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蘭放到了色胚侯爺派來看守自己的人,終於從廢屋逃了出去,這才鬆了口氣,劫後餘生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幾日那個色胚侯爺說話越來越過分,甚至還想對他動手動腳,若不是他機靈,沒準就真被他給占了便宜!
其實他做為一個男子,被另一個男子就算摸兩下也沒什麼吃虧的地方,關鍵是他害怕色胚侯爺蹬鼻子上臉,若是一個不小心摸到要緊地方……
媽呀!
隻要想一想就覺得那是個修羅場!
其實不是他沒想過這一切是個圈套。
隻是在他心中,像自己這樣已經沒了可以利用的人,自然是不會容他活著,早些解決了早些安心。
況且以世人對那個色胚侯爺的傳言中,他也不是什麼慈悲心腸的人,不管是崔家滿門被滅,還是突厥殺的血流成河都能證明這點。
可是色胚侯爺不但讓人緊緊看守著自己,平日裏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除了看上自己“美色”這一條,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尤其是他害怕,若是色胚侯爺知道自己的男子身份,怕不是得把自己五八分屍?千刀萬剮?鍋烹油炸點天燈?
不管如何,總之會讓他死的很慘就是了!
反正若是他被一個人欺騙,整日裏又是調戲又是那什麼的,最後知道自己一直以來調戲的是個男子,他一定會讓那人以最淒慘的方式死去!
莫說他還年輕不想死,縱使要死也不能死的那般淒慘不是?
他自問與偽裝一道上頗有些手段,隻要自己能從色胚侯爺的手中逃出,換個模樣裝扮誰能認得出來他便是刺史府的那個清秀小婢女?
不過,自己體內被那個色胚侯爺下的蠱倒真是個問題!
花如蘭一邊飛快的運起輕功跑路,一邊胡思亂想,想的太過順溜,終於發現了一個最大的問題,臉登時便垮了下來。
媽呀完蛋了!
隻顧著跑竟然把自己身體裏的蠱給忘記了!
據說這蠱十分厲害,蠱師一個念頭便能在十萬八千裏外取人性命,隻要中了蠱,還不想死,這一輩子,是生是死都會被下蠱之人掌控!
跑是個死!不跑……等被色胚侯爺發現自己男子之身的秘密,自己還是個死!
罷了!人死鳥朝天!
反正左右都是個死,何必在死前還要受盡屈辱,被那色胚侯爺百般調戲?
再說那色胚侯爺不是出門找解藥去了,並不在衡州城嗎?即便現在看守他的人去報信,那也得花上幾天時間先找到他才行吧?
能活一天是一天,哪怕多活一個時辰那也是賺了!
花如蘭牙一咬心一橫,將生死看淡!
關鍵是他娘的不看淡也不行啊!
他不再胡思亂想,努力飛奔。
秦朗緊緊的跟著努力跑路的少女,看著她來回變換的臉色不由在心中暗笑。
媽的,就沒人能逃得過小爺的手掌心!
饒是這小娘皮奸似鬼,也得喝小爺的洗腳水!
兩人一個以為自己逃脫魔窟,努力求生,一個如貓戲老鼠,滿心自得。
就這麼一路沉默,秦朗跟著花如蘭入了衡州城,到了貧民區的一處宅子裏。
宅子雖然十分破舊,可貧民窟人員複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做為藏身之地倒是個好去處。
秦朗優哉遊哉的打量著這小娘皮的藏身之所,待看到花如蘭點了火燒了水,往一個大大的木桶裏倒水,便知道這小娘皮要洗澡了。
別看他這兩天調戲這小娘皮調戲的熱鬧,可畢竟前世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世紀,是被部隊教育出來的正直人民子弟兵,偷看女人洗澡這事兒他可做不出來。
反正這小娘皮也不知自己跟著她,不會偷偷跑路,不用盯得那般緊迫。
秦朗很自覺的退出屋子,走到院子裏唯一一顆歪脖子樹下,懶洋洋的靠著,看小娘皮洗完澡之後會去做什麼。
若是能早點去找那個幕後之人就更完美了!
早些抓到幕後之人,早些弄明白衡州的大亂是什麼,趕緊回長安看看是否有什麼事情發生,小娘皮那時說自己不應該在衡州究竟是為什麼。
花如蘭洗了澡,在身上的幾處學到紮了幾針,在臉上捏了捏,肉眼可見的身材變化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身材修長卻不顯瘦弱,肌肉結實有力,眉目俊朗硬挺的青年男子。
從衣櫃裏取出一套月牙白的袍服換上,擦幹了頭發用玉冠束起,在腰間掛上玉墜配飾,又摸出一柄折扇,嘿嘿一笑出了門。
站在院中,抬手遮擋著陽光眯了眯眼,臉上露出一絲帶著些微邪氣的笑,風流倜儻的打開折扇呼扇了兩下:“還是男子之身舒服!小爺這輩子都不想扮女人了!”
他這廂嘟囔著,卻不知隱身站在歪脖樹下的秦朗如遭雷殛。
若不是用時光流轉術將這家夥變裝的過程從頭看到尾,他竟是不知被自己調戲了許多次的小娘皮竟他娘的是個男人!
嘔!
秦朗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無聲的幹嘔的幾下。
隻要一想到過去的一段時間裏,自己對著一個男子獻殷勤,他不止想殺了眼前這個家夥,還想殺了自己!
