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韓如飛遲鈍了一些,被花鐵錘這麼一說便也明白了過來,自然不會拒絕他的提議。
哪怕他知道,花鐵錘這廝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可現如今他卻是以女子之身女子之名行走新羅,那這男女有別,他們必然還是要遵守的。
即便往日裏從未遵守過,可在這新羅不是有個瞎了眼看上花鐵錘的將軍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他們不管是誰的能力,解決了新羅將軍都不是什麼難事。
可解決了他又對他們這些人有什麼好處?
目前來說,那新羅將軍對他們還是一道十分好用的護身符兼結識其他新羅高位之人的通道,就此斬殺,太過可惜。
三人基本上來說都是這麼個意思,哪怕韓如飛和花鐵錘考慮的是花海閣,而秦朗考慮的則是大唐。
將軍府的下人和一眾將軍的下屬知道三人要去花園的消息稍稍鬆了口氣,卻依舊沒放下警惕。
未來將軍夫人到現在都沒答應嫁給自家將軍,難保說沒有那兩名中原男子的關係。
畢竟那兩名中原男子,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更別說其中還有一人,容貌比之他們新羅最美的女子都出色許多。
說的難為情一些,若非知道他確實是個男子,恐怕他們這些人都會心動!
說不定就連將軍也會忘記了‘花娘’這位心尖尖,轉投他的懷抱!
唉,長得那般好看,怎麼就是個男子呢?
也不知他家中可有姐妹,介不介意找一個其他國家的男子做夫婿?
不提這些人膽大包天的胡思亂想,單隻說秦朗與韓如飛花鐵錘三人。
因著避嫌,所以三人也並未拒絕伺候的下人,隻讓他們站的遠一些,莫要打擾了三人的談話。
而後,韓如飛便瞅著秦朗看了片刻,問:“為何來此?”
頓了頓又有些不大情願的猶豫了下道:“若離開,可有影響?”
所以說他是真的煩與人打交道,今日光是應付那個新羅將軍,他便說了不少的話,煩悶的不行,晚上還要來這四麵漏風的亭子裏解決花鐵錘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這破地方蚊子真特娘的多!
當初究竟是那個混賬提議讓花鐵錘裝作女子去接近那新羅將軍的?
真特娘的給自己招來一個大麻煩!
還有花鐵錘這廝也是,既然已經裝了,為何現在又不願意裝下去了?
難不成他當時裝作女子時,便沒想過今日重新來到新羅遇到那個瞎眼將軍?
還有這秦朗,也是麻煩的要死。
別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無非就是看他們花海閣在新羅有分部且有如此勢力,他便也想為大唐在新羅建立個搜集情報的組織。
他不是對花海閣虎視眈眈嗎?
怎的現在要另起爐灶?
收服了花海閣,這些勢力不就全歸了他嗎?
何必現在不辭辛勞自己建立?
想到此處韓如飛心中越發後悔,先前在宴會上,就該把花鐵錘這廝團吧團吧直接塞給那瞎眼將軍!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秦朗淡淡的道。
修長的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沉吟片刻道:“影響嘛,確實有一些,不過問題不大。”
“你們若是想離開這裏,我沒有意見,關鍵是你們可想好了如何應對那新羅將軍?”
“花海閣在新羅能夠搭上那將軍,想來也是費了不少心力吧?就這般放棄,你們花海閣舍得?”
看新羅將軍那意思,是對花鐵錘勢在必得,說不得花鐵錘想要離開新羅都是個問題。
不解決這個家夥,以後定會有無窮麻煩,說不定會有情人終成仇敵,那可就有些不大妙了。
從下人們閑聊中,他知道了這將軍在新羅的地位不低,且是新羅十分得國王寵愛的王妃的哥哥,且還是世上僅剩的唯一親人。
昭玉宮弟子確實是會惑心之術,可他想在新羅建立情報勢力,卻是為了大唐,以後總是要交給大唐的。
若是讓他們學會了依靠昭玉宮弟子的惑心之術,那對大唐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也是到如今,他仍舊把大唐的江湖門派勢力,與官方組織分別對待,涇渭分明的原因。
惑心之術他自然可以教授給百騎司,可若是因此惑心之術流傳出去,那可不是好事!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惑心之術威力太大,若是人人都會,看對方不順眼或者看對方十分順眼,沒事就來個催眠……
嘖。
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韓如飛聽了秦朗的話眉頭緊皺,瞥了花鐵錘一眼。
這一眼,讓花鐵錘渾身一緊,四肢發寒。
“不如嫁了?”沉吟了片刻,韓如飛終究還是忍不住道。
總歸是這廝惹來的麻煩,且害的自己勞心勞力,為了應付人不知說了多少話,這樣的下屬還要他做什麼?
還不如直接把他嫁出去!
一來還能將那瞎眼將軍牢牢控製住,以後新羅這邊的分部便穩當了。
二來嘛……自己以後也就清淨了!
不必再為花鐵錘這廝不停擦屁股了!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主意,忍不住勸道:“雖不同,但般配!”
這話聽得花鐵錘目瞪口呆,聽得秦朗忍不住‘噗嗤’一聲,捂著肚子無聲狂笑。
雖不同但般配?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雖說性別不同,但兩人十分般配,那瞎眼將軍是個良配?
早在席間,秦朗便注意到了每當這韓半啞巴被迫說話,一臉不耐煩但又不得不忍住被迫營業的樣子,便忍笑忍得肚子都疼死了。
現在瞅韓半啞巴一臉忍不住想要把花鐵錘嫁出去,丟掉一個大包袱的樣子更是讓他差點沒笑岔氣了。
花鐵錘被自家閣主一番話搞得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腦子裏直接空白一片,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好了。
他被震得七葷八素,自然顧不上向秦朗這個看笑話的人找茬,反倒是韓如飛皺眉瞅了秦朗一眼。
秦朗擺了擺手,強忍下笑容,終於問出了自從看見瞎眼將軍,便一直盤桓在心頭的疑惑。
“韓閣主,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韓閣主可否為在下解答?”
韓如飛沒回話,隻瞅著秦朗點了點頭。
“不知這新羅將軍和花娘子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新羅將軍非得讓花娘子嫁給他,且等了他這麼多年,一副非卿不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