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翼國公府。
秦朗走之前,夏婉和柳月還能時不時的還能回一趟平康坊,自他走後,秦瓊告訴秦夫人,拘著兩人不允許再去,即便是出門,也都派了部曲跟隨,將二人保護的十分嚴密。
至於平康坊的秦家部曲,也都基本全都撤回了,隻留下秦威等帶著符篆,能夠防護蠱蟲的人監視看守。
秦朗臨走之前,說讓孫思邈也一起住到秦府,不過孫思邈沒聽,而是挪到了長安城外的一處莊子上,隻帶去了幾個道門的人隨行。
翼國公府的書房內,老程、尉遲老黑、牛進達和秦瓊坐在茶桌邊,看著茶杯升騰的熱氣沉默不語。
這小子已經走了不短時間了,眼瞅就要過年了,還不回來,也不知現在究竟如何了。
“二哥,陛下已經問了許多次阿朗這小子什麼時候能出關,就連皇後娘娘也問過幾次了,這小子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老程開口問道。
那小子在時還不覺得怎樣,這人一走,總覺得像是少了些什麼,連吃飯都覺得不香了。
“是啊叔寶,你看要不要我們稟報陛下,或者派些人手去接應,畢竟他去的不是尋常地方,而是昭玉宮,若是真有個什麼到時後悔莫及啊!”牛進達臉上帶著憂色道。
他是在秦朗走了之後才知道,這小子去昭玉宮了而不是像他之前稟報陛下說的那樣閉關了。
前朝時期,昭玉宮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也聽說了不少,知道昭玉宮不是善地,便每日裏跟著揪心不已,就怕那小子出了什麼事。
“要我說你們也是,那小子臨走之前就應該給他多派些人手,他也不是帶不了,非聽他的,讓他自己去,現在整日裏這般提心吊膽的!”尉遲老黑瞪著牛眼,掃了幾人一眼。
秦瓊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阿朗隻說盡量趕回來過年,究竟什麼時候能回來卻是沒說。”
“老夫這幾日眼皮子整日的跳,總覺得不大安穩,也是十分憂心,現在也是後悔的緊,當初不應該聽他的,讓他獨自去昭玉宮。”
“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便是我們能派出人手,可誰知道昭玉宮在哪裏?連個大概的方向都不知道怎麼去找?”
別說陛下和娘娘問了,就是他夫人都問了許多次了!
整日裏長籲短歎,說這眼瞅就過年了,兒子的仙人師傅也太不近人情了,竟是挑著團圓的日子讓弟子閉關!
又說,阿朗這小子也是的,在哪裏不能閉關為什麼非得出去?若說需要清淨,自家清淨的莊子也有不少,樂意去哪個便去哪個,何至於現在想要見他一麵都不知道人在哪裏!
自從這孩子走了之後,他那小未婚妻和紅顏知己也總是悶悶不樂,,家裏明顯冷清了許多,見了他就欲言又止,都不用問便知道,定是想問他阿朗什麼時候歸家。
就連衛王殿下都堵了他好幾次,明裏暗裏打聽阿朗的閉關之所,說是多日不見十分惦念!
雖然沒有明說,可他還能不知道這惦念兒子的人是誰?
他能怎麼辦?他現在也很想念兒子啊!
早知道現在這般牽腸掛肚,當時就應該跟著兒子一起,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獨自一人去那般危險的地方!
尤其是近幾日,這眼皮子總跳,跳的他心慌意亂煩悶不堪,卻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不然讓夫人覺察到了,定能聯想到阿朗身上。
老程等著牛眼看著尉遲恭道:“你這老小子說的輕巧,阿朗那小子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若是當初他願意帶人,咱們幾家多少人都能給他湊出來!”
“可這小子死強!走時還不吭不哈,若不是好些日子沒見著他了,又見我家那小子整日裏憂心忡忡,都不出去鬼混了這才問了一嘴,都還不知道這小子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老程說這話時是真氣壞了!
他一直將那小子看做子侄輩,可以說與自家親兒子也沒什麼兩樣了,誰知道這小子竟然去那麼危險的地方都不說一聲!
說起來,他心中的焦灼比秦瓊都高!
以他對那小子的了解,定是有了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隻是二哥說出來的理由他不信!
他猜測,昭玉宮定是拿住了那小子的短處,最有可能的是他被下了蠱毒,或者是二哥家中有誰被下了蠱毒,這才逼得那小子不得不獨自前去!
所以這段時間,他整日尋了借口來二哥府上,就是為了觀察有誰身體有恙,可他看了這些時日,二哥與二嫂都沒什麼異常,就連他那小未婚妻和紅顏知己也沒什麼不對。
那麼便是說,阿朗才是那個被下了蠱毒的人!
而且,他也害怕,若是不聽從昭玉宮人的話,那人再朝他家人下手!
說起來,也都是他們這幫老家夥拖累了這小子!
否則以那小子仙人子弟的手段,怎能如此輕易受人鉗製!
“要我說就是你們慣得!”尉遲恭撇了撇嘴:“這種事哪能由得他說不行?”
“再說了,二哥不行不是還有你老程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還不能逼得那小子就範?”
“呸!”老程大怒:“老夫堂堂國公又是男子,怎能學娘們那般一哭二鬧三上吊?大老黑你找揍!”
“嘁!”尉遲恭不屑的撇了撇嘴:“說的好像你沒用過似的!不知是誰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撒潑打滾,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怎的?為了阿朗就不行?”
“你這老小子,是不是有日子沒挨揍皮癢癢了?走走走,老夫與你比劃比劃!”老程被說的惱羞成怒,豁然站起身拽著尉遲恭便要走。
這老小子也忒不給麵子了!
就算說他老程撒潑打滾,那不也是跟陛下才這樣嘛!
可阿朗是小輩,若是他這個長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多丟人!
再說,他老程能做得,就是別人說不得!
“哎呀,誰怕誰!走就走!不去的是孫子!”尉遲恭拉開椅子站起,滿臉不服的拽著老程就往演武場跑。
看他們二人鬧騰,牛進達和秦瓊滿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兩個老小子,要說親熱的時候,他們兩個比誰都親熱,若說翻臉,卻又比誰翻臉都快!
狗臉似的,說變就變,讓人無可奈何。
“叔寶,我看不如先派人去找找吧。”牛進達憂心的看著秦瓊道:“我們幾家聯合起來,將家中的部曲家將和下人們都派出去。”
“人多了,說不得便能在哪裏碰上,總好過這麼等著。”
秦瓊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行,明日我便讓秦威整合人手,不會武藝的家丁下人便在近處尋找,部曲家將去遠一些的地方。”
“尤其是邊界地區。”牛進達補充道:“這昭玉宮十多年來未曾在大唐露出行跡,也沒人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裏,地處定然偏僻。”
“有道理。”秦瓊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日再去相好的人家借些人手,由咱們幾家的人帶領著去尋人。”
“若真是遇上阿朗,又正好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人少了的話不夠用。”
“成,那我就先回去整合人手,一會兒你告訴老程和敬德。”牛進達點了點頭,將茶杯中的茶水一口飲盡站起身道。
“好,我送你。”秦瓊也跟著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