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蘭心虛,不敢跟花三娘待在一起,急忙跟在秦朗身後跑出了小樹林。
看著兩人的背影,花三娘眯起眼睛。
小幺的情緒不對,定是被秦朗捉住了把柄,讓他辦什麼事情。
隻是不知,究竟是什麼把柄,能讓小幺乖成這樣。
不……不僅僅是乖,好似還有懼怕。
他真是對秦朗越來越感興趣了。
這個名滿大唐,位高權重的少年侯爺,竟能把花如蘭那小子治的服服帖帖,光有狠勁兒可不夠!
且若是秦朗太過分,有自己在一旁照看,小幺也不至於吃虧太多。
雖說他與這個少年侯爺相處僅僅隻有幾日,且看出他為人和行事手段也不過才一會兒,便已覺得這少年侯爺不是個好相與的。
小幺雖說機靈,可腦子卻不怎麼好使,對上秦朗可沒什麼勝算。
還有,最重要的是,若是自己能捏住讓小幺乖成兔子的把柄,看下次跟他借錢他還敢不敢再嘰歪個沒完!
花三娘眯著眼睛笑了起來,理了理發髻,整理了下衣服,嫋嫋娜娜的跟在兩人身後出了樹林。
才走到營地不遠處,便看到小幺那個笨蛋坐在桌邊,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拎著雞腿吃的滿嘴油光。
看來這秦朗還真沒說謊,果真事先便吩咐了廚子做菜。
隻是他怎麼就這麼自信,自己與小幺會不和他翻臉,反而會乖乖跟他回來?
想到此處,花三娘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不是個自大的人。
能夠在花海閣做到排名第三,靠的便是多思多想行事謹慎。
看來這位少年侯爺,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友好啊!
想來若是自己與小幺不和他一起回來,那定然是製住之後拎回來的。
若是自己和小幺兩人識相,這些酒菜便成了招待客人所用,若是他們二人不識相,這些便是他犒勞自己所用?
在不知道秦朗的真實身份之前,他還不覺得怎樣,知道之後,便覺得這少年一言一行都透著高深莫測。
自然,這是恭維的說法,簡單來說就秦朗此人渾身都是心眼子,一般人玩不過他不說,還會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且世人都傳,這位少年侯爺擅蠱術,會仙法,能掐會算,武力還奇高。
以他的手段,想來自己和小幺即便是聯手,怕也逃不了弄不過。
對了,擅蠱術……
媽的,這小子不是暗中下毒手,給自己下蠱了吧?
聽說中了蠱的人極慘,生死皆由不得自己。
小幺那麼聽話,乖得簡直像是換了個人,若不是中了蠱,他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來!
想著,花三娘眼睛就變得冷厲起來。
雖說小幺不認同他想要做女人的想法,也不愛看見他扮做女人,更曾多次因為看自己穿著女裝撩騷他動手揍自己,還總追著自己要賬,不願意借錢給自己……
媽的,小幺對自己壞成了這樣,一點兄弟……不對,一點姐弟情分都不講,還管他死不死活不活!
想到此處,花三娘狠狠的跺了跺腳,扭著腰肢走向兩人,一把搶在花如蘭前麵,將最後一隻雞腿拿在手中啃了一口。
“小幺,你跟姐姐說實話,是不是秦朗給你下了蠱,要挾你為他做事?或者說,讓你做的事,與花海閣有關?”
若不是事關花海閣,隻是殺個人要個情報,小幺不會這般不情不願,且見到秦朗之時又是震驚又是害怕。
“沒有!”看唯一一隻雞腿被人搶了,還來不及生氣的花如蘭聞言差點沒跳起來,使勁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道:“我與秦侯是好朋友,他怎會給我下蠱。”
“還有,我對花海閣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你別胡說八道敗壞老子名譽!”
難不成娘們都心細,所以這家夥才想要做女人?
不然怎麼才聊了這麼一會兒,他就猜到了自己中蠱,被秦朗那黑心鬼要挾做事,背叛花海閣?
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怎麼這個死變態會和秦朗這個黑心鬼攪在一起?
“是嗎?”花三娘吮著手指上的油,風情萬種的睨了花如蘭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還有名譽這種東西?老娘怎麼不知道!”
自己可沒說背叛二字,隻說與花海閣有關,小幺便能想到背叛上麵去。
果然,秦朗讓他做的事,果真與花海閣有關了。
否則為何是不能是其他,比如想要見一見花海閣所有成員?或者秦朗對花海閣好奇,想要到花海閣總部見識一下?
與花海閣有關的事情那麼多,以小幺的腦子,為何會直接便蹦到背叛花海閣?
看來,事情不小哇!
聽著兩人的對話,秦朗忍不住扶額。
他是怎麼瞎了眼,會挑上花如蘭這個白癡為他做事?做的事還是幫助自己收服花海閣?
花海閣其他人自己都不認識,可若是找人做這件事,恐怕花三娘這個假女人都比花如蘭這個白癡靠譜!
還有,當初他是怎麼會覺得,花如蘭這個大傻子心思深沉,做事靠譜的?
