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雖然知道他要出遠門,卻不知他去哪裏,也不知他要去做什麼。
雖說現在柳月已經知道,這個少年武功比自己高,還有仙法護身,卻仍舊會擔心,怕他江湖閱曆太少,出門在外會吃虧,便想要跟著他去。
“不必。”秦朗搖了搖頭:“我的身手你還不放心嗎?剛剛才回來,多休息休息吧。”
“再說快要過年了,母親一定很忙碌,有你在能幫一把手,讓她也輕鬆一些。”
此行去昭玉宮那樣一個地方,他怎麼肯讓柳月涉險?
看他拒絕,柳月蹙起了眉頭,隻是她不是死纏爛打的性子,最終也隻是點了點頭:“出門在外要多小心一些,江湖險惡。”
“放心吧。”秦朗微笑點頭,心裏暖的一塌糊塗,很想捏捏她的臉,隻是轉頭正好對上夏婉烏溜溜的大眼睛,隻能按捺下這個想法。
“你們兩個在家乖乖的,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禮物。”
“嗯。”夏婉使勁點了點頭,眼中也是隱含著擔憂,隻是為了不讓他掛心,不敢表現出來。
陪著兩人說了好一陣子話,管家來報說義父和義母參加宴會回來了。
秦朗這才跟兩人說了一聲,去書房尋找義父。
他這次沒有絲毫隱瞞的,將所有事情都跟秦瓊說了個遍。
“義父,昭玉宮的人雖說目前看來對我沒什麼敵意,可難保以後沒有。”
“現在他們找我究竟是什麼目的還不清楚,府裏還關了那麼多昭玉宮的人,萬一他們翻臉,定會派人來相救。”
“若是真有什麼事,您千萬別管,他們要救便讓他們去救。我也已經和孫道長打了招呼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和道門的人都搬來翼國公府住。”
反正昭玉宮的人都被他用靈力截斷了經脈,沒有他出手便是廢人一個,別說使用蠱術了,平日裏生活自理都做不到,就算救走了也沒多大用處。
“搬來府裏問題不大,你盡管讓他們來就是。”秦瓊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需要我再給你派些部曲過去守著嗎?”
“不必。”秦朗使勁搖了搖頭:“若是昭玉宮真的派了人來營救那些人,您派人過去也不過是徒添傷亡。”
秦威他們身上都帶著他從吳子西那裏要來的符篆,抵擋一下還是沒問題的,而義父家中的部曲都沒配備符篆,去了也是送菜。
“若是……”秦朗本想說年底他若是不回來,便讓義父將昭玉宮和神霄宮的事情告知李二,讓他有個防備。
隻是再想一想,現在馬上便要過年了,此時說出來不過讓義父擔心而已,要真是他被什麼事絆著回不來,豈不是讓他們連年都過不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反正所有的事他都交代了孫道長,秦威也知道一些,到時候若是自己回不來,孫道長自然會找義父商議對策,也定會告知李二。
“若是什麼?”秦瓊疑惑的問道,不知道他為何會欲言又止。
“沒什麼。”秦朗搖頭笑了笑:“您愛吃的菜都備了許多交給了廚房,想吃的時候讓廚房做就是了。”
說完從係統空間掏出他早兌換出來的健體丹遞給秦瓊道:“我又給您兌換了一瓶,等這瓶吃完了您的身體就被調理的差不多了,以後隻要多注意一些便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秦瓊眉頭皺的死緊,總覺得秦朗言行有些不吉利,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你這是幹什麼?若是你覺得此行太過危險,那不去也罷!”
“實在不行,為父這就進宮去,將昭玉宮的事情告知陛下,讓陛下派人打探昭玉宮所在。”
“等找到了他們的山門,把他們一網打盡,到時候尋找你的目的自然也就知道了,何必你冒著危險深入虎穴?”
秦朗苦笑。
現在他若是反悔,恐怕火尋漪瀾那個女人真的會發瘋!
再說那次不知那女人給他吃的到底是什麼蠱毒,明明身體裏沒有一絲異樣,連靈氣也查找不出來,可他卻不敢有絲毫輕視。
“沒事的義父。”秦朗搖了搖頭安撫道:“昭玉宮的人心狠手辣,若是我此時反悔不去,他們定然是要抓了你們來要挾我,到時候還是要去的,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為父不怕!”秦瓊瞪起眼睛:“為父征戰沙場這麼多年,還從未怕過任何人!他昭玉宮想要抓為父要挾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義父,您不怕,那義母呢?婉兒和柳月呢?還有程伯伯他們呢?”秦朗無奈的歎氣:“孩兒在乎的太多,牽掛的太多,弱點太多,他們隨便抓個人,孩兒便隻能投降。”
“現在這樣很好,孩兒也不是沒有手段,不能保護自己,此行說不得是什麼結果呢,你放心吧。”
“若是陛下問起,您就說師傅有命,讓我閉關修煉便是,也不要告訴義母,免得她擔心。”
“婉兒和柳月也不知我出門去做什麼,你千萬別說漏嘴了。”
秦瓊皺眉看著秦朗,越想越覺得不應該讓他輕易涉險。
隻是這孩子性子也太倔了,並且他說的也有道理,自己不是昭玉宮的來抓自己,可夫人和幾個孩子卻不行。
以這孩子重情重義的心性,若是家裏有人被抓了,便也隻能乖乖投降,太過被動。
心裏對那個昭玉宮更加沒什麼好感,若不是這孩子堅持不讓告訴陛下,他早就進宮說與陛下聽,派出大軍圍剿這個邪派了!
