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人不管是啟力思還是老族長,亦或是剛才被阿古喏帶過來的吃瓜群眾和小程等人都沒有預料到,他會說著說著就下毒手。
且他說的人是啟力思,可他下手的範圍卻太廣了,直接要弄死一屋子的人!
隻是小程等人除了吳子西,其他人全都在昭玉宮實習過,雖然體內的蠱蟲不是像秦朗體內的蠱王,而隻是普通蠱,可對付阿古喏灑出的毒粉卻足夠了。
況且,秦朗一直都在注意著阿古喏,這種惱羞成怒突然下殺手的事一點都不奇怪,隻看到他手一抬,便直接揮袖用靈力擋了回去。
所以,被阿古喏撒出來的毒粉,不但沒有沾到其他人身上一點,反而盡數劈頭蓋臉的撒在了他自己身上。
不得不說是自作自受。
阿古喏淒厲的“啊”了一聲,整張臉肉眼可見的被毒粉腐蝕的不成樣子,冒著泡的膿血看起來便嚇人的很,也側麵說明,這毒粉有多歹毒。
不光他的臉,他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身上的衣服被瞬間腐蝕掉,接連下去便是身體上的皮膚,全都跟他的臉一樣,不過片刻,他便成了一個血人。
那種蝕骨的痛楚讓他臉色疼的不住哀嚎,在地上滾來滾去,淒慘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黑水部的人傻了眼。
啟力思和老族長還好,畢竟之前阿古喏能做出用骨拉朵陷害啟力思的事情,便對他的人品不再抱有希望,可那些跟著他來的其他黑水部小夥子,卻被這一幕震的七葷八素。
就算說在阿古喏心中,啟力思擋了他的路,想要弄死他,可他們是無辜的啊!
大家都是一個部落的,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且今日還是阿古喏叫他們來的,怎麼就突然對他們起了殺心呢?
這些黑水部的人實在太好懂了,臉上的震驚疑惑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他會對你們下手很奇怪嗎?”李崇義忍不住搖了搖頭,對黑水部這些人的腦子感到無語:“他做的事咱們這個屋裏的人都知道了,你覺得他能容咱們活著嗎?”
“違反禁令擅自挖骨拉朵陷害族人,若是傳揚出去他定然是在部落待不下去了。”
“他想做族長,想掩蓋住陷害啟力思的事情,就一定要把這件事捂得嚴嚴實實,不能露一絲風聲出去,所以你們沒看到,這毒粉以腐蝕為主嗎?”
說著李崇義便冷笑了一聲:“怕是他出手的時候,連屋裏這些人的屍體怎麼處理都想好了。”
“可我們是被他叫過來幫忙的啊。”有黑水部的人不解的問道:“部落裏有許多人都知道這件事,若是我們連屍體都消失掉,他怎麼跟我們家人,還有其他人交代?”
“更何況還有族長在!”另一人補充道。
“就是因為有族長在,隻要事後他在自己身上也撒一些毒粉,趁著腐蝕的範圍不大將血肉挖出。”秦朗搖頭歎道。
“然後出去告訴部落的人,族長痛失愛子得了失心瘋,用毒粉攻擊了屋裏的人,其他人沒有防備被毒粉撒個正著,屍體全都被腐蝕了,而他因為離得遠些,反應快些這才幸免於難不就行了?”
“既殺人滅了口,又能完美的摘出自己,而他經常和啟力思在一起,想來毒術醫術應當也不算太差,對於族長的位置,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聽完秦朗的話,老族長冷笑道:“確實是個好計劃,若不是大唐的貴人,便會真讓他得了手!”
“隻不過現在,作惡不成反害了自己,也算是神明有眼。”
在知道這個養子用骨拉朵害死自己唯一的兒子的時候,他便對這個養子徹底寒了心,現如今看到他下手毒殺眾人,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而啟力思卻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會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權勢真有那麼大的魅力嗎?
殺自己是因為自己曾經替他拒絕了父親把族長傳給他,可其他的族人卻都是無辜的,甚至這裏還有大唐來的貴人,難道他就一點都沒想過事情的後果嗎?
這些大唐來的人一看便知絕對不是普通人,想來定然是大唐的權貴子弟,若他們在黑水部有了損傷,大唐豈能善罷甘休?
他這樣做,豈不是把黑水部所有族人都牽連了進去?
“好狠毒的心思!”黑水部的人看著地上不住哀嚎,聲音漸弱的阿古喏憤恨的道。
“真是個狼崽子!當初要不是老族長收養了他,說不定這小子早就被野獸吃了,連骨頭都剩不下,現在長大了,竟然便成了這樣!”
“早知當初就不應該管他,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糧食,養出這麼個白眼狼!”
阿古喏慘叫的聲音漸漸消失了,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沒了氣息,縱使黑水部的人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可現在他身上全是被毒粉腐蝕之後留下的毒血,沒人敢動。
“行了,你們去找些工具來,小心一些別碰到他,抬出去埋了吧。”老族長頹然的揮了揮手吩咐道。
他年紀本就不小了,今日經曆了兒子死亡的事情,又經過差點被毒殺的事情,現在心力交瘁,精氣神一下子泄了不少,隻覺得滿身疲憊。
“知道了族長,我們這就去。”黑水部的那些小夥子應了一聲,急忙跑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老族長衝秦朗彎腰失禮一躬到底:“今日多謝貴人了,若不是諸位貴人,老朽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錯把狼崽當好人。”
“阿古喏為人這麼惡毒,若是黑水部落在他手上,隻怕是禍不是福啊!”
“老族長客氣了。”秦朗微微一笑道:“在下等人來黑水部,原本就是為了向啟力思少族長求藥,自然不能讓他出事。”
“求藥?”啟力思疑惑的看向秦朗問道:“不知貴客想要什麼藥?你救了我,隻要恩人有需要,啟力思一定赴湯蹈火。”
“你還記得曾賣給西突厥的一種藥嗎?毒性甚強且十分霸道,現在西突厥把那藥與瘟疫結合在一起,下到了家父身上,家父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雖說在下也懂些醫術毒術,可對此藥卻束手無策,僅能護住家父心脈使症狀不再惡化,偶然間得知這藥出自少族長之手,又知少族長手中有解藥,這才不遠千裏而來,希望能求得解藥回去救治家父。”
“不知那藥是何症狀?”啟力思皺著眉頭道:“雖說我研製了不少毒藥,卻不曾向外賣過,也緊緊是用作防護部落,貴人確定那藥是出自我之手?”
秦朗聞言一驚,急忙將中毒之後的症狀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啟力思臉色很很是怪異:“這藥確實是我配的,隻是我從未向外出售,且我們黑水部距離西突厥甚遠,也從未與西突厥有什麼來往,他們是從哪裏得到我配置的毒藥的?”
先前他還以為,是大唐貴人聽到了錯誤的消息,可聽了中毒之人的症狀後他便不再這麼覺得了。
那藥確實是他配置的,而且他配毒,隻是因為興趣和愛好,從未做過也從未想過把自己配置的毒藥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