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被蘇我入鹿一番話說的心肝直顫,也不敢再說自己要盡早走之類的話了,無奈之下也隻能點點頭,算是應下了這個時間。
至於行不行……
不行也沒轍,難不成還要因為這點時間被蘇我入鹿給懷疑了?
想來自蘇我入鹿從蘇我府裏人口中聽到自己回來後的點點滴滴,到見到自己之後怕是一直都在覺得不對勁兒。
不過是因著蘇我原木是他親弟弟,他怕是也沒想到有誰會敢這般膽大包天的,在倭國假冒他弟弟的事情,所以沒往這邊想罷了。
若是真讓他起了疑心……
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蘇我原木,與他有所不同也在情理之中,若是蘇我入鹿真疑了心朝這方麵想,怕是一些小細節便會暴露出問題來。
看他不再說時間的問題,蘇我入鹿這才滿意的止住了話頭。
不過想起弟弟這次的變化,他心中也有些猜測。
會不會也有因為弟弟以往在興元寺的時候學藝總是忙忙碌碌,時不時還會被觀勒大師指派任務出門辦事,總沒個清閑的時候。
可回到家中的時候,父親母親總覺得他在興元寺學藝辛苦了,所以不願意他過多勞累,所以才讓他覺得在家裏太悶?
蘇我入鹿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想了想到:“這些日子我要忙著開宗祠的事情,要準備請帖還要安排宴會的事情,所以定然很忙。”
“你既然暫時不離開,若是就這麼清閑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幫大哥一個忙如何?”
有了他先前那番話,秦朗從善如流的改了口,叫的親熱了起來:“大哥盡管說便是。”
“好好好。”蘇我入鹿笑眯眯的拍了拍秦朗的肩膀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先前宮奈拜托我的事情。”
“她一個手帕交想讓她幫忙給一個人尋個差事。”
“據宮奈說,那人是個平民子弟,本身很有才華,武藝也學的不錯,就隻因為出身,因為沒有靠山而被上司打壓,鬱鬱不得誌。”
“她說那人性情正直,再加上家中也不富裕,因此沒有錢去買通關係,所以這麼多年了在衙門裏也隻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小吏。”
“此事對於我蘇我家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既然宮奈開了口,你去使人打聽一番。”
“若是人品不錯才華也不錯,那便收進蘇我家做個家臣便是,若是才華一般人品不錯的,給他安排個好差事也就是了。”
“若是人品不堪也沒什麼才華,打發的遠一些,尋個最低品級的差事給他,待日後尋個借口再擼了也就是了,不必因他而壞了蘇我家的名聲。”
秦朗聞言挑了挑眉,覺得蘇我入鹿行事可謂是謹慎的很。
不過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罷了,他竟能考慮的這般全麵,若是換成旁人,怕是有自家表妹開口,定不會駁了她的麵子,給安排個好差事也就完事了。
至於人品才華什麼的,多半是想不到那麼多的。
“左右你是蘇我府的二少爺,即便在朝中隻掛了一個有名無實的閑職,也無人敢駁你的麵子。”
“也不必你多上心,派府裏的人去打聽打聽也就是。”
說罷,蘇我入鹿看著秦朗笑吟吟的道:“如何,這差事不難吧?”
秦朗朝蘇我入鹿拱了拱手:“自是不難。”
“既如此,那弟弟就不打擾兄長了,這便去辦兄長交代的事情。”
“嗯,去吧。”蘇我入鹿拍拍秦朗的肩膀:“你我兄弟許久不見,今夜來我院子裏,我讓人備上酒菜,咱們兄弟兩個好好敘敘舊。”
他看秦朗張口要說話,生怕他開口拒絕,急忙道:“就這麼說定了,不許說不來!”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也要去見一見父親,向他解釋一下方才的事情,免得他與母親多操心。”
秦朗自過來還沒說過幾句話,就被人安排到了晚上,也是無奈至極。
隻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不好拒絕,再說他也實在找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
且他更是害怕若是拿小程當做借口拒絕他,這家夥會說左右過不了幾天,他們便是真正的親兄弟了,既然要聚,那自當是兄弟三人一起相聚才是。
本身蘇我入鹿行事謹慎心思細膩,他就怕自己言語行事間露出破綻來,若是再加上小程那個鐵憨憨,怕是露出破綻的幾率更大些!
