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說完,人忽然便從原地消失。一閃身便到了那名讓秦朗有本事就去取了他性命的突厥人身後,
還不待其他人提醒,便伸出手直接扭斷了那名突厥人的脖子,他隻從嗓音裏發出“咯咯”的兩聲,身體便一軟,倒在了他身前的桌案上,將桌案上的東西盡數砸到了地上。
這一幕讓所有看著的人不由從心底散發著寒意。
這身手也太快了,快的人根本就沒看到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的手,快的那名族長都沒來得及告饒呼救便直接死了。
若是這人想要殺自己,怕是誰也抵擋不住吧?
就連頡利都忍不住從後背升起一股涼氣直躥到頭頂,看著這個身形鬼魅,不過一息之間便取了一人性命的崔管家,忍不住有些恐懼忌憚。
越是身處高位的人,便越是怕死,這是個千古的定理,誰也不能免俗!
當然,頡利就更不例外了,年輕時他尚有野心,可年紀越大,便越喜歡享受,越怕有那一天,會被兒子取而代之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寵信倉古,卻又把他放在王子們的對立麵,給了他絕大的權利,卻讓他隻能和自己的兒子爭鬥。
這個崔家的管家,身手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他真的還從未見過有誰能有這般的身手!
尤其是被他殺死的那個部族的族長,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說,在整個突厥部落裏,除了自己的兒子阿史那杜耶,便是他的身手最高!
可就這麼被人悄無聲息,在眾目睽睽之下,連一點掙紮都沒有的被殺死,實在是太過憋屈,也太讓人心驚了!
秦朗殺完人之後看了一眼頡利,身形又是一閃。
看到他眼中的殺意,頡利就知道不好,急忙站起身大叫:“住手!”
就算說沒有頡利這一聲高喝,那個心癢癢的突厥人也知道不好,因為在一開始,他就被一股殺氣鎖定了。
那種宛若毒蛇一般的冰冷殺意,如同潮水一般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讓他連氣都喘不上來,壓迫的他竟是連求饒都開不了口。
隻是頡利聲音才落,秦朗便已經到了那名突厥人的身邊,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扣住了他的脖子。
突厥人麵色漲得通紅,額上青筋直冒,窒息的感覺讓他眼前發黑,渾身發軟,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來。
秦朗麵色冷淡,手上微微一用力,便直接擰斷了這人的脖子,隨後把他軟下去的屍體丟在了地上,這才慢條斯理的走回到李崇義身邊。
“可汗,十分抱歉,在下手快了點,又讓您損失了一名得力屬下。”秦朗淺淺一笑,一點看不出剛才連殺兩人一身煞氣的模樣。
“這樣吧,在下挑選一份禮物送與可汗,當做賠禮可好?”
這副囂張的模樣讓頡利和剩餘的部族族長們怒火衝天,恨不得立刻叫人來弄死這個家夥!
隻是他們心中有都忌憚。
這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即便是他們現在喊人來,卻沒人能夠保證,自己能夠在這個管家手中逃出去,撿一條命。
可這家夥的威脅實在太大了,若是真對他們這些人懷有惡意,怕是還真沒人能擋得住他一招!
頡利把目光轉向李崇義,心中思考著把這個看起來就軟弱無力的崔家少爺扣起來的可能性。
若是有人質在手,這個管家定然不敢輕舉妄動!
說不得,以他的身手,還能幫自己做不少事!
看到了頡利的目光,秦朗輕笑一聲,朝著頡利的方向吹了聲口哨,招了招手。
正當頡利和一幹部族族長兼阿史那杜耶莫名其妙之際,倉古卻忍不住渾身一抖,轉臉看了過去。
隻見一條翠綠可愛的小青蛇“嘶嘶”的吐著蛇信,從頡利脖子後麵爬了出來。
頡利嚇得渾身一抖,後背瞬間出了冷汗,剛想伸手把小青蛇扔出去,卻被秦朗製止:“可汗千萬別動。”
“這小蛇可不是普通的毒蛇,毒性烈的很,若是被他咬了,立刻便會毒發身亡,沒有施救的機會。”
經他這麼一說,頡利一動不敢動的呆立著,看著小青蛇從脖子慢慢爬了下去,卻沒朝著秦朗爬出去,反而是朝著李崇義爬了過去。
李崇義待小青蛇爬到腳下,這才慢悠悠的蹲下身,把小青蛇抓了起來放在手心,不住的逗弄著。
“少爺,您怎麼又把它放出來了?”秦朗語氣充滿了擔心的道:“這畜生雖然通人性,可畢竟是畜生,若真是不小心傷了人可如何是好?”
“尤其這裏還有可汗和王子,還有軍師和族長們在,若是不小心傷了他們,豈不讓人以為我們是來搞刺殺而非是來合作的?”
