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火尋漪瀾兩人到了那貴族宅子的外麵,尋了一處隱蔽之地,連門都沒進,隻控製了不少毒物爬進宅子裏。
若是全死了,那是這家命該如此,若是還有人能從這些毒物口中逃脫,那便是天意要放他一馬。
所以兩人也不看結果,隻聽得宅子裏慘叫聲起,便直接回了蘇我府。
這會兒整個京都城亂成了一鍋粥,唐軍次日淩晨便要進攻的消息早已傳了出去,所有人都不知明天是否還能活命。
命都不知能否保下來,還談什麼宴會不宴會的?
所以明日蘇我家的認親宴,便直接取消掉了。
若是能夠逃得明日一劫,日後再挑個好日子重新舉辦也就是了。
若是逃不過,自然什麼都不必再說了。
秦朗將火尋漪瀾安排好,去見了蘇我入鹿,聽他說了宴會取消一事。
不過他也沒意外。
若是這種情況下還舉辦宴會,那這倭國人心得多大啊!
他將蘇我蝦夷交代的話告知了蘇我入鹿,並說了宮裏發生的事情,末了道:“既然宴會取消,我想回一趟興元寺。”
蘇我入鹿聞言皺起眉頭:“你是想去請觀勒大師出山,解決此事?”
說罷他搖了搖頭道:“我勸你還是別想了。”
“觀勒大師雖說手段通天,可他是出家人,早已不理俗事。”
“即便是有事,也都是他門下弟子去辦。”
“現如今唐軍早已把倭國團團圍住,即便那些人趕回京都也無甚大用。”
“說不定他們自顧尚且不暇。”
“我看你還是莫要去了,還是隨我一起先躲起來,等朝廷商議結果再說吧。”
若是不行,就趕緊藏起來,免得身死,若是行了,危機解決,那便再好不過。
秦朗搖了搖頭道:“我知道觀勒大師不理俗務,也沒想著能把他請下山解決此事。”
“先前我說過,在山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且有一剛認識的朋友就在山上。”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他知道不知道,我想去山上通知他一聲。”
“總歸相識一場,若是唐軍攻城,希望他能躲過一劫。”
他早就想趕緊回一趟興元寺,去瞧瞧韓如飛那廝怎麼樣了。
隻是因為有認親宴不得方便,現下因為唐軍圍城一事,取消了認親宴,他又沒什麼事情,正好趁此機會去一趟山上,見一見韓如飛。
蘇我入鹿眉頭皺的死緊,但他也知道勸不住弟弟。
這個弟弟雖說聽話卻也執拗。
他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就連父親也不行。
當初去興元寺便是如此,若非原木鬧騰的要去興元寺,父親也不會把他送上山。
“罷了罷了,知道勸不住你,我便不勸了。”
“雖說唐軍圍城,可卻還沒有攻擊,也沒有什麼危險。”
“你且去吧,不過要早去早回。”
“與你那好友交代完了便趕緊回來……”
說到這裏覺得又有些不妥,萬一要是原木耽擱了沒來得及下山呢?
頓了頓他又道:“若是耽擱了時間,來不及下山……你便在山上尋一處地方躲避吧。”
“千萬要注意安全。”
他這廂嘮嘮叨叨的叮囑秦朗,秦朗雖說心中不耐卻也沒表現出來,隻點頭應承。
等蘇我入鹿說完之後,秦朗這才讓人牽了馬,出城直奔興元寺而去。
走過兩次已經路已經熟悉了,這次秦朗便全力趕路,一刻也不耽擱。
他去山上,也並非完全為了韓如飛,還為了自家那些圍城的唐軍。
蘇我入鹿說觀勒老家夥是出家人不理俗務,當時若非蘇我入鹿在跟前,他都忍不住嗤笑出聲了!
就觀勒那老東西,也能叫出家人?
也叫不理俗務?
那他派到大唐去的人算怎麼回事?
讓倭國人竊取大唐情報又算怎麼回事?
恐怕不是他不理俗務,而是想理卻理不了吧?
倭國內政方麵有蘇我蝦夷和倭國天皇並倭國一眾世家官員,觀勒不過是個出家人,名不正言不順,便是想理也理不了。
在倭國,他要保持著他聖僧的名頭和逼格,那必然便要犧牲一些其他方麵的東西。
就這他不還與蘇我蝦夷、倭國天皇並立嗎?
若是沒有野心,又怎會如此?
這老家夥手段太過詭異,他就怕等唐軍攻擊之時,這老家夥出手。
唐軍不過一些普通人罷了,頂多是身手好一些,哪裏能抵擋得了觀勒的手段?
他來興元寺,也是為了看住觀勒,若是情況緊急,暴露身份也不在所不惜,直接與韓如飛聯手。
若能把觀勒斬殺,即便中的幻術不能解開也是好事一件!
觀勒這老東西,若活在這世上,再教導出許多弟子,對大唐來說威脅太大。
能不讓他活著,便盡量的弄死他!
觀勒死了,其他興元寺弟子不足為懼。
秦朗出了城,待得四周無人時,便直接引燃了牽引符騰空而起。
騎馬實在太慢了,還是飛著速度快。
禦空飛行,不過片刻便看見了興元寺的山門,他瞅了瞅,尋了一處隱蔽之地降落下來,再次翻身上馬,急行至興元寺。
到了興元寺,把韁繩丟給興元寺守門弟子後,便入了寺直接去找韓如飛。
他離開了這麼長時間,得先去找找韓如飛,打探一下他離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哪知他才走了一半路程,便看到了韓如飛裝扮的新元,正拿了一本書躺在半人高的石頭上,以書蓋臉,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秦朗呲牙一笑:“哎呀新元君,許久不見,讓原木好生想念啊。”
他這一聲故意加大聲音,宛若春雷綻放一般,猛地嚇了韓如飛……也就是新元一跳。
就連他臉上蓋著的書,都掉到了地上,人也差點從石頭上摔下來。
“誰!誰喊我!”
自秦朗離開之後,他幾次想動手,都隻因為秦朗不在他沒把握能夠一擊必殺,這才不得不隱忍了下來。
以觀勒那老東西的實力,若非一擊必殺,待他緩過神來,再想殺他便是難如登天。
他計劃了這麼久,付出了那麼多,豈能讓觀勒逃脫?
隻是這山中無歲月,日子太難過了。
吃的清淡便也罷了,大不了偶爾去山裏獵隻兔子山雞的打打牙祭,也能忍得下來。
關鍵是每日要做早課午課晚課……
這才是最要人命的東西!
原本他便極不喜觀勒,更是討厭興元寺的一切,讓他念經,真是要了人命了。
秦朗與小程兩人在還便罷了,畢竟不是他一個人倒黴,想想還能安慰安慰自己。
結果這兩人下山去了,把他一個人丟在了山上。
興元寺他都摸遍了,又不能搞事,無奈之下隻能天天尋一處地方睡覺,等著秦朗兩人回歸,共謀大事。
興元寺這地方,弟子眾多,來來回回總有人走過,剛開始他還不習慣,等沒過兩日熟悉了,便也能睡得安穩了。
哪知今日迷迷糊糊之中,被人突然喊了這麼一聲,差點沒嚇死。
隻不過,那聲音好熟悉,有點像是秦朗……
他不是還有兩日才能回來麼?
一想到秦朗,韓如飛登時不困了,轉過頭便向聲音來源處看去。
這一看,登時不由愣住了。
站在不遠處,笑嘻嘻看著他的,不是秦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