無奈之下隻得同意:“是,那我晚間再來尋兄長。”
說完之後與蘇我入鹿行了禮,秦朗忙不迭的轉身離開。
沒想到跑這一趟竟然跑出這麼多事情來,他都後悔死跑這一趟了!
早知如此,他消消停停的和小程兩人待在房間裏,哪怕是睡覺難道不比給自己找一堆事來的香嗎?
回到住處的時候,小程還沒離開,正在他房間的床上躺著,連鞋都沒脫,本就心情不好的秦朗一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家夥還有點幹淨埋汰嗎?
合著晚上他不在這張床上睡覺是吧?
小程看著秦朗沉著一張臉進門便知道不好,再加上自己沒脫鞋便上了他的床,這家夥平日裏好說話時候是真好說話,龜毛的時候也是真龜毛。
尤其是現在心情看著就知道不好,見著這一幕怕不是得更生氣了。
他急忙翻身下了床,將方才躺過的地方好好拍了拍,這才心虛的道:“我等你等的累了,不知怎的就歪到了床上。”
“且心中想著你何時能回來,又操心韓如飛在興元寺的時候,一時沒注意竟然忘了脫鞋了,哥哥給你賠不是,千萬莫要氣壞了身子。”
他都這麼說了,秦朗也不好再發作,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在這裏待的倒是舒服,我特娘跑這一趟給自己跑出來一堆事兒!”
“早知道就不去尋蘇我入鹿了,愛特娘幾時完事便幾時完事。”
“若是韓如飛那廝真折在了觀勒手裏,那也是他命該如此,與人無尤!”
小程聽了這番話就知道秦朗確實氣壞了,且還是因為這偽裝身份生的氣。
自與這家夥認識到現在,何曾聽過他這般賭氣的話?
不過說起來,莫說阿朗覺得這偽裝身份麻煩事一大堆不爽快,就連他也覺得不耐煩的很。
可是若不偽裝的身份高貴一些,在倭國行事怕是難得很。
其實也不止是倭國,其他國家也都一樣,身份越高行事便越是便利。
就連在大唐不也是如此嗎?
若非他是程老妖精的兒子,哪裏還有他在長安做紈絝的威風?
若非阿朗是仙人子弟又是秦伯伯的兒子,怕是整日裏光操心天外天的事情都操心不完。
那麼大一塊肉,誰不想咬一口?
“莫氣莫氣,氣壞了不值當。”小程將秦朗按在桌邊坐下,給他倒了杯水問道:“跟哥哥說說,誰給你氣受了?”
“明著來不成,暗地裏不管是給他個教訓還是直接弄死他,你說話哥哥去辦!”
秦朗也隻是發發牢騷,聽了小程的話頓了頓搖了搖頭道:“罷了。”
“我們行事要小心,能盡量不惹事便盡量不惹事。”
有氣,等回去之前出了便是!
話說,原來他還覺得用蘇我原木的身份來做偽裝不錯,可這些日子下來,覺得真是憋氣的很,處處都被限製。
隻是若想爽快,自然是蘇我蝦夷的身份最好,怕是就連倭國天皇都比不上他的權力大。
但不說蘇我蝦夷在朝中為官多年,熟悉他行事作風和一些小習慣的人不少,便是他那堆姬妾都是麻煩!
換到別家,也沒蘇我家權勢大,可該受的約束一點也不會減少,還不如現在!
想著他忍不住感歎道:“多虧了當初韓如飛把蘇我麻治名也拿下來,不然怕是我們進府第一天便被人看出是冒牌貨了。”
小程聞言挑了挑眉:“怎麼?韓如飛給的情報有缺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