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對秦朗等人是有戒備心的,隻是架不住這幫人死活不放他離開,且一個個車輪戰來給他灌酒。
媽的,醉了!
想回家。
長孫衝醉眼朦朧的抬起眼睛,掃了一圈端著酒杯勸酒的混蛋們,晃了晃腦袋搖頭道:“不行,不能喝了,我得回府。”
“急什麼。”小程一手搭在長孫衝肩膀上,嘿嘿笑道:“長孫兄酒量真是不錯,我們這麼多人都喝不過長孫兄,佩服啊佩服!”
“來來來,我與長孫兄再幹一杯!”
“不不不,不喝了,回府……”長孫衝一手撥開鼻子底下的酒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便要走,卻被小程一把拉住摁在椅子上。
“長孫兄你急什麼。”小程拍了拍長孫衝的肩膀,歎了口氣道:“說實話,我們哥幾個對長孫兄你是真沒惡意。”
“今日請你來喝酒,也不過是見兄弟你日子過的不順心,想找你出來鬆快鬆快罷了。”
“別人不了解,我們兄弟幾個還不了解林茜茜是個什麼人嗎?你實在不必在我們哥幾個麵前強撐著。”
“唉,長孫兄,你受苦了啊!”
說這話的小程眼眶通紅,似是有些淚眼朦朧之感,臉上滿是同情,看得長孫衝心裏又難受了幾分。
自林茜茜嫁給他之後在長孫家大鬧,父親總算是明白了這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可知道卻已經晚了,他已經毀了!
關係到長孫家的顏麵,即便外人已有不少知道他日子過得水深火熱,可他麵上還依舊得強撐著,不能讓人看出絲毫不對來。
他知道這是欲蓋彌彰掩耳盜鈴,可又有什麼辦法?
他堂堂國公之子,難道要到處說他搞不定一個女人,被一介女人搞得心力憔悴滿腦袋都是包?
他哪裏有這個臉啊!
“可不是。”李崇義也是搖著頭拍了拍長孫衝的肩膀:“我知道長孫兄你定是因為這件事怪我們兄弟幾個。”
“隻是當初誰能想到這些?”
“原本我們是打算弄死林茜茜的,誰知道府裏的郎中給林茜茜把脈之時卻發現她懷有身孕。”
“我們都知道孩子是長孫兄你的,這可是長孫家的長子嫡孫啊,誰敢讓他有個好歹?”
“即便我們哥幾個私底下關係不好總有摩擦,可到底你我父親都在朝中為官共事多年,便是看在這點,咱們也不能讓長孫家的長子嫡孫出一點問題不是?”
“後來沒辦法,便隻能通知長孫伯父林茜茜有了身孕一事,讓他趕緊給你們辦婚事,免得等孩子出生了還沒個名分。”
“我們也是不甘心啊!誰都知道林茜茜當初和西突厥聯合起來搞死了我大唐多少百姓,阿朗的父親也差點死在他們手裏。”
“可有了這件事,我們便是想報仇也不成,總得看陛下和長孫伯父的麵子不是?”
“哪知道林茜茜那女人看著對長孫兄一往情深,骨子裏卻是個自私自利,攪得家宅不寧的攪家精,早知如此,當初我們就狠狠心,將那孩子……”
說到這裏李崇義頓了頓,再次搖頭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我們也是說說罷了。”
“那孩子你長孫家可以隨意處置,我們這些外人卻是不行的。”
“反正總之對不住長孫兄你,在下敬長孫兄一杯代為賠罪了。”
長孫兄被說的心中越發難受,看著麵前的酒杯心裏越發堵得慌,紅著眼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媽的,早知道這幫人有這個心思,當時自己就聯係他們,早早將林茜茜處置掉,也就沒有今日這些煩心事了!
秦朗端著酒杯把玩著,淡淡的笑著看李崇義和小程兩人灌醉長孫衝,卻沒跟著參與進去。
他和小程還有李崇義等人不一樣。
小程和李崇義與長孫衝之間,也不過是些年少之時無足輕重的過往恩怨罷了,可他卻是這家夥的情敵!
雖然是單方麵的。
可這家夥看見自己就想起火尋漪瀾對他不屑一顧的事情來,恨不得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若是他參與進去,說不定才剛剛融洽一些的態度便會立時變得再次針對起來。
所以他將自己的存在感搞倒最低,從開席到現在基本上不怎麼說話。
一開始長孫衝沒醉的時候,尚且還時不時的刺他幾句,等到有些醉了,便不大能注意得了他了。
現在林茜茜的肚子已經大了起來,他們不敢再用蠱蟲警告或者折磨她,就怕一不小心弄掉了孩子,讓長孫老狐狸借機發難。
不管這個孩子最後能不能生下來,他們都不宜跟這件事扯上關係,否則到時候傳出去,他們幾人的名聲怕是要碎個徹底。
就連他們幾家的家族,也要跟著將名聲丟個精光。
所以思考再三,在林茜茜跟長孫衝訂了婚事出嫁之前,便讓昭玉宮弟子解了她身上的蠱毒,其餘蠱蟲也都被引出,隻留下了一隻用來震懾。
李崇義放下酒杯,勸解道:“不過長孫兄,你若是真不想這般過一輩子,等孩子生出來,再將林茜茜處置了也就是了。”
“一共也剩不下多長時間了,你就忍忍吧。”
“對對對!”小程聽得連連點頭:“反正你家不也隻想要孩子,現在林茜茜這般鬧,想來伯父也不會縱容她,等孩子生出來就好了。”
長孫衝隻覺得剛喝下去的酒液苦澀的很,將整個口腔苦的都麻木起來了。
處置林茜茜?難道他會想不到?
可是不能啊!
那婆娘心狠手辣,善事未必知道如何做,可惡事該如何做卻是門清的很!
她想來早就知道自己和父親這般想了,所以早早就告訴自己,她已經與家裏人聯係上了,若是她在長孫家出現任何疑點問題,長孫家都要跟她陪葬!
這件事他和父親半信半疑,調查了好幾個月卻一點都沒發現,林茜茜究竟是何時何地與林家聯係上的。
隻是這件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若是假的便也罷了,可萬一要是真的,難不成朕讓整個長孫家給這婆娘陪葬不成?
“沒用的!沒用的!”長孫衝滿臉頹廢的搖頭道:“處置林茜茜是小事,可林家……”
秦朗聞言挑眉,與小程和李崇義兩人對望了一眼,使了個眼色。
李崇義微點了點頭,給長孫衝添了酒,道:“長孫兄何必如此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林家還不知在那個犄角旮旯裏鑽著呢,到時隻說林茜茜病故,他林家還能開棺驗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