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宮弟子放出去的蠱蟲飛了回來,在那名昭玉宮弟子麵前飛舞了一圈,秦朗便看到那名弟子臉色沉了下來,對著其餘弟子做了一個手勢。
霎時間,除了護衛在秦朗身邊的幾名弟子,其餘人盡皆縱身而起,朝著不遠處的一棵樹撲了過去。
秦朗挑了挑眉,縱身一躍站在牆頭,看著那顆原本靜止不動的樹輕微的晃了晃,一個人影從茂盛的枝葉間飛躍而出,腳尖在樹幹一點,人便趁勢飛了出去。
他的感覺沒有錯,原來果真有人!
那人穿著打扮與先前站在牆頭遠距離攻擊秦朗的幾人大致相同,隻有細節處有些微的不一樣。
昭玉宮弟子跟在那人身後跟的很緊,且手中扣著的蠱毒都朝他撒了過去。
那人輕功很好,左躲右閃看起來遊刃有餘,躲過了昭玉宮弟子們的蠱毒攻擊。
隻是讓秦朗有些不解的是,既然這人已經暴露了,為何不直接朝著一個方向逃竄,反而在他們周圍轉圈?
莫不是……這周圍還有他們的人?
秦朗眼神一凝,倏地朝著那人飛撲了過去。
他輕功自是要比昭玉宮弟子好,不過幾息便到了那人身前,隻是才剛伸出手,卻見那人悶哼了一聲,嘴角流出一縷黑血,隨即人便在半空掉了下去。
服毒?
秦朗麵色更冷,伸手將人抓住,緩緩落在地上。
其餘昭玉宮弟子也紛紛落了下來,將二人圍在中間。
一名弟子伸手探了探地上那人的鼻息,朝著秦朗搖了搖頭道:“少爺,人已經死了。”
這是秦朗第二次見到死士。
而且與那次在梅園看到的不同,那次是目的很明確的刺殺他,眼看任務失敗又無法逃離這才動了死念。
可這一次,明明這人應對昭玉宮弟子時遊刃有餘,若想逃脫根本不是難事。
但他沒有,而是引著昭玉宮弟子轉圈,像是在給誰製造機會逃脫?
還是用自己的性命來幫助別人逃脫,這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勢力組織,竟然如此不將性命當做一回事。
而且看來這人對他的實力相當了解,知道若是自己出手,他便再也沒有機會逃掉,便十分果斷的服下事先藏好的毒藥。
可這是為何?
原本自己便沒想殺他,隻想捉住他,所以並未在第一時間召喚雷蛇,也不讓昭玉宮弟子喚雷攻擊,便是生怕一個不小心弄死了他。
且自己未出手,以他的輕功,若是在被發現的第一時間便逃跑,昭玉宮弟子怕是攆不上他。
可他非但沒逃,反而像是自己撞上來想要把命留下,實在太過怪異了!
“搜身,看看他身上可有帶著什麼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之後在郊外找塊地方,埋了吧。”
秦朗抬眼掃視了一圈。
那種若有若無被窺探的感覺已經消失,若是暗處方才真的還藏著人,這會兒也定然已經逃了。
他還從未見過除了自己和康格之外,隱匿功夫如此高明的人,就連他都沒發現那棵樹有什麼異樣。
若非有昭玉宮的追蹤蠱蟲,還不知道要被監視多久。
“少爺,這些人會不會與搶了玉璽的那夥人有關?”一名昭玉宮湊到秦朗身邊問道。
秦朗沒吭聲。
他是有些懷疑,隻是卻想不通,這些人為何要殺他。
奪玉璽尚情有可原,可他既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子太子,殺了他有什麼用處?
難不成是因為奪玉璽的那些人想著既然已經殺了昭玉宮的人,與自己結了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著自己什麼都沒查到之前搶先殺了自己,免得自己尋仇?
不能吧?
他們來刺殺他的人越多,留下的破綻便越多,被他查找到的幾率豈不是也就更多了?
“走吧,去府衙。”秦朗淡淡的掃了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人一眼,轉身帶著人離開,留下兩個昭玉宮弟子處理屍體。
隨後這一路,昭玉宮弟子害怕暗處還有人在埋伏,因此一路上都十分警醒,如同裝了雷達一般掃視四周。
不過還好的是,待秦朗到了府衙之後也沒再遇上刺殺的人,倒是白擔心了一路。
府衙的人事先並未得到秦朗到來的消息,是以也未曾出來迎接。
且因著連縣令都被關押了起來,府衙雖說不至於亂成一團,可到底卻是比以往懈怠了許多。
是以,門口原本應該有的守門衙差竟也沒了蹤影。
秦朗自到了府衙大門開始,便死死的緊皺著眉頭,隨著越往裏走,臉色便冷的越是厲害。
雖說他是把縣令關押了起來,可他指定了暫代縣令一職的人不說,還讓昭玉宮弟子暗中關注一些,若是遇到了無法處理的事情便來稟報他。
這些日子暗中注意府衙的昭玉宮弟子並未稟報過,府衙有什麼無法處理的事情,甚至就連案子也都很少。
不必查案,自然也不必外出,可為何府衙竟然如此冷清,所有的衙差竟好似全部消失了一般?
因著府衙後院住的都是縣令的家眷,因此他並未過去,隻在前麵轉悠了一圈。
沒找到可以問話的人,秦朗便隻能冷著臉帶人直接去牢房。
隻是等他到了牢房門口之時,臉色冷的更厲害了幾分。
這揚州府衙的人,從上到下都應該全部換掉!
明知道牢裏關押著罪犯,竟然牢房都沒人守,如此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的人,要他們有何用!
秦朗氣的一腳將牢房的門踹了開,滿身煞氣的帶著人走了進去。
牢房內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的令人心裏發毛,讓秦朗眉峰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
若說犯人是害怕獄卒而不敢喧嘩,可牢房內還有不少的守衛和獄卒在,怎的連他們的聲音都沒有?
莫不是……
可若真是如此,應當會聞到血腥味才是啊!
牢房內雖說有些黴味還有各種奇怪難聞的氣味,卻並未有血腥味。
秦朗腳步越來越快,如同一陣風似的跑過了長長的過道,進入到牢房之內。
進去之後,隻一眼,臉色便黑沉的如同風暴凝聚一般,周身的殺氣也暴烈起來。
怪不得他沒聽到一絲聲音,也沒在府衙內看到一個人影。
在牢房內左側第一間牢房內,堆滿了屍體,看穿著便知,皆是揚州府衙內的差役。
且這些人身上沒有一絲傷痕,牢房內也沒有血跡,這才是他進入牢房之後沒有聞到血腥味的原因。
若非這些屍體堆得亂七八糟,甚至堆得老高,他都會以為這些人不過是睡著了而已。
想到裏麵關押著的揚州刺史顧家仁和揚州縣令,秦朗沉著臉,大步的向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