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麵囂張的不可一世的聲音,秦朗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頭,伸手撩開了簾子看了過去。
外麵是個騎著高頭大馬,一身錦衣麵色驕橫的年輕人,看年紀也就十七八歲,雖說長相不錯,可卻被一臉的驕橫破壞了原本俊秀的容貌,讓人看著心中便多了幾分惡感。
秦朗還未來得及說話,後麵聽到聲音下了馬車的小程等人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
“這人誰啊?”小程醉眼惺忪,有些口齒不清的斜眼看著年輕人問道:“長安城還有敢在咱們哥幾個麵前囂張的人?”
莫說後來阿朗出手那幾次已經嚇破了那些紈絝子的膽子,就是他們哥幾個在長安城中也少有人敢惹。
即便敢於他們作對,也都是家世相當身份相當的,可這哥們兒,沒見過啊!
長安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紈絝?
“你以為你是誰?”一向與小程開口便杠的李崇義嗤笑一聲:“這話你夠膽在程叔叔麵前說說。”
“就連程叔叔怕是都不敢說在長安城無人敢惹,你倒是好大的口氣。”
明知道這會兒應當一致對外,可他這會兒喝酒喝得上頭,看著程處默那張寫著囂張的臉就有些不大順眼,一時間竟是忘記了對麵的敵人,開口便是嘲諷。
“嘿!”小程心裏的火氣一下子便衝到了頭頂,對李崇義怒目而視:“你還是不是好哥們兒了,竟然拆小爺的台,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一致對外?”
這什麼人呐!
正是幫自家兄弟出頭的時候,開口竟然是搞內訌,這家夥腦子是不是被高度酒泡壞了?
“小爺是教你做人不要太囂張,免得一不小心惹上不能惹的人……”李崇義嗤笑著將目光轉到年輕人身上抬了抬下巴道:“比如這位仁兄。”
“看著十分眼生,想來應當不是長安勳貴子弟,在這個掉塊磚都能砸死一片勳貴子弟的長安,態度竟然還敢如此囂張,這腦子……嘖嘖……”
語氣中的嘲諷哪怕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何況李崇義眼中的譏諷和臉上的蔑視更是明晃晃的,讓人看著便忍不住心火頓生。
“你們是誰家子弟?敢對小爺這般說話,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年輕人眼中透著一股子狠戾,語氣滿是殺意的道:“來人,給我打,留上一口氣,問清楚是誰家的,讓他們父母來領人!”
他還真是從未見過有敢和他這般說話的人,今日若是不把這些人扒下一層皮來,以後他還怎麼在長安立足!
秦朗早在兄弟們出現的時候,便坐在馬車上,斜靠著車廂,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聞言懶洋洋的道:“來人,給我打,留上一口氣,問清楚是誰家的,讓他父母來領人。”
竟是分毫不差的將年輕人的話還了回去,頓時氣得年輕人臉色又陰鬱了幾分:“人呢?都死光了?給小爺狠狠的打!”
“咚咚咚”的一陣腳步聲,年輕人身後跑出十幾個彪形大漢,渾身殺意四溢,一看便是手上有不少人命在手,十分的不好惹。
這些人一出來也不說話,隻朝著小程幾人撲了過去,小程、席君買和雙胞胎還有小牛幾人凶狠一笑,捏了捏手指便要迎上去,卻被李崇義攔了下來。
“急什麼!”李崇義伸手擋住哥幾個語氣不屑的道:“什麼時候咱們哥幾個這麼不值錢了?什麼阿貓阿狗也能用得上咱們兄弟親自出手?”
“阿朗不是叫了人嗎?咱們等著就是。”
小程皺了皺眉,一臉疑惑的道:“咱們出來的時候不是沒讓部曲跟著嗎?咱們不出手還能指望車夫不成?”
雖說他今日喝了不少的酒,感官有些遲鈍,卻也不是連身後有人跟著都發現不了。
若是真有秦家部曲跟著他們,怕是早在那個囂張的年輕人辱罵阿朗的時候便會出來,何至於還要阿朗親自開口?
隻是他話音才剛落,從兩旁看熱鬧的人群中便竄出了幾個穿著十分普通,扔到人堆裏都認不出來的人,緊跟著他們出來的,還有一人十分眼熟,小程定眼一瞧咧嘴笑了。
“竇臻這小子,什麼時候跟在咱們身後了?還有那幾個,是不是昭玉宮的人?我好似在阿朗家中見過,有些眼熟。”
“嗯。”李崇義斜靠著馬車,轉著手中的折扇點了點頭:“那幾個是伯母專門派來保護阿朗,身手都很是不錯,輕身功夫也好,咱們今日喝了不少酒,沒發現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竇臻,應當是這家夥今日不當值,出門玩耍來了,正好碰到這事,聽到阿朗叫這才跑了出來。”
他雖然沒發現,可卻知道阿朗不是個無的放矢之人,況且當初他可是聽到過伯母讓人保護阿朗的話,也曾見過伯母喊他們出來與阿朗相見。
幾人聊得熱鬧,那廂打的也很是熱鬧的緊。
竇臻身手不如昭玉宮那些人好,但他卻是經過一段時間相處,雖不敢說是百分百了解這幫小爺的想法,卻也能猜測幾分的男人!
這幫小爺沒一個是好相與的,對於主動前來挑釁的人,不管是誰,先揍了再說!
莫說長安這些勳貴子弟,就是皇家的也不是沒揍過。
隻是由他們出手,終究沒有自己出手揍人來的痛快,那便知能讓他們看的痛快了。
是以竇臻出手的時候下手狠辣毫不留情,卻也不會傷人致死,隻是沒想到這幫人身手竟然也很是不錯,一時間竟是打的難解難分。
他這邊有些困難,昭玉宮的那些人卻不管這些,他們身手本就不是普通高手能比的,再加上身懷蠱術蠱毒,想要放到一人不要太簡單。
昭玉宮的人雖然沒有用上股蟲蠱毒卻也在幾個回合便將一群人放倒,場中便隻剩下與竇臻對戰的一人。
“可需要幫忙?”其中一個似是領頭的人開口問道。
這人他自是認識的,是聖女之子家中的部曲,貌似還頗得聖女之子的歡心,有些擔心他不能拿下那人,想要出手幫忙。
“不必。”竇臻想也不想的搖頭。
真是開玩笑,本來沒能第一時間拿下此人便有些丟臉,再靠別人幫忙才能將此人擒住,怕是等回了家秦大哥便要狠狠的收拾自己一頓。
一時間竇臻心中發狠,賣了個破綻,終是將人打成了重傷。
秦朗靠著車廂,挑眉掃了一眼躺了滿地的人。
這些人身手不錯,不像是普通勳貴子弟家中出來的部曲或者死士,反倒像是宮裏出來的人。
隻是長安的皇家子弟,即便自己沒認識多少,可李崇義這個正經八百的小郡王卻是全都認識。
這人若真事皇室子弟,沒道理李崇義會認不出來啊。
年輕人看自己帶的人被人三兩下的放倒在地,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秦朗跳下車,走到年輕人身前輕笑道:“現在你可以說你是誰家子弟,讓你父母前來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