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傳召

秦朗跟著中年男子去見了蘇我家一家老小躲避了兩日,這才重新回到了蘇我府。

他們回去的時候,看到了不少京都城其他貴族家的馬車,想來跟他家都是差不多的躲到了外麵,沒人在京都城裏待著。

且這兩日沒再聽見炮轟的聲音,京都城裏不管是百姓還是貴族們都安心了不少,街上也不如那日秦朗回來的時候看著那般蕭條冷清,多了不少人氣兒。

等回了家剛安頓下來,便聽門房來報說宮裏來人,叫秦朗去宮裏回話。

蘇我蝦夷和蘇我入鹿父子倆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才剛回來,讓自家兒子(弟弟)去回的什麼話。

他們不知道,秦朗心裏卻是明鏡似的。

興元寺聖僧觀勒死了,這是多大的事情啊?

莫說是他,恐怕是興元寺所有的人都會被叫去詢問。

再說,就算皇室的人不理會,興元寺裏的其他人也絕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隻不過知道歸知道,樣子是得做一做,秦朗裝作疑惑的問道:“我不曾領了什麼職位,怎的宮裏會宣召我去回話?可是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著他朝來人手裏塞了些錢,道:“若是閣下知道還請給說一說,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侍從陪著笑臉連連擺手,不敢收秦朗的錢。

畢竟以蘇我家在京都城乃至倭國的勢力,平日裏他就是想巴結都巴結不上,這會兒有了機會,自然不會因為這點蠅頭小利失了機會。

“原木君不必如此客氣,原本即便您不問,小的也是要給您說一聲的。”

“畢竟這兩日因為大唐炮轟京都城,城裏的貴族該出城的都出城躲了起來,想必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秦朗不由分說的把錢塞到侍從手裏,笑眯眯的道:“一點點心意罷了,就當是在下請閣下喝頓酒罷了。”

“我們一直都在郊外的莊子上,今日裏剛進城,確實不知道城裏發生了什麼事。”

“閣下若能解惑,原木感激不盡。”

侍從也不敢再推卸了,笑著將錢收到了懷裏,這才道:“是興元寺出事了。”

“大唐炮轟京都城那日,興元寺主持觀勒大師不知緣何何人打了起來,與歹人同歸於盡了。”

“興元寺的人不依不饒,皇室諸位親王也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所以下了命令要徹查。”

“所有離開京都城的貴族世家,都接到了傳喚,尤其是家中有在興元寺學藝的貴族子弟,都被叫了過去。”

“觀勒大師死了?”

蘇我蝦夷和蘇我入鹿父子倆聞言大驚。

“怎麼死的?死在了哪裏?下手的又是何人?”

“怎麼聽你這意思,是興元寺內部人下的手?”

侍從搖了搖頭,道:“凶手已經死了,且查不出來曆。”

“但興元寺諸位大師說,有好些年沒有開山門收徒,興元寺一直平平安安從未出過什麼事情。”

“今年才開了山門收了徒,觀勒大師便沒了性命,定是那些新弟子中有心懷叵測之人。”

說罷侍從又看了看蘇我家父子倆一眼,猶豫了一下又道:“且觀平大師說,就連那些在外才回寺裏的弟子也得好好查查,誰知道有沒有問題。”

“原木君不是在外好幾個月不曾回來麼,所以也在詢問之列。”

一聽這話蘇我蝦夷頓時大怒。

“興元寺這是懷疑我兒殺了觀勒大師?”

“我兒在外為興元寺辦事,好幾個月不曾回家,我夫人擔心我兒安全日夜難寐,到頭來卻還要被如此侮辱。”

“老夫身為太政,他興元寺竟敢如此欺辱老夫,定不與他幹休!”

“原木,你隨我進宮,為父倒是要看看,他興元寺要如何審問與你!”

當初前腳把孩子送去興元寺,他與夫人後腳就後悔了,隻人送都送去了後悔也沒辦法。

這些年日日盼夜夜盼,就盼著原木早些出師離開興元寺回家,哪知道盼了這麼些年,竟然還延遲出師了,差點沒把他氣死,當時便想尋觀勒理論。

後來還是大兒子把他勸住了,說便是再延遲也頂多一年的時間,他這才按下心中不悅默認了此事。

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觀勒那老和尚死了,興元寺卻要審問他兒子。

他的兒子他知道,對觀勒那老和尚一直以來都十分敬重,比對他這個父親都敬重多了,這樣好的孩子卻被如此汙蔑,他豈能不怒。

莫說是他,就連蘇我入鹿也是連連冷笑:“興元寺真是好大的威風,連太政家的二公子都敢詢問。”

“莫不是以後,就連我父親和諸位朝中大臣,乃至天皇陛下也得受他興元寺審問了?”

侍從被這大怒的父子倆嚇得渾身直抖,悄悄擦了擦冷汗陪著笑道:“天皇陛下也是氣的很,說興元寺行事太過霸道跋扈。”

“隻是有皇室諸位親王撐腰,天皇陛下也不得不妥協,這才叫小的前來通知原木君。”

且他隻是個傳話的,有怒氣也不要對準他啊!

這神仙打架,他這池魚可不敢被殃及了。

不然就他這小身板,可是頂不住的。

看侍從被嚇得不輕,秦朗笑了笑拍了拍侍從的肩膀道:“閣下先行回去宮裏回話,就說原木收拾收拾片刻便到。”

侍從也不敢多說,點了點頭急忙帶著人走了,前廳裏就剩下秦朗和蘇我父子倆三人。

人走了,蘇我蝦夷卻沒了方才的怒氣,神色凝重的道:“倭國勢力三分,興元寺、皇室和以為父為首的貴族。”

“現在觀勒死了,這平衡也要被打破了,接下來還不知有多少腥風血雨。”

“興元寺本就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這下子怕是要徹底瘋魔起來了。”

“隻皇室那些老不死的,原本就對觀勒的能力十分眼饞,隻怕他手段詭異這才不得不妥協,現下觀勒沒了,皇室的那些老不死心思肯定又活動起來了。”

“這天,要變了啊!”

秦朗聽了蘇我蝦夷這話一愣,頓時不由冷笑。

那觀勒對自己果真沒說實話,虧得早早弄死了他,不然就以那老家夥的手段和心機,真把他收到自己麾下,說不得什麼時候便被他反噬了。

就是讓他死的太過幹脆,有些不大甘心。

“父親不必憂心。”蘇我入鹿卻是淺淺的笑著道:“皇室想動興元寺,可興元寺卻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麵團子,說不得便兩敗俱傷了。”

“由著他們鬥,父親隻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後,我們善後便是了。”

說罷他神色又是一冷:“隻這興元寺橫行倭國多年,莫不是真以為蘇我家怕了他們不成?”

“父親,我們與原木一起入宮,看看興元寺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