說完又轉向頡利道:“還望可汗莫怪,這小青蛇是我家少爺自小便養的寵物之一,通人性的很,也十分護主,若是有人對我家少爺有惡意,他會第一時間感知。”
李崇義裝作一臉高傲不屑搭理秦朗的模樣,心裏卻笑的要死。
這小青蛇哪裏是他養的寵物,分明就是離開長安之時,阿朗那個毒寡婦老相好火尋漪瀾強行塞給阿朗,非讓他隨身攜帶的藥蛇。
據那婆娘說,這藥蛇非常難得,乃是專門挑選毒性最大的幼蛇,在剛出生之時便開始種下藥蠱,並且這藥蠱是專門存活在毒蛇的毒囊之中。
這種藥蠱以毒囊中的毒液為食,食了毒液之後便會分泌出藥液在毒囊裏,慢慢中和毒囊裏的毒性,直到毒囊之中毒液全部轉變成藥液,便養成了。
隻是養成藥蛇容易,可這藥蠱卻是不容易養成的,想要得這麼一條藥蛇,十分困難,她養了好幾年才得了這麼一條。
本是想要給自己用的,隻是阿朗要出征,那婆娘又得了阿朗娘親的叮囑好好照顧他,這才不情不願的把這藥蛇強行塞給了阿朗。
據說這藥蛇厲害的緊,不管是中了什麼毒,擠出它的涎液摻了水服下,便能立時解毒。
便是平時有些風寒小病,拿了這蛇去泡了酒,連服幾日便能好,更能強身健體,用處十分大。
不過雖然這小青蛇牛氣衝天,帶著它堪比帶了一個隨身郎中,可阿朗平日裏卻不大看重,隻把這小玩意兒當寵物養,將火尋漪瀾臨行前告訴他泡藥酒一事忘得精光。
不過李崇義卻也能理解,阿朗有著那樣一個師傅,定然是不缺少靈丹妙藥,又怎會把這樣一條小青蛇看在眼裏,更別說去喝摻了它涎液的水!
“你……你……你們……”頡利指著秦朗不住顫抖,身上的肉都被他抖出了一圈圈波浪:“你是故意的!”
“自然不是!”秦朗一臉詫異的搖頭道:“我家少爺是帶著十二分的誠心想要與可汗交好,又怎會故意放蛇嚇唬可汗?”
“實在是這小青蛇自小被我家少爺嬌寵著長大,任性的很,總愛亂跑亂爬,一不小心才爬到了可汗身上。”
“可汗,您大人有大量,不會與一條小青蛇計較吧?”
頡利很想點頭說計較!
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還在自己身上放了什麼東西,若真是惹怒了他,被什麼毒物暗地咬上一口,即便這些人想要給自己陪葬卻也晚了!
“來人,把兩位族長的屍體抬下去,送還給他們的族人!”頡利心不甘情不願的吞下喊人來亂刀砍了這兩個家夥的話。
“兩位請坐吧。”
“多謝可汗。”
秦朗挑了挑眉,心中暗自冷哼了一聲,這才和李崇義兩人在死了的兩位族長的位子上,分別坐下。
剛才一進來這裏,便沒有他們的座位,現在被他殺了兩人,正好空出兩個位置出來。
這一波挑釁被打臉,棚子裏的人再也沒人敢小看這支來自大唐的商隊,也再沒人敢出言挑釁。
畢竟之前死的那兩位族長的屍體才剛剛被抬出去,就連可汗都被威脅了,他們又算的了什麼!
阿史那杜耶自從出言挑撥,看到秦朗連猶豫都不曾,還在父王的製止下連殺兩人,便知道這兩人不是軟柿子。
等再看到就連父王也不追究了,不管是因為威脅還是心中另有打算,總歸是妥協了,他自然不會再輕易開口與這兩人為敵。
更況且,這崔家的管家身手那般高,崔家的少爺竟然還養了這麼一條毒蛇,若是能拉攏過來,總歸是比與他們為敵的好!
這裏麵隻有倉古既覺得有些意外,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他中了這位秦朗的蠱,自然知道飼養毒物對他來說十分輕鬆,那條小青蛇究竟是誰的還未可知。
唯一讓他覺得有些意外的是沒想到這個管家竟然有這般好的身手,連讓人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殺了突厥身手排在第二和一位身手也不算差的族長。
隻是他有些懷疑,出聲侮辱他家少爺的人不在少數,幾乎在座的十八部族的族長都有開口,隻不過是程度不同而已。
為何這人會剛好選擇這兩位,族裏一直都不是很太平,一直都有爭鬥的部落?
是巧合?還是他知道些什麼?
頡利既然已經不打算再追究了,臉上的神色便緩和了許多,對秦朗問道:“我聽軍師說,你們商隊有瓊漿玉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