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已經讓人去叫小程了,便在偏廳泡了壺茶坐等,等了沒多久,小程便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一進門便端著桌上的茶壺“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水,喘勻了氣息道:“阿朗,找哥哥什麼事?”
“你難不成跑來的?怎麼喘成這樣?”秦朗有些驚訝的反問道。
這家夥往日裏總是粘著他,這兩日倒是沒見著人影兒了,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倒讓他一時有些不太習慣。
“我爹給了我兩隊人,我正在訓練他們,聽到你叫我,就趕緊過來了。”小程擦了擦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
老爹給的人,可是他自己的班底,全部忠心於他的。
好容易能夠過一把領導的癮,他這兩日一心都撲在這上麵了。
用從阿朗那裏學來的練兵之法訓練親兵,期望有朝一日能訓練出不弱於父親帶的那些兵,讓父親好好看一看,自己也不是隻知道吃喝玩樂!
“之前陛下不是說讓我給做個好玩的嗎?前段時間總忙著,差點將此事給忘記了,這不閑了兩天才想起來,剛讓工匠做好,準備送去宮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好玩的?”小程興致勃勃的問道:“什麼好玩的?”
連阿朗都說好玩的,那就絕對錯不了!
正好累了兩天了,玩一玩當休息了!
“喏”秦朗朝麻將盒努了努嘴:“麻將還有撲克。”
小程走了過去打開瞅了瞅,一塊塊小長方形,一麵光滑如鏡,一麵雕刻著圖畫,瞅了瞅上麵的字,壹萬、貳萬……以此類推。
拿起一個摸了摸,是象牙做的,手感倒甚是不錯。
隻是這玩意上麵的圖畫甚為奇怪,有像燒餅一般的,還有像在阿朗家吃過的油條一般的圖案,甚至有一個上麵的孔雀畫的甚是傳神,十分漂亮。
“做什麼用的?”小程攥著兩個麻將在手裏不停的轉來轉去,打磨的十分光滑,捏在手中有些微涼:“這玩意兒怎麼玩?”
“這是賭具,賭博用的。”秦朗挑了挑眉:“你想學?”
他原本想進宮把這玩意兒直接交給李二,把規則說給他,讓他給李淵送去,卻沒想到小程居然也會有興趣。
倒是忘了,這麻將在前世就風靡全國,不管男女老少都十分喜歡玩兩把,在這個娛樂項目匱乏的古代,想必這玩意兒的威力更大!
“嗯。”小程點了點頭咧開嘴笑了:“陛下不是個玩物喪誌的,這玩意兒肯定是用來哄太上皇的。”
“別看陛下窮的底兒掉,可太上皇卻最不缺銀錢,富裕的很呐。”說著嘿嘿奸笑兩聲:“你先把兄弟教會,咱們一起進宮給太上皇請安去,說不準能贏下不少銀錢出來。”
說起來,陛下自從玄武門事變之後,雖說將太上皇軟禁了起來,卻是要什麼給什麼,哪怕國庫都能跑馬了,隻要太上皇有想要的,陛下千方百計都會滿足。
可以說,皇家現在最有錢最富裕的人便是太上皇了。
若是能用這新賭具贏些錢財回來,給自己的小金庫添些磚瓦,那離贖出子桑的目標便又近了一步!
秦朗無奈的點頭答應了。
這小程真是為了湊足錢財不擇手段,連李淵的主意都敢打。
不過,既然李淵手中錢財眾多,定然不是個小氣的,如此玩起來也不怕他賴賬。
自己還要開分店,銀錢自然是越多越好!反正那老頭住在宮裏,平日吃住都有李二,要那麼多錢財作甚?還不如貼補貼補他這個窮人!
如此一想,便也覺得沒什麼了,讓人將秦威和管家王力叫了過來,在偏廳擺好桌子,把規則講解給三人,便開始搓起麻將來。
說起來,其實秦朗還真沒怎麼玩過這玩意兒,也就是退伍之後無所事事,在網上玩過企鵝麻將。
不過現在這東西既然是他做出來的,規則嘛自然也是他來定,沒說得,一套全搬企鵝麻將就行。
剛開始的時候,小程他們三人不熟悉,頻頻給秦朗喂張,讓他大殺四方!
等漸漸熟悉起來,便開始有輸有贏起來。
秦朗和管家王力贏得最多,小程次之,輸的最多的便是秦威這家夥。
輸的越多,秦威便越想翻本,眼睛都紅了,喊著說他不同意,便不許散場,一定要把輸出去的錢全部贏回來。
小程高興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王力也是笑眯眯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隻有秦朗有些擔心的看著秦威。
看這家夥輸紅了眼的模樣,不會是將老婆本都給輸出去了吧?
辛虧這家夥還沒成婚,不然就現在這個亡命賭徒的模樣,回了家肯定跪搓衣板沒商量!
“碰!阿朗,這玩意兒真是不錯,太上皇見之定會龍心大悅,說不準還能賞賜你點什麼東西。”
小程說著,將王力打出來的一張幺雞拿過來,打出去一張九條,準備看清一色。
這東西的誘惑力簡直可怕,真是越玩越上癮,他可以想象,太上皇拿到這副麻將,肯定會喜歡的。
“這玩意兒的好還用你說?”秦朗摸了一張牌,看不是自己要的便丟到桌上隨口說道。
十億人民九億麻,說的可不就是這個嗎?
