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在太清宮中待了三天,將南北兩派的事情處理完畢,仍舊沒有昭玉宮的消息,無奈之下隻得先行回長安,等忙完了酒樓開業的事情再想昭玉宮的事情。
這一次回去,道門中除了成玄英帶了幾名好手跟隨以外,玄機子和玄雲子,就連孫思邈也都留在太清宮沒跟他一起走。
太清宮距離長安雖說不過一日的路程,距離酒樓開業也有好幾天,隻是沿途道路積雪甚多,實在無法騎馬前行,秦朗隻好帶著一行人用飛行符回去。
到了距離長安城郊外一行人從空中落下,打發了成玄英一幹道士帶著清虛去平康坊秦府認認門安頓下來,他則帶著吵嚷著要去酒樓看看的李崇義幾人一路步行去酒樓。
雪已經停止了,長安城內來來往往的難民正熱火朝天的清理城內的積雪,還有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攤販也紛紛出門做起了買賣,大街上相對雪災之時來說熱鬧了許多。
這個時候距離過年還有三個多月,一些外地的客商都想趁著年底大撈一筆,帶著最有價值的貨物來長安販賣,等賣完之後帶著足足的銀錢,為自家妻兒帶回去心愛的禮物。
其實照往年來說,這些客商早就應該到了,隻是沒想到今年長安周邊發生雪災,進京的路上耽擱了,有些商人害怕年底趕不回去,便就近開始販賣貨物。
而有些商人則是不甘心來一趟沒能將價值最大化,是以哪怕雇傭人力也要將貨物拉進長安售賣。
買家沒有賣家精,這些商人雖說雇傭了人手,可這錢嘛,自然是要加進成本裏的,買單的還是買貨的人。
貨物都是來自各地,有精美的絲綢,精致的瓷器,上好的玉石,時新的頭飾服裝,還有來自各地的特產,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有一段時間沒看過這般熱鬧的景象,秦朗不由來了興致,也不再急匆匆的趕路,而是饒有興致的走走逛逛,碰到感興趣的東西便停下來看一看。
長安的百姓現在不知道秦朗的還真不多,每當有人走在他身邊都會對他神色恭謹的行上一禮,若是能跟他攀談兩句,便覺得撞了大運一般能高興好幾天。
有些才從外地來此見了這一幕不有奇怪,紛紛向身邊的人打聽,這時被問話的長安百姓便會滿臉傲氣的斜一眼那人說他定是從外地來的!
這些人都是外地的客商,經常來往長安,官話說的自認為還算不錯,是以對這般回答更是好奇。
“嘁!這還用說?隻要是長安的人,就沒有不認識秦仙人的!”
“你連秦仙人都不認識,真是孤陋寡聞!來來來,我跟你好好說說,這秦仙人啊……”
這一幕發生在長安城內的許多角落,聽完了故事,這些外地的人有的信有的疑,隻是不約而同對這位傳說能呼風喚雨的秦仙人起了極大的興趣。
當下便有不少心有盤算的人上來借機攀談。
這些商人們做著買賣,最善於察言觀色,上前恭敬的拜見說上兩句便拱手告辭,並不會惹人厭煩,是以秦朗也沒不耐煩,有時碰到順眼的人也會多聊幾句。
秦朗在小程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有些稍微的得意,沒想到他居然也有名動京城,被人如此尊敬的一天。
小程幾個看他一臉得意的模樣心中愈發不忿,紛紛叫囂讓他去來燕樓包場,宴請他們這些兄弟三天。
他一看就知道,這主意定是小程和李崇義這兩個牲口出的!
小牛現在還是個純情的少年,長這麼大和女子最為親近的的時候,也就是被李崇義這廝拉去來燕樓的那天。
席君買是個吃貨加武癡,除了這兩樣!腦袋還沒開竅的他現在還不知溫柔鄉的妙處,整日不是吃就是勤奮練武,日子過的單純快樂。
至於尉遲雙胞胎,更是有色心沒色膽!他們哥倆也不少跟著李崇義和小程兩人在風月中廝混,可背後說的慷慨激昂,一到地方就變成了乖寶寶,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而小道士成玄英,雖說年紀到了,可那張娃娃臉一臉就是個胎毛未退乳臭味幹的小子,再說他師傅關的也嚴,從不許他去花街柳巷之地廝混,否則便打斷他的腿!