媽的,竟然敢騙小爺!你個不男不女的混蛋死定了!
秦朗看著花如蘭的眼神如刀似劍,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
奶奶的,這家夥與在朱雀大街殺了席二,後被自己抓到的殺手同出一脈,兩人易容改裝所用的方法一模一樣。
他究竟出自什麼勢力?為什麼會有這樣神奇的易容改裝之術?
有這樣易容改裝法子的殺手,不管想要殺誰,誰能逃脫得了?
若是自己沒有蠱王在身,萬毒不侵,即便是自己擁有時光流轉術,可若是刺殺他的人易容改裝,潛伏超過七日呢?
決定了!這樣邪惡的組織是不應該存在的,這樣邪惡的勢力就應該煙消雲散!
媽的,讓他們組織的人都是變態,都喜歡扮成女子!
之前抓住的殺手如此,這個混蛋也是如此!
花如蘭改變好裝扮之後,他這身打扮就不適合住在貧民區了,提起洗澡水倒入院中角落,又把灶火熄滅鎖了門,這才解下腰間的錢袋子甩了甩,瀟灑的呼扇著折扇出了門。
秦朗咬牙切齒的跟在他身後。
若不是要靠這家夥尋找幕後之人,現在就他娘的抓住他,把他送給昭玉宮弟子做蠱人!
兩人一前一後,過了貧民區在衡州城最大的花樓前站定。
這會兒天色將明,花樓裏的姑娘們都在呼呼大睡。
一大早的,哪家花樓會接待客人?不過若是有錢就另當別論。
花如蘭伸手在花樓門上敲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裏麵有個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十分暴躁,卻又不得不強壓下去的道:“一大早的姑娘們都睡著呢,客官還是晚上來吧。”
“開門,是我!”花如蘭不耐的叫道。
“不管您是誰,姑娘們一大清早都不接客!”
“老子姓金!趕緊開門!”
“別說您姓金,您就是姓皇……”裏麵的聲音忽然頓住,再也找不見之前一絲的暴躁,反而帶著驚喜且諂媚的道:“原來是金爺啊!您早說啊,早說小的哪敢把您關在門外不是?”
“金爺,金爺!你且等一等,小的這就開門。”說到這裏聲調驀然拔高:“仙娘,仙娘,趕緊的,來金子……金爺來啦!”
這一出反轉看得秦朗目瞪口呆。
之前聽到裏麵那人富貴不淫之時他還暗自讚歎,衡州城這地方雖說小了些,偏了些,可這人員素質倒是挺高,很講原則嘛!
卻沒想到,他才剛想完,這邊臉就被打的啪啪作響。
裏麵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花樓的門被人移開,一個頭發亂糟糟,五大三粗麵向凶惡的男子,弓著腰做一臉諂媚狀。
“金爺,真是對不住您了,把您關在門外這麼久,你可莫要跟小的一般見識。”
花如蘭一臉傲慢的打開錢袋,從裏麵摸出一個小巧的金錁子丟給大漢道:“趕緊的,給小爺上壺好酒。”
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金錠和一張紙丟給他:“再來一桌好菜,叫媚娘和牡丹過來,這些足夠了吧?”
“記住了啊,爺不吃的東西都記在上麵了,若是敢給爺放了不吃的,小心你的狗命!”
大漢接住金錁子和金錠子,雙眼都放著金光,腰又彎低了兩度,雖說嗓音有些粗獷,可含糖量卻絕對不低:“夠了夠了!放心金爺,小人一定給您安排好!”
“金爺您慢些,金爺您小心腳下……”
秦朗跟著花如蘭進了門,便看到一個身材豐腴的半老徐娘從樓梯上下來,大半個白膩膩的胸脯子露在外麵,隨著走動一晃一晃的惹人移不開眼。
“金爺啊,您可是許久沒來了,仙娘想您想的茶不思飯不想的,都快得病了!”
秦朗以為,這混蛋定然是這家花樓的常客,卻不料花如蘭嗤笑一聲道:“你可得了吧!”
“你家……隻要帶著金子都叫金爺,你和你家的姑娘見著每個金爺都茶不思飯不想,快得病了!當初小爺不過兩日沒來,你家金爺就換了人,還敢跟小爺說茶不思飯不想?”
秦朗在一旁恍然大悟。
原來之前的金爺一稱竟是如此來的!
“金爺您這話說的,讓奴家好生傷心啊!”老鴇整個人掛到花如蘭身上,一臉委屈的扭著身子道,胸前一對大白球晃啊晃啊的,看得一旁的大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花如蘭拎著錢袋子摸出幾個金錁子塞進老鴇仙娘的胸前:“行了,別跟爺膩歪了,趕緊去叫牡丹和媚娘。”
得了賞,仙娘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笑盈盈的轉身便跑:“金爺您還是坐以前的位置嗎?奴家這就去給您叫媚娘和牡丹!”
秦朗跟在花如蘭身後,看著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法上了樓,找了一個包廂坐下,沒一會兒之前樓下開門的大漢就端著茶水點心進來了。
“金爺,小的已經給您安排好了,絕對包您滿意!”
“飯菜還得一會兒,您先吃些果子點心墊墊。”
秦朗看著這大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便運起時光流轉術查看。
反正時光流轉術用的是靈力也不要錢,看出來是賺了,看不出來就當練習了,也沒什麼損失。
隻這一看之下,不由麵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