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秦朗跟著孫思邈和兩名打下手的醫學院先生,還有不放心自家老爹,非要跟著一起來的馮智戴,推著打了麻醉劑,已經做好了術前準備馮盎。
當然,麻醉劑是由秦朗提供的。
雖說孫思邈手中也有一些能夠麻醉人的藥,可卻不如秦朗的麻醉劑好使,且秦朗並不能確定老孫的藥會比麻醉劑更安全。
現在馮盎死不得。
再說還魂丹都用出去了,難道秦朗還心疼一針麻醉劑嗎?
一行人推著馮盎進了手術室,把推車固定好,孫思邈便開始為馮盎做手術。
早在醫學院建立之初,秦朗便知要想在大唐推廣醫學,且讓手術普及開來,無菌手術室是少不了的,所以早早便規劃好了手術室。
自然,建立無菌手術室的材料,還有手術需要用到的設備器械,也是他在係統商店裏兌換出來的。
人不宜多,所以馮智戴便被趕了出去,免得他在這裏萬一看到動手術時的驚悚畫麵,一個接受不了大吵大叫驚了孫思邈,讓手術出了意外。
躺在病床上全身被麻醉的馮盎閉著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對於這次手術,雖說一開始他還有些擔心,後來便已經完全淡定了。
這也要多虧了孫思邈事先已經告訴過他治療方式,且也讓他看過了多次為小白兔做手術的場麵,所以現在他才能保持清醒。
像他這樣的人,疑心自然是很重的,隻他知道秦朗不會害他,否則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治療他不是嗎?
在一個,他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若是連這世上最好的郎中孫思邈,加上有著仙人子弟名頭的秦朗都治不好他,那他即便不做治療,也活不了多久了。
左右總是個死,拚一拚還能看到活著的希望。
當然,有關於嶺南的一切,馮盎早就交代了次子馮智戴接手,雖說現下兒子還年輕,不管是心機手段還是閱曆威嚴都還很不足,未必能壓製得了嶺南一眾屬下。
隻現在他別無選擇!
比起嫡長子,最起碼次子雖說不如秦朗這般妖孽,可卻也已經很出色了,若是連他都不成,那嶺南便直接交到陛下手上。
反正到時候他已經死了,嶺南將來會怎麼樣他也管不著了,隻要自己一家子安全,權利不重要!
手術室裏的一幫人,就數秦朗最為淡定平靜。
做手術在前世十分常見,是以他並未像其他兩位先生那般激動,甚至激動到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孫思邈臉上也很平靜,甚至就連眼神也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好似對即將到來的手術十分有把握。
但秦朗卻發現了隱藏在孫思邈平靜下的不平靜,不由嘿嘿笑了兩聲,引得孫思邈對他怒目而視。
這混賬小子,正事他幫不上一點忙,倒是會在這邊裹亂!
若非接下來有用到這混賬小子的地方,他早把人給趕出去了!
秦朗急忙閉著嘴橫著拉了一下,示意自己不會再打擾他,孫思邈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住心跳,穩住方才不斷顫抖的手,閉上眼平息了一會兒,待再睜開眼,一雙眼睛變得晶亮。
那個混小子送給他的那些醫書,有關於手術方麵的都已經被他翻爛了,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
雖說他用小白兔做了不少的實驗,對手術已經十分熟練了,可到底還未曾在人體上實驗過。
聽混小子的話,是不想這位馮公在手術的過程中出現任何一點意外的,是以即便他再熟練,也不敢打包票說一定能保證手術過程中沒問題。
若是馮盎死在手術台上,莫說嶺南要大亂,說不定會發生那混小子講述的有關於‘醫鬧’的事情來。
馮家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即便那混賬小子已經說過,馮家早就已經知道此番危險,絕不會因為馮盎死在手術台上而怪罪他們。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馮家因為自己治死了馮盎,而對自己實行刺殺呢?
所以這也是今天他死活要拉著秦朗進手術的原因。
原本秦朗是想直接給孫思邈一粒還魂丹,萬一馮盎在治療期間出現什麼問題,將還魂丹用水劃開,灌進已然被麻醉了的奉上嘴裏,便能撿回一條命。
隻孫思邈沒同意,死活都要把他也給拉進來。
其實孫思邈拉他進來,也不單單隻為還魂丹,還因為秦朗體內不同於一般人的內力。
早在孫思邈研究怎麼解除蠱蟲時,便詢問過秦朗為秦瓊治病的經過,以此來做借鑒。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手術已經進行了大半,再次期間監控馮盎身體情況的設備,數據一直都很正常,這讓秦朗包括孫思邈和兩名先生暗自都鬆了口氣。
順利好啊!
越順利越好!
隻要在馮盎能夠不動用還魂丹的情況順利的手術成功,他便能在大唐推廣手術這種治療手段了。
當然,其他人可沒馮盎這份兒運氣,能夠有還魂丹護持,是以便隻能從最小的手術開始,且在小白兔身上的練習也不能停下。
他將手術掌握的越熟練越好!
若是此次能夠成功,其他先生們關於手術的學習也可以安排起來了,醫學院便攻克了最大的一個難題。
……
門外的走廊上,馮智戴焦急的不住走來走去,滿臉擔憂與恐慌。
父親被麻醉了,現在意識全無,自然也不會恐懼,所以他替自家父親恐懼。
父親是馮家的定海神針,隻要他活著一天,嶺南便能在馮家的掌控之下,若是父親不在了,就憑自己,恐怕是受不住這一份偌大的家業。
最起碼那位仙人子弟秦侯……哦不,現在應該叫國師了。
最起碼陛下和那位國師便不會答應!
即便父親在手術前,已將一切利弊全部為他分析清楚,可終究還是不甘心啊!
馮家在嶺南經營了這麼多年才有了如今的一切,若是就這般交到陛下手裏實在可惜。
他很想找一個能夠看到手術全過程的地方,好好的盯著父親做手術的情況。
隻整個無菌手術連個窗戶都沒有,被捂得嚴嚴實實,根本屁都看不見!
所以他才越來越心焦,且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更是坐立難安。
終於,他記不清自己等了有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秦朗從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