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與柳辛都沒想到,柳月竟會有這般心思,想要認幹親,一時間兩人都愣住了。
“怎麼了?可是你不願?”柳月說著,眼神便有些微黯。
也不奇怪。
憑白這麼跟一個陌生人認幹親,若是她,她自是也不願的。
隻不過到底還是有些難過。
這些年她走遍各處尋找弟弟,也不是沒遇到過與她長相像是,或是與弟弟姓名相同之人。
隻是無一例外的是,那些人父母健在,身世沒有任何問題。
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柳辛這般,不管是名字還是身世,甚至身上還帶著一個“辛”字玉佩的人。
“怎會!”柳辛急忙搖了搖頭笑了起來:“我願意認你做姐姐。”
說著,柳辛便朝著柳月彎腰深深施了一禮道:“阿姐。”
“快起來。”柳月眉眼間染上笑意,這幾日的鬱氣盡皆消散,拉著柳辛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認幹親不能這般隨便,還需告知你爹娘。”
“你且先回去,等我準備些禮物,明日去柳家拜訪,將此事告知你爹娘。”
“雖說我有不少朋友,可他們都不在這邊,是以舉辦儀式,也就隻有我和阿郎他們一起參加。”
“沒關係。”柳辛擺了擺手,微微一笑道:“有阿姐和秦侯在,已經足夠了。”
“那阿姐,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在家等你和秦侯來。”
柳月點了點頭,與秦朗一起,看著柳辛離開客棧。
待他走了之後,柳月回過神來看秦朗,眼中笑意盈盈,再也不見一絲難過:“阿朗,謝謝你。”
“若不是你,我現在還同無頭蒼蠅一般,讓江湖上的朋友幫忙四處尋找弟弟。”
“雖然現在沒辦法確認身份,但我覺得,他一定是我弟弟!”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秦朗捏了捏她的手,看她這般高興,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從未見過你如此開心。”
“即便是當初與我在一起,也沒這般過。”
這話說的,實在是醋意濃濃,隔著好幾裏地遠,都能聞到那股子酸味,讓柳月忍不住失笑。
“怎會。”
“那日在屋頂上,你來尋我,我不知道有多歡喜。”
“自從家裏出事之後,我從未有過像那天那般開心過。”
“能與你在一起,是我的福氣。”
聽她這麼時候,秦朗心裏的醋意總算是消散了,嘿嘿笑著把人抱進懷裏,下巴擱在她肩上:“歡喜就好,以後我會讓你更歡喜!”
“噗!”的一聲噴笑,驚醒了黏黏糊糊的兩人。
秦朗黑沉著臉望了過去。
他好容易才找到機會,與柳月親親我我一次,誰這般不識相!
李崇義站在樓梯口,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掐著腰,無聲發笑,臉都憋紅了。
本來他今日是跟著處默出了門的,隻是到了地方之後,處默像是進了水的魚兒,樂的見牙不見眼,他卻覺得蹴鞠沒多大意思,這便回來了。
他回來的早,那時樓下還沒人,他還奇怪來著,怎的今日客棧裏麵的人這般少。
隻不過也虧得今日他回來了,肚子餓了想要下來吃飯,不然哪裏能看到這個場麵,聽到阿朗說出這種話來。
實在是不怪他噴笑啊!
做為花街柳巷裏的常客,聽見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往別處想,這能怪他嗎?
他雖說不能真槍實彈的幹些什麼,可口花花調戲調戲美人兒還是沒問題的。
往常這種虎狼之詞,不正是他調戲那些美人兒時的言詞嗎?
阿朗看著正經的不得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
天呐!
這可是光天化日!
還在人來人往的客棧裏!
就算兩人想要做些什麼,就不能等回了房間嗎?
柳月一臉莫名其妙,可秦朗卻忽然間get到了這廝的笑點。
正是因為知道了這混蛋在笑些什麼,臉色更是黑了幾分。
拍了拍柳月的肩膀,示意她先回房,待得柳月離開之後,磨著牙陰森森的朝李崇義冷笑一聲:“怎麼?很好笑?”
“來,說來聽聽,哪裏好笑了,讓小爺也跟著笑一笑。”
看著自家兄弟黑的像是煤炭一般的臉,李崇義就知道不妙,急忙收起笑意,端正態度。
“沒有沒有,我隻是想起來前兩日處默鬧出的一個笑話,不是在笑你們。”
聽著他語氣滿滿的求生欲,秦朗也沒緩和下來臉色,嘿嘿獰笑著朝他走了過去。
“這些日子太忙,都沒怎麼注意你身手退步了沒有,正好今日有空,切磋一下我看看。”
“別……不用了……吧?”李崇義聞言臉色立刻垮了下來,邊說邊往後退。
可後麵是樓梯,再上麵是房間,客棧就這麼點大,他即便想多也找不到地方躲。
往前是阿朗,他想跑出去也穿不過阿朗的封鎖。
難不成,今日真要被阿朗收拾了?
媽的,往常看小程被收拾的時候自己落井下石,笑的肚皮都差點破了,等到小程知道他被收拾的事情,自己的臉麵往哪擱啊!
“阿朗……好兄弟,哥哥我真不是笑你們,真的!”
李崇義一臉真誠的看著秦朗解釋,隻是秦朗又豈會不知這家夥的秉性,哪裏會被他糊弄過去?
“沒關係,笑不笑的我不在意,主要是你身手得提高。”秦朗臉色緩和下來,一臉微笑的模樣,像足了擔憂兄弟的好哥們兒。
“我們幾個人裏麵,就數你身手差勁,好歹你我兄弟一場,若是不把你身手提高起來,我這做弟弟的,於心難安啊!”
他這般微笑著的模樣,李崇義可是見過好多次。
每一次他露出微笑,都代表著他要坑人。
朝裏的那些老狐狸們,誰沒在他這笑容上吃過虧?
是以李崇義心裏更害怕了,頭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嘴賤。
阿朗可不是處默那個鐵憨憨,可以任他隨意取笑。
“別別別……”李崇義一邊陪著笑臉,一邊往後躲,躲過秦朗伸過來要抓他衣襟的手。
“是哥哥……不不不,是弟弟!是弟弟實在愚鈍不堪,任憑阿朗教導這麼久,也沒有一點長進。”
“可是弟弟天賦生來如此,現在也沒辦法回娘胎重新投胎一次,我看阿朗你就不必費心了吧?”
“啊……對了!”李崇義說著,那折扇敲了敲腦袋,一臉著急的道:“柳辛說要找我說些事情。”
“什麼時候?”秦朗似笑非笑的問道。
“就是昨日在席間啊,我這才想起來,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李崇義說著便一錯身,準備溜之大吉,卻不料後脖領子一把被人拽住。
他實在是無語至極。
往日裏看處默這般被阿朗提著後脖領子,他都覺得十分搞笑,今日自己落得這般地步,卻覺得實在淒慘的很。
他轉過身,看秦朗挑眉對他輕笑道:“昨日我也在席間,你攏共和柳辛說了不到十句話,我怎沒聽到他找你有事兒?”
“行了,別掙紮了,我帶你找個寬敞的地方,今天好好指導指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