秦朗害怕這傻貨越說越錯,事情還沒開始辦便被花三娘套了個幹淨,暗中狠瞪了花如蘭一眼,對著花三娘笑的如沐春風一派和煦。
“在下先前認識花如蘭之時,得知他是花海閣的人,又聽他說了些花海閣的事情,便起了好奇心,想要認識認識花海閣的人,讓花如蘭代為引薦。”
“且在下雖說也算半個江湖人,可卻不曾在江湖中闖蕩過,對於江湖中的事情十分感興趣,對花海閣總部也十分感興趣。”
“在下想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能培養出兩位這般的人才。”
“是這樣嗎?小幺?”花三娘掃了一眼秦朗,將目光轉向花如蘭。
隻是他根本就不信,事情會像秦朗說的這麼簡單。
“對,對。就是這樣。”看秦朗微笑著不說話,花如蘭隻能點頭承認。
“隻是花如蘭說,花海閣有規矩,嚴禁外人進入,否則必定嚴懲,且花海閣成員自接第一個任務之後,便會離開花海閣,除非閣主召見,不得再回花海閣總部。”
“因為之前在下救過他的性命,對於無法帶著在下參觀花海閣覺得十分慚愧,因此總是不好意思見在下。”
“隻是在下說過許多次,讓他莫要放在心上,既然花海閣有禁令,不許外人踏入,他又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怎會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讓朋友陷入此等兩難境地。”
秦朗微微一笑,慶幸自己方才急中生智,詢問了一些花海閣的禁令。
若不然就憑花如蘭這智商,怕是三兩下就得穿幫。
他這麼一說,花三娘倒是有些相信了。
花海閣確實有這些禁令,且小幺雖說對自己不怎麼樣,卻十分看重恩義。
若這秦朗真救過他,會覺得愧疚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小幺不是中了蠱,被人要挾對花海閣不利,他自然便沒什麼好擔心了。
這秦家的飯食是他長這麼大,吃過最好吃的飯食,原本還有些遺憾,若是離開了車隊,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吃了。
現在小幺與這秦侯有交情,自己與小幺情同姐弟,他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以後也不怕再也吃不到這麼好的飯食了。
這麼想一想,小幺這個家夥運氣還這是不錯,這麼好的朋友都能給他遇到,怎麼自己就沒這份兒運氣啊!
解除了警報的花三娘,將全部心神放在一桌子的好菜上麵,分不出心神注意花如蘭。
隻是他卻不知,看似朝著飯菜猛烈進宮的花如蘭,其實心裏內流滿麵。
秦朗這人不但心黑手狠,撒起謊來也是麵不改色!
他什麼時候救過自己了?
雖說先前在秦家他是把自己從那個惡毒老太婆手裏救走,可那個惡毒的老太婆不是秦家的人麼?
在他的地盤上自己遇到危險,做為主人救自己,那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他怎麼能這麼理所應當的覺得對自己有恩?
NND!
誰對他心懷愧疚了?
若非是他,自己又豈會被那個惡毒老太婆折磨了整整一個晚上,差點沒把自己弄瘋了!
沒找他算賬便也罷了,他竟然還有臉提起這件事?
難不成這秦朗便是靠著臉皮厚才讓仙人收做弟子,才讓皇帝對他另眼相看不成?
大快朵頤的花三娘不知花如蘭心中如何痛罵秦朗,吃著秦家廚子做出的飯食忍不住忙百忙之中感歎道:“小幺,你能與秦侯相識,真是走了狗屎運啊!”
“這秦家的飯食,秦家的美酒你是不是都吃膩了喝膩了?”
“有這等好事都不知道通知哥哥姐姐們一聲,竟然吃獨食,真是白疼你了!”
如此想來,即便自己沒有小幺領著也能與秦侯結識,也算是運氣了!
難不成小幺的狗屎運,還能分給旁人不成?
滿心覺得自己慘兮兮,實乃天下第一大慘人的花如蘭聞言,不由憤憤的咬了口秦家秘製烤羊腿暗自嘀咕。
既然你覺得這是狗屎運,你自己怎麼不走一個試試?
這種慘到天崩地裂,慘絕人寰的狗屎運,誰愛要誰要!
就秦朗那等心黑手狠,撒謊不眨眼,顛倒是非黑白的人,誰愛認識誰認識!
優哉遊哉陪著兩人,慢條斯理喝著酒的秦朗聞言,看著滿臉悲憤,有苦說不出的花如蘭,忍不住勾起唇角,挑起一抹笑來。
這花海閣的人,還真是有趣。
說起來,天外天自己真是沒白搞。
若是花海閣的人都像花三娘一般是個吃貨就好了!
“對了花娘子,你這名字怕也不是真的吧?”秦朗放下酒杯,瞅著花三娘微笑道:“既然在下與你已是朋友,若是連你的真是性命都不知,說出去可就引人發笑了。”
他的尋蹤鶴,隻要有名字,便能放鶴尋人。
這花三娘既然是個男子,那自然不會取名花三娘。
日後想要掌握他的行蹤,還是知道姓名方便一點。
“這個……”花三娘難得尷尬起來,幹笑道:“早先妾身便已把名字改成了花娘,因為在花海閣排行第三,又被人稱作花三娘,當真是沒騙秦侯。”
“至於妾身真實的名字,早已棄之不用,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