“你此行你師傅知道麼?不若你告訴你師傅一聲,怎麼說他也是仙人,危難之時救你一把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秦朗苦笑不已。
自己那個師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所有的一切依靠的都是係統,係統可以給他提供一些外力,卻不能讓他變得強大,也沒辦法在危難之際出手救助他。
此行他唯一能靠的,隻有自己!
“師傅已經閉關了,暫時聯係不上他,再說這些未嚐不是一種試煉,若是總靠師傅庇護,孩兒永遠也不能成長起來。”
“義父放心便是,孩兒會很小心的。”秦朗微笑的看著秦瓊道:“孩兒還想孝順您,孝順義母,還想成婚生子,怎會讓自己輕易有事。”
秦朗好一陣安撫,總算將秦瓊勸住。
因著明日便要啟程,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晚上他便沒想著再回平康坊,而是住在翼國公府裏,多陪一陪家人。
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除了秦瓊情緒有點不高,秦夫人和夏婉柳月二人倒是高興的很。
席間秦朗說了不少笑話,逗得秦夫人和夏婉柳月大笑不已,總算是開開心心的將飯吃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天色將亮,秦朗的房門便被人敲響。
“少爺,門口有位女子要見你。”
秦朗軲轆一下從床上爬起來:“讓她在門口等著!”
他真是對這個火尋漪瀾無語至極,有必要急成這般嗎?
草草的洗漱了一下,秦朗便直接去了廚房。
雖說他現在已經被火尋漪瀾那女人喂了蠱毒,可他不想再吃進去什麼莫名其妙的蟲子,昭玉宮的食物他是不敢入口的,是以昨日便讓廚房為他準備了不少幹糧點心。
進了廚房,果然看見地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竹筐,竹筐裏用油紙包著的不光有幹糧點心,還有許多肉食熟食。
秦朗滿意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將地上的竹筐全部收進係統空間,這才出了府門,一眼便看到雙手抱胸,笑眯眯盯著翼國公府門的火尋漪瀾。
她心情似是很好,哪怕秦朗不讓她進府,讓她在門口等著,也依然沒有影響她的好心情。
“秦侯,可以出發了吧?”火尋漪瀾鳳眼裏滿是笑意。
在民居那天這小子說有辦法快速到達昭玉宮,那時她還不信,跟著這小子跑了一圈倒是明白,他為何這般有底氣了。
畢竟,不是誰都會禦空飛行的!
比起騎著馬在冰天雪地裏趕路,由秦朗帶著飛往昭玉宮,既迅速又方便,很是合她心意。
“走吧。”秦朗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兩人相伴出了城門,找了一處無人之所,秦朗掏出禦空符和牽引符,帶著火尋漪瀾騰空而起,順著她指點的方向,禦空而去。
這一行,便足足飛了五天,一路向西,離長安越來越遠,到了隴右道。
這一路,秦朗也沒慣著火尋漪瀾,該休息時便休息,每到一處休息,他總是要出去逛一逛,在空間中囤積一些熟食。
秦朗看著腳下連綿不絕的山脈森林,暗自計算著路程。
他再往前出了隴右道,便出了大唐境,該到波斯了,天氣也越來越暖,他身上的大氅在就脫了下來放進係統空間了。
怪不得沒人能找到昭玉宮的老巢,竟特娘的跑到國外去了,誰有那個閑工夫萬裏迢迢的,跑到別個國家抓捕這些人!
眯著眼看了看火尋漪瀾道:“依照我們的腳程,到昭玉宮還需要多久?”
“大概還需要一天多一點吧。”火尋漪瀾從油紙包裏掏出一個蜜餞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回道。
她其實並不大喜歡這些零嘴,隻是趕路實在無聊,這小子也不是犯了什麼毛病,若非問路從不開口,害她都快無聊死了。
隻是才飛了一天就有些受不了了,等到兩人落下補充物資休息的時候,她就給自己帶了許多零食,走一路吃一路,總算轉移了一些注意力。
秦朗點了點頭,從係統空間拿出幹糧和一塊鹵牛肉啃了起來。
等過了隴右道,應該就差不多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要住在昭玉宮,不能將人帶的太近,也不能離得太遠,否則不好找。
這個距離正好,他尋找需要時間,正好給足自己辦事的空間,等到自己把事情辦完,正好等他找到了地方,兩下打起來,他能趁亂跑。
等他啃完了手裏的幹糧和牛肉,正好出了隴右道邊界,到達波斯的地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和嘴,這才慢條斯理的轉身:“跟了這麼久,該知足了吧?”
“什麼?”火尋漪瀾大驚,站起身四處看了看,狐疑的看著秦朗問道:“哪裏有人?你是不是趕路趕的發癔症了?”
再說了,他們這是在半空,有幾個人有本事會飛的?
突然,她眯了眯鳳眼,臉上現出一抹殺意。
除非是……神霄宮!
“吳子西!”火尋漪瀾丟下手中零食包,一把抽出腰間軟劍,狠狠瞪了一眼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