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看著花如蘭眯起了眼睛。
這話是真是假他不知道。
畢竟他派去與淨蓮宗接觸的人不若花如蘭那般深入,也不如花如蘭派去的人混得好。
所以,他有什麼內幕消息也未可知。
隻是這家夥害怕被自己壞了任務要阻攔自己,那麼這話的可信度便要打個折扣了。
若真如花如蘭所說,他今日將木台上四個淨蓮宗的人抓了,便會打草驚蛇,之後不管是想混入淨蓮宗,還是再想抓他們內門弟子,怕都不容易了。
可若就這般放過這幾人,萬一這花如蘭所言不實,他又著實不甘心。
所以當下便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要就此罷手,聽了花如蘭的話。
“你這般瞧著我作甚?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不成?”花如蘭被瞧的心頭直冒火,臉色登時便有些不大好看。
“雖說我與你相交不多,可畢竟也認識這麼久了,我可曾騙過你?”
話說完之後忽然想起來,自己一直都在與秦朗裏應外合拿下花海閣這件事上騙他,便有些尷尬。
而秦朗聽了他的話便挑起了眉,正待說話看他麵色尷尬便知,這家夥定是與他想到了一處,哼笑一聲沒說話。
“咳咳……”花如蘭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勉強收住臉上的尷尬之色道:“自然,你我之間交情淺,你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
“可這件事你我二人同一目的,我又何必要騙你?”
“你想抓住台上那四人,無非是想找到淨蓮宗滅了他們。”
“雖說到現在為止我還未接到閣主對淨蓮宗動手的命令,可我花海閣雖說以買賣情報,替人殺人賺錢,卻也看不上淨蓮宗這等愚弄百姓的邪門歪道!”
他這話說的慷鏘有力,可秦朗聽了卻是心中嗤笑不已。
說淨蓮宗邪門歪道,他花海閣也沒好到哪裏去!
花海閣以往做的任務殺的人他不知,可先前在衡州,刺史寧從文那般好的官聲,對百姓視若親子,多好的一個清官,他們還不是該下殺手時沒有一點手軟?
花如蘭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著實心虛了些,可到了這個份兒上,即便心虛也得將秦朗這廝攔截下來,不能讓他動手!
台上那四個淨蓮宗的人死有餘辜,可他若是沒完成任務,閣主那可交代不過去。
再加上,混入淨蓮宗並非外人在花海閣發布的任務,而是閣內發布的任務,隻能完成不能失敗,若是攔不住秦朗,他可就慘了!
“你若真想弄死那幾個人,且等過了今晚,待我的人混入淨蓮宗內門,我幫你把他們弄出來,是殺是剮都隨你還不成嗎?”
看他這說了半天,秦朗一臉無動於衷的模樣,花如蘭有些急了。
“好歹你我相識這麼久,這點麵子還不給嗎?”
“若是今日你能放他們幾人一馬,我給你介紹兩個花海閣的人如何?”
“你不是一直都想把我們花海閣收入囊中嗎?可到現在為止,你也就認識我和花鐵錘兩人罷了。”
“我就不提了,自是花海閣墊底兒的,花鐵錘的話,若論殺人的手段,在花海閣自是能排上前三,可若是論腦子,他卻是不行。”
“你想收服花海閣,還要搞定花海閣裏腦子最好的和脾氣最固執的。”
“若是你能今日聽我不動手,我便將那兩人介紹給你。”
“你若有本事,能收服了他們,花海閣便是你囊中之物!”
花如蘭一頓叭叭,說的嘴巴都幹了,也讓秦朗聽得有些心動。
雖說他已經搞到了花海閣易容的功法,可也隻讓手底下的人練習了易容的法門,改變身形的因著太過殘忍痛苦,卻是擱置了。
且雖然他可以自己創建情報部門,可比起花海閣卻仍是差上一籌。
不說別的,就直說他們可以改變容貌身形,真到了危機時刻,在人群裏隨意換個樣貌都能逃脫掉,不知道有多方便!
隻是……
“那你們閣主呢?”秦朗挑眉問道:“難不成小爺搞定你們花海閣腦子最好用的和脾氣最固執的,他們便能帶頭反了你們閣主,投奔老子不成?”
說了這麼多,看秦朗總算是有些心動了,花如蘭嘿嘿笑了起來。
“這你放心便是,閣主是我們師傅,隻是個不管事的老頭。”
“雖說他現在還擔著個閣主的名頭,也不過是因著我們幾個都不想做閣主,到現在也沒分個高下罷了。”
“我師傅雖說還是閣主,可現在真正做主的,還是我們這些師兄弟。”
“你隻要搞定了最難說話的兩個,花海閣其他人便基本沒什麼問題了。”
花如蘭這會兒是能畫多大的餅,他就畫多大,生怕秦朗不上鉤。
反正主意他出了,能不能做得到那就是秦朗的事情了,跟他可沒關係。
他若是能將花海閣那兩個變態收服了,反正跟著一位仙人子弟藍田縣候也沒什麼壞處,反而好處大大的有,那就跟著他唄。
若是收服不了,那也隻能怪秦朗他沒本事,與花海閣無緣!
秦朗看看木台上仍舊慷慨激昂叭叭說個不停的人,再看看花如蘭。
難得這家夥主動為他著想,淨蓮宗的人嘛,以後有的是機會。
就如同今日的事,若是他早早收服了花海閣,早些讓他們調查,淨蓮宗怕是早被他查個底兒掉了,還用得著跟這廝在這磨叨。
“行吧。”秦朗點了點頭,淡淡的道:“今日本候就聽你的,暫且放他們一馬。”
眼看花如蘭臉上升起喜意,又道:“但是,過了今日,你要給本候弄出來至少兩個真正的內門弟子。”
“你放心你放心。”花如蘭忙不迭點頭答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我答應了你,自然不會反悔。”
秦朗冷哼一聲:“且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幫我引薦你花海閣那兩個最難說話的人。”
說著,走到花如蘭麵前,看著他的眼睛陰惻惻的道:“你當知曉,若是敢糊弄本候,你會有什麼下場!”
聽了他的話,花如蘭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意直衝頭頂,凍得他一個哆嗦。
一看這家夥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在說笑,若是自己這次還敢對他陰奉陽違,怕是要完球!
撂完了的狠話,看花如蘭一臉慫樣,秦朗冷笑一聲,帶著康格轉身。
既然不抓人了,這聚會待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左右他的人也在這裏,隻要跟緊了花如蘭,總能找到機會。
他要走,花如蘭也沒攔著。
這個煞星不在跟前,他可自在多了。
且誰知這家夥會不會反悔,還是走了的好!
秦朗帶著康格剛擠出人群,便看到不遠處的陰影裏站著一個人。
若非他眼神兒好,這大晚上的,還真是未必能注意的到。
在這裏出現,又不擠進去,孤零零的獨自一人站的這麼遠,是要幹什麼?
這人有些怪異,秦朗習慣性的運轉時光流轉術看了過去。
這一看,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