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盯著覃館主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淨蓮宗的招牌手段——催眠術,心頭一動。
那日透過時光流轉術看到的聽到的,無一不說明,蕭後在淨蓮宗待得時間不短了。
莫不是,蕭後也會淨蓮宗的催眠術不成?
如果是真的,那覃館主這副模樣就能理解了。
淨蓮宗不動聲色之間催眠人的手段,他可是了解的很。
這覃館主不過一普通江湖人,中招一點都不奇怪。
並且若蕭後真會催眠術,那她一個六十多對的老太太,容貌在覃館主的眼中,竟然還像二三十歲的時候,便更好理解了。
“怎麼?看你這副模樣,難不成當初幫助蕭後,不是你的本意?”
覃館主聞言愣了愣,仔細的回想起與蕭後初次見麵之時。
半晌,才有些茫然的,不確定的道:“小人也不知道,或許是小人的本意?”
聽了他的話,秦朗因為先前的猜測倒沒什麼別的想法,隻是愈發有些肯定了心中所想,可李崇義和小程兩人卻氣笑了。
還真是從未見過這般迷糊之人!
昭玉宮弟子搜集而來的覃館主的資料中,明明寫著覃館主為人精明做事謹慎,怎麼會歪成了這個樣子?
方才剛被帶到這裏的時候,言行舉止雖說令人費解了些,可到底還是能看出一些精明之處。
怎的不過片刻,竟連當初幫助放在心上多年女子是不是本意都不能確定了呢?
李崇義看了看秦朗,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挑了挑眉。
“你方才不是還說,看見她便會心軟,即便是要你的命,你也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為何現在不確定了?”
“莫非你方才所說,是在騙我們不成?”
說到這裏,李崇義臉色驟然沉了下來:“你可知道,欺騙我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覃館主被他這一番話嚇得抖個不停,一臉惶恐的道:“李郡王,就是給小人天大的膽子小人也不敢欺騙諸位啊!”
“小人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是真不知道怎麼會頭腦發熱的就幫了蕭後啊!”
“也許……也許是蕭後容貌實在太過出色,小人一時被蠱惑了,可小人現在清醒了,知道自己做錯了,還請秦侯、李小郡王和程小公爺給小人一條活路啊!”
聽到這裏,李崇義有些忍不住了,皺著眉頭開口問道:“覃館主,你可知蕭後現如今已是六十多歲了?”
“你真的覺得,一個女人到了六十歲上,還能保持年輕時的容貌嗎?”
那特麼還是人嗎?
那應該是妖精啊!
可偏偏這覃老頭卻像是被人迷了心智一般,一直在忽略這個問題,就覺得蕭後還如同當初那般美貌年輕。
覃館主聽了這話立刻道:“是真的,蕭後容顏真的如同年輕時一般不曾改變過!”
“不光是我,就連我與蕭後見麵之時,偶然間碰上了一位朋友,他也感歎過蕭後的容貌。”
“甚至我那位朋友還問我,蕭後是否是我覃家後輩,想要與他家中晚輩牽線。”
此言一出,秦朗與李崇義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覃館主看兩人皺眉,卻以為兩人不相信他,心中的惶恐更甚。
“小人是真不知道蕭後去哪了,否則定然不敢欺瞞諸位,定會將她的去向說出來,爭取從輕處理!”
他雖說哭天搶地直抹淚,可表情語氣都十分誠懇,眼中的害怕惶恐也不是假的,倒是一時間讓李崇義有些摸不準了。
這家夥怎的前後態度相差如此之大?
之前還說蕭後是心尖上的人,讓他這麼些年一直念念不忘,甚至就連命都可以給了她,絕對不會背叛她,不會泄露她的行蹤……
可這才多大一會兒,就說自己清醒了?被蠱惑了?若是知道蕭後去哪,定然會說出她的行蹤?
那他到底那句話說的是真?那句話說的是假?
還有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對蕭後容貌的稱讚……
莫非這世上真有辦法讓人容顏不改?或者返老還童?
可若真有這種辦法,豈非隻有仙法能做得到?
蕭後又何德何能,連阿朗都辦不到的事情,她竟能做得到?
看李崇義不說話了,秦朗淡淡的道:“蕭後與你接觸之時,是隻有你們二人,還是有別人?又說過什麼話,中間見過什麼人……”
“一字不漏的告訴本候,本候考慮要不要從輕處理你。”
他懷疑覃館主是中了蕭後的催眠術,且越來越肯定這個懷疑。
這覃館主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是心上有人,過了這麼些年,又有家有室的,怎麼可能還如同當年毛頭小子那般深情不移,連命都能豁得出去?
蕭後若是用催眠術催眠了覃館主,那覃館主的話起碼有一半不可信,誰知道他說出來的那些話,會不會是蕭後故意讓他透露給自己的。
怕是即便是自己催眠了他,也問不出什麼來。
且現在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也沒辦法用時光流轉術從覃館主身上看到什麼,便隻能用這個辦法。
若是知道了覃館主與蕭後見麵之時,碰到了別的人,說不定能從中得到一些線索。
覃館主使勁點了點頭,開始回想與蕭後見麵的細節。
看著陷入沉思的覃館主,李崇義往秦朗身邊挪了挪,低聲道:“阿朗,我怎麼覺得,這蕭後有問題。”
“她從淨蓮宗逃離的消息,究竟靠不靠譜?”
“會不會是她逃離淨蓮宗,是淨蓮宗與她做的一場戲,有其他目的?”
不能怪他多疑,實在是他覺得太過怪異。
尤其是這蕭後,簡直顛覆了他往日的印象,哪怕隻是由長輩們口中拚湊出來的印象。
“不會。”秦朗搖了搖頭,眉頭皺的死緊:“蕭後逃離淨蓮宗的消息,是我卜卦卜出來的,應當不會有錯。”
“至於你說的蕭後有問題……是指方才覃館主說他那位朋友稱讚蕭後容貌一事?”
“那倒不是。”李崇義搖頭道:“若是蕭後真在淨蓮宗學會了惑心之術,那覃館主那位朋友稱讚她的容貌,便不稀奇了。”
以蕭後的心智,她既然要做,定然會做的滴水不漏才對。
若她從淨蓮宗哪裏學了惑心之術,控製覃館主那位朋友的心智,將一切做天衣無縫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那你是指她什麼地方有問題?”
李崇義搖頭,眉頭緊皺:“說不出來,反正聽完這覃館主的話,我就是覺得有些違和,卻不知哪裏不對。”
看他說完便陷入沉默,一臉苦思的模樣,秦朗也沒打擾他,看向想了半天還沒出聲的覃館主。
就是讓他說與蕭後相處的細節,有這麼難嗎?
想了這麼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知他看向覃館主,卻發現他一臉茫然的樣子,登時皺起了眉頭,稍稍提高了些音量:“覃館主?”
被他這一聲驚醒過來的覃館主,眼中充滿了疑惑與惶恐:“秦侯,小人……小人……”
“小人想不起與蕭後相處之時的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