前世那般多的娛樂項目,這麻將卻一躍成了國粹,可見其影響力之深遠!
不過這賞賜嘛……秦朗撇了撇嘴。
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二摳門成那個德行,做為他爹的李淵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賞賜他就不想了,若是老頭拉著他玩麻將,自己憑本事贏錢,可不好的多?
話說回來,這李淵也確實悲催了些,被自己親兒子從皇位上趕下來,囚禁在皇宮內院,想來心中定然不好過,怪不得李二那家夥送金送銀送美人兒,千方百計的哄著。
自己到了大唐這麼久,還沒見過李淵那老頭,確實有些遺憾。
若是老頭手中真有那麼多錢財,自己閑來無事的時候,領著處默等人去給他請安也未嚐不可!
哼,李二那家夥是個小氣鬼,就連賞賜給的都是仨核桃倆棗,那自己就在他爹身上找補回來!
並且,有了這個探望太上皇的借口,自己也可以經常進宮去見見長樂,也是美事一樁!
秦朗越想心裏越是高興,手下更是不留情,將三人殺了個片甲不留!
這一玩,便到了第二天上午,算算時間,竟然是玩了差不多一天一夜。
秦朗、小程和秦威三人都是練武之人,精神還算不錯,王力那家夥卻有些扛不住了,最後隻能無奈求饒,連秦威欠下的賬都不打算要了。
秦威經過這一晚上的鬥爭總算知道,跟這三個家夥玩,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回本的,還不如去找府內的工匠,讓他們給自己做上一副麻將,去找其他部曲玩去。
大家都是糙漢子,直來直往沒什麼心眼子,想必自己的贏麵還能大一些。
想到此處的秦威,也不再要求繼續下去,而是說最後一把,完事就散場。
最終,最後一把以秦朗清一色碰碰胡自摸結束。
小程眉開眼笑的數著身前的銀餅子和銅錢,秦朗瞅著他的笑容覺得不大對勁,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家夥的本都是自己出的,昨天說好了輸了算自己的,贏了兩人對半分。
“處默,分錢!”想明白過來的秦朗找了個布袋,一把將自己贏的錢掃進進去,伸手便去抓小程身前的銀餅子。
“分什麼錢?”小程警惕的護著自己的銀餅子和銅錢裝傻道:“這些都是我的!”
一邊說著,一邊將衣擺撩起來,將錢盡數掃進去,還不忘在心裏感歎。
唉!子桑啊子桑,你看看小爺我為了你,都被這兩個混蛋叫成糖公雞了,小爺對你的一片心意你可知道?
“別裝傻!昨天你跟我借本的時候說好的,贏了對半分,我看你贏了不少,咱倆一人一半!”
其實,秦朗倒不是真的稀罕他這點錢,隻是平日裏這家夥一副糖公雞的模樣,隔三差五在自己身上沾些好處,好容易看這家夥富裕一回,不找補回來點怎會甘心。
“嘿嘿。”小程傻笑兩聲,一臉討好的道:“阿朗咱們兄弟誰跟誰,你也知道哥哥存錢是為了子桑,你就別跟哥哥一般見識了。”
“等哥哥把子桑娶進門,以後再打麻將贏錢,一定分你一半!”
“少來,一碼歸一碼!”秦朗無視小程臉上的討好,把手中的口袋係好衝他翻了個白眼。
等這家夥娶了子桑,再生了孩子,到時候還要養娃,別說分錢了,說不得還是這副糖公雞的模樣,倒出粘好好處!
“要不……等哥哥和子桑成婚的時候,專門為你擺一桌行不?”
“你把我當君買那個吃貨哄呢?”秦朗氣笑了:“你怎麼不說等你成親的時候免了我的隨禮呢?”
這家夥的摳門德行,怎麼以前沒發現?
按照兩人的關係,等這家夥成親的時候,自己隨禮還能少了?
這家夥看著大大咧咧,怎麼於錢財上卻精明至此?不管怎麼著都是不吃虧啊!
“那怎麼能成?”小程大驚失色的道:“若是到時候你不隨禮,不但哥哥沒麵子,你也會被人嘲笑,哥哥怎麼能做這種事?”
說完之後兜著衣擺就往外跑:“玩了一晚上,哥哥實在困得不行,先走一步了。”
竄的跟隻兔子似的,沒等秦朗回過神便竄出去老遠,遠遠的還丟過來一句:“等哥哥睡醒了,再陪你到宮裏大殺四方!”
追到門口,看著程處默的背影,秦朗驚愕的扶額。
自己這是被糖公雞套路了?不但應該分的錢沒了影,還賠進去了本錢!
他倒也沒生氣,隻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這小程真是為了子桑,什麼事都願意做,就連名聲也不在乎了!
懶得再想這個夯貨,衝秦威和王力擺了擺手:“熬了一宿,你們也累了,趕緊去休息休息吧。”
“是,屬下(小人)告退。”秦威和王力衝收起臉上的笑,衝秦朗拱了拱手,轉身出了偏廳。
秦朗打了個哈欠,回到自己的臥房開始睡覺。
就像小程說的,等睡醒了還要進宮一趟,將這麻將給李淵那老頭送過去,順便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