據玄機子戳他老底說,秦朗他們這幫紈絝子都是經常混風月場所的人,流雲害怕愛徒被這些紈絝們勾搭壞了,這次來長安之前被流雲那老道士提著耳朵好一通交代。
說他若是敢破了童子身,讓他在靜室閉門思過五年,嚇得這小子臉都白了,連說不敢,就算是無奈要從花街過,也一定當個聾子瞎子,絕對不違師命,被小程他們好一通嘲笑。
“阿朗,馬上酒樓就要開業了,咱們兄弟還不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番?”小程看秦朗撇嘴,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勾上他的脖子。
“可不是嘛!再說還有道門一統這件事,多值得慶祝啊!”李崇義走到秦朗另一側,也將胳膊拐了上來。
“來燕樓有好吃的嗎?”席君買左手抓著一隻烤鴨,右手抓著桂花糖餅吃的不亦樂乎,一聽見大宴三天立刻亮起了眼睛。
“有!好吃的可多了!”小程放開秦朗,一臉壞笑的勾上席君買的脖子:“可以說想吃什麼有什麼,彙聚長安眾多美食!尤其最為出眾的一道菜便是美人醉!”
“那我要去!”席君買聽得口水橫流,一把將桂花糖餅塞進嘴裏咽下,帶著碎屑的手抓住秦朗的袖子:“阿朗,我還沒去過花樓吃飯呢,你帶我去唄!”
“我的衣服!”秦朗慘叫一聲拽回自己的衣袖,一臉嫌棄的看了看席君買油膩膩的臉:“去去去!以後你吃完東西別找借口往我身上抹!”
席君買嘿嘿笑著收回已經擦幹淨的手,舉起烤鴨使勁兒啃了一口,拽著小程耷拉在他身前的袖子抹了抹嘴:“我就知道阿朗最好了!比我師傅還好!”
秦朗撇了撇嘴,小程沒發現自己袖子上的油漬,笑的十分歡快。
一行人到了自家的酒樓轉了一圈,仿佛看著無數錠銀子朝著自己飛來,樂的見牙不見眼,這才心滿意足的拽著秦朗往來燕樓走去。
到了來燕樓,才發現今日正是每月一次的花魁獻藝之日,來燕樓人山人海坐滿了人,一樓已經沒有位置了,抬頭看去,二樓三樓許多房間門口也都立著彪形大漢。
“哎喲幾位爺,哪陣風把您幾位吹來了?”幼娘一看到秦朗就一搖三晃,拖著巨大的凶器,滿臉媚笑的走過來
“您幾位來的正是時候,咱們的花魁今日獻藝,幾位爺好好給捧個場啊!”
“花魁?”席君買這個吃貨,手中的烤鴨早就被他啃了個幹淨,連骨頭都嚼了嚼咽了下去。
而此時手中拿著一隻烤羊腿正啃得歡實,聽到幼娘的話想起小程說的話,眼睛猛然一亮:“快去給爺上個美人醉!”
“美人醉?”幼娘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這個黑大個,隨即了悟的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席君買媚笑道:“沒問題,咱們來燕樓別的不多,美人醉多得是!”
“好!快去快去,某家哥哥不差錢!”席君買樂的見牙不見眼,油膩膩的手拍上幼娘的肩膀,使得她臉色猛然一僵。
這個小混蛋!居然敢把油漬抹到老娘身上,若不是看在秦侯和幾位小爺的麵子上,定然不會饒了這個傻大個!
“是!”幼娘青著臉點了點頭,將幾人帶到二樓一處雅閣坐定,這才火燒火燎的去換衣服。
秦朗幾人都沒有發現,從他們一進門開始,坐在花台上蒙著臉彈琴的花魁,一雙俏麗的眸子時不時的瞟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