胡凳上做好:“白天你們要去辦事,我自不會攔著。”
“但晚上,便在我這裏住下。”
“雖說這地方不大,擠一擠也夠我們三人睡的了。”
“今晚先湊合一晚,明天我去弄個床回來。”
原本不住在這裏,是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和小程在崇義這裏留下的痕跡,為他帶來危險,便想著隨便找個無人居住的空房湊合幾日罷了。
但既然崇義這麼說了,定是不會讓他們離開。
罷了罷了,平日裏多注意一些,多想著掃除痕跡便是了,遂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要走的話。
他們中拿主意的時候本就是他和阿朗多些,而處默那個憨憨平日裏則是隻動手不動腦的家夥。
既阿朗答應了下來,處默自然不會再說其他,李崇義嘿嘿笑了起來。
想起自己自離開東京城後,便再也沒吃過大唐食物,再沒喝過茶,這會兒看見了這兩人,一下子便被勾起了饞蟲。
他將桌上的油燈挪了挪,一邊挪一邊道:“快快快阿朗,弄些茶水來,許久不喝可饞死我了。”
“你那裏還有沒有從家裏帶來的食物果子點心?若是有也拿出一些來吃。”
“對了,還有酒!”
“這個必須有!你們是不知道,我最近過的是什麼日子。”李崇義說著臉便綠了起來。
“先前任務失敗被物部氏追殺的時候,那日子過的別提多苦了,連口熱食都吃不上。”
“生怕生了火被物部氏的人發現順著痕跡追來,便是打來了獵物也隻能生吃,現在想起生食我便想吐。”
“入了物部氏之後還好,好歹能吃些熱食了,隻是倭國的食物貴族世家還好,這物部氏窮的叮當響,吃食方麵可就差遠了。”
“尤其是這倭國,調料除了鹽就沒有其他的了,便是打了獵物烤來吃也沒甚滋味。”
“我這些日子是日也盼夜也盼,就盼著趕緊完成任務尋到阿朗你,能好好吃上一頓解解饞。”
他這劈裏啪啦說了這麼大一通,直聽得秦朗和小程悶笑不已。
以往這廝處處端著貴公子的做派,有時就連他們這些做兄弟的看著都忍不住想要揍他。
好麼,不過來了倭國一段時間,便把他愛端著貴公子做派的毛病給治好了,真是件該普天同慶的事!
說起吃的,小程和秦朗兩人也被勾起了饞蟲。
隻是眼下的環境,即便能吃,也隻能吃一些鹵肉糕點和果子,像是火鍋炒菜這種卻是不行。
不管是火鍋還是炒菜,做起來都免不了香飄四溢,到時候香味傳出去,還不惹得一堆人來瞧?
尤其是這會兒秦朗正懷疑物部立岩已經知道了,他和小程崇義等人來倭國的事情,還懷疑韓如飛跟他說了不少有關大唐有關他們的情報。
萬一叫物部立岩知道了,豈不是不打自招?
秦朗從係統空間拿出不少鹵鴨鹵雞烤鴨烤鵝等肉食點心,又取出一壇酒和三個碗來。
壇子不大,也就裝了一斤的酒,三個人解解饞便也罷了,不能在這種時候喝個酩酊大醉。
東西方一拿出來,小程和李崇義兩人便直接上手,一人捧了一支鹵鴨啃了起來。
看這倆沒出息的模樣,秦朗搖了搖頭,給兩人倒上了酒。
兄弟三人許久沒見,更別說像如今這般坐在一起喝酒了,一時間倒是讓他有些感歎,也更擔心沒了消息的康格。
也不知那家夥究竟怎麼回事,連個消息也不知道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