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義坤和王元寶一行人,小程和李崇義兩人也沒有在清樓裏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是以便結了賬回了客棧。
他們走了一半的路,便碰到了帶著昭玉宮弟子和秦家部曲,晃晃悠悠十分悠閑的秦朗。
看到他們二人,秦朗有些驚訝。
他還想去看看熱鬧,怎的熱鬧就沒了,這兩個家夥就回來了。
“你們……王義坤放走了?”
“嗯。”李崇義點了點頭:“回客棧再說。”
他雖然是對著秦朗說這話,視線卻並未放在秦朗身上,而是和他一起並肩站在一處攤位前,好似十分感興趣的翻看著攤位上的商品。
“好,你們先回去,我轉一轉,給我娘他們買些東西。”秦朗十分隨意的點了點頭,丟下手中的小東西,帶著人繼續朝前走著。
李崇義和小程兩人故意做出一副與他不相識的模樣來,想來定然有他們的理由。
是以他也不多說,隻照著兩人的心意來便是。
三個人就這麼在攤位前,朝著不同的方向錯身而過。
秦朗原本是打算去看看熱鬧,順便逛逛街,昨日雖然他不知道怎麼惹怒了火尋漪瀾那婆娘,可畢竟是惹怒她了。
再加上這些日子他忙事情,也沒陪著老娘和夏婉柳月等人逛一逛,覺得有些虧欠,還想要順手買些東西回去送給她們。
既然現在清樓裏的好戲看不成,逛逛街也不錯。
雖說延州繁榮,可比起長安,比起長安的西市卻差多了。
但是這裏挨著邊境很近,來往的也有不少客商,是以商品種類也有不少,還有許多帶著當地風格的工藝品,也甚是不錯。
他買了不少的東西,讓昭玉宮的弟子和秦家部曲提著,才慢悠悠的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的時候,問了值守的弟子,其他人都還沒回來,客棧裏隻有小程和李崇義二人。
且二人像是餓壞了,一到客棧便讓廚子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送到了樓上李崇義的房間,現如今兩人正湊在房間裏吃喝。
吩咐弟子將東西看管著,等人回來之後再分發出去,秦朗這才上了二樓,去找一夜未歸的兄弟二人。
房間裏,正在笑嘻嘻拎著酒壇互相碰杯的李崇義,聽到門聲響起看到秦朗進來,笑眯眯的衝他招了招手喊他過去。
小程則是拎起一旁的酒壇“砰”的一聲放在將將坐下的秦朗麵前:“古人雲,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哥哥隻不過一日一夜未見你,便覺得像是過了一生一世般。”
“哥哥是個粗人,也不知如何才能表達心裏的感慨,隻能以酒代表了,是兄弟,就幹了它!”
這般說著的時候,他還搖頭晃腦,似是十分感歎的樣子,隻是他這句話,卻讓李崇義忍不住出言調笑。
“喲,處默可以啊,哥哥跟你認識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這麼有內涵水準的話。”
“隻不過才一日一夜未見你便這般,若是將來出征,你我兄弟三人不能分在同一隊伍,你豈不是要得相思病?”
“而且,隻不過一日一夜未見阿朗,你就讓他幹這麼大一壇子酒,若是如我方才所說,阿朗豈不是得因為你這相思病醉死?”
雖說他明知道這小子是不懷好意,想要灌醉阿朗,隻是看小程這般賤兮兮的模樣,他又忍不住嘴癢癢的晃,不說心裏難受。
秦朗倒是被小程這般哀怨的一番話,弄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古怪的看了一眼小程,不著痕跡的把椅子往旁邊拉了拉。
“處默,雖說我長相俊朗,文采非凡,十分優秀,可我隻喜歡女子,所以……你這一腔深情,便隻能錯付了!”
“若是你真喜歡男子,不如等回了長安,或者到了昭玉宮,找個誌同道合的更好一點。”
說完可惜的嘖嘖了兩聲歎道:“隻是子桑若是知道你一直以來隻把他當做擋箭牌,怕是要傷心了。”
李崇義聞言“噗”的一聲噴出口中的酒,一邊笑一邊咳個不停,斷斷續續的道:“我與你自小一處長大,竟是不知你還有這個毛病。”
“不過你放心,咱們都是兄弟,不管你喜歡男子還是女子,哥哥都支持你!隻要你不打哥哥的主意,哥哥永遠跟你做兄弟!”
被這兩人這麼一擠兌,小程臉色驀然漲得通紅,恨恨的瞪了一眼秦朗道:“呸!少胡說八道。”
“老子沒有斷袖之癖,你們兩個做為小爺的兄弟,竟然如此敗壞小爺名譽,我跟你倆拚了!”
氣急敗壞的小程丟下手裏的酒壇就先衝一旁的李崇義撲了過去。
他又不傻,論武力,五個他加起來也不是阿朗的個兒,過去找阿朗,豈不是找虐?
這些兄弟裏麵,他也就隻能倚仗武力欺負欺負李崇義了。
李崇義本來之前被自己噴出來的酒就給嗆得夠嗆,一個不防被小程掐著脖子撲了個正著。
他一邊努力的掰著小程的手,一邊艱難的道:“你這是被我們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嗎?”
看來真是被撩撥的夠嗆,差點沒掐死他!
“你還說!”小程氣的渾身直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個胡說八道的自己。
他本就沒什麼文采,方才那麼心血來潮的亂說了一通,竟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進去,李崇義說他惱羞成怒,倒也不是完全胡說。
秦朗看著鬧成一堆的兩人,也不去拉架,隻坐在一旁看好戲,不住的嘿嘿笑著。
李崇義武力不及小程,被欺負的夠嗆,活像是剛被欺負過的良家女子一般,發髻也散了,衣襟也敞開了,臉被掐的通紅,泛著白眼一點美感都沒有。
看他真是快被掐死了,秦朗這才上前拉開兩人:“以後說話注意一些,如隔三秋這種詞是能亂用的嗎?”
小程這家夥,不管是用了多少功,這文采都沒有一點進步!
老程在家裏也不少看著他讀書,怎的都學到了狗肚子裏了,什麼詞兒都敢亂用!
被拉開的兩人,小程出了氣,恨恨的瞪了一臉嘲笑不住咳嗽的李崇義一眼,拎著酒壇喝悶酒,也不搭自家兄弟的話茬。
沒轍啊!
坑人不成反倒坑了自己,差點把自己搞成一個喜歡男人的變態,還有誰比他更苦逼嗎?
秦朗抿著嘴,強忍著心裏的笑意,拎著酒壇與小程碰了一下,剛要說話,卻聽得房門被敲響。
“少爺,上午來過的那位王家家主又過來了,在樓下說要求見您,您見識不見?”
他這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問兩人昨天到今天都發生了什麼,這王元寶就去而複返,秦朗忍不住挑起眉看了看小程和李崇義二人。
莫不是這兩個家夥出手太重,把王義坤打了個半死不活,王元寶這才上門求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