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看著抖得像篩糠的劉慶,狐疑的眯起了眼睛。
這人現在這副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害怕自己知道他的底細。
他確定記憶中並未有此人,他來大唐之後也從未見過他,既無仇又無怨的他怕自己作甚?
劉秀才……劉秀才……
秦朗在心中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他才剛來大唐之時,婉兒曾遭遇過一位叫劉媽媽的逼過婚,男方好似就叫劉秀才!
想到此處,秦朗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劉慶,你可認識劉媽媽?”秦朗的聲音像是在寒水中浸過一般,聽得小程幾人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劉媽媽……是……誰?”劉慶瘋狂的搖著頭,結結巴巴的道:“小的……不認識。”
“是嗎?”秦朗眯眼一笑:“秦威,去劉家村將劉媽媽提來!若不知是誰,去問一問劉大媳婦,她必然知道。”
當初他來大唐後不久,就與婉兒搬離了劉家村,後來又一直忙忙碌碌,若不是鄭富貴家的事,他險些忘記了還有這號人了!
“是。”秦威看了一眼雖然臉上有笑,可那笑卻無比滲人的主子,冷冷的撇了一眼劉慶轉身出了門。
“怎麼阿朗,這狗東西與你有仇?”小程一腳踹開劉慶,湊到秦朗身邊問道。
“我是與一位叫做劉秀才的人有仇,隻是不知是不是此人。”秦朗的眼睛一直盯著劉慶:“三個月前,婉兒曾被一位叫劉媽媽的逼婚,男方就是劉秀才!”
“什麼!”小程、李崇義、小牛和鄭富貴驚叫。
“逼婚一事過去沒多久我就和婉兒搬離了劉家村,倒是險些忘記了此事。”
“不是我……不是我!”劉慶嚇得魂飛魄散,嘴裏不住念叨。
“娘的,王八蛋,居然敢打弟妹的主意!”小程氣壞了,走到劉慶身邊就一腳踢了上去,小牛和李崇義兩人也上前給了他幾腳。
“小心一些,別打死了。”秦朗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笑帶著寒意,讓人看了就心悸不已。
“秦侯,我沒有,不是我……”劉慶連滾帶爬的到了秦朗腳邊,一把拽住他的衣擺:“真的不是我,您認錯人了!”
“小的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您的未婚妻動念頭,您就饒了小的吧!”
“嗬!”秦朗輕笑:“我可從沒說過婉兒是我的未婚妻,若你不是那劉秀才,怎麼得知此事?”
“這……”劉慶楞了一下,急忙又道:“真不是我!在下也是劉家村人,是以對劉家村的事有幾分了解。”
“不急。”秦朗悠悠的道:“一會兒劉媽媽便來了,若真不是你,本候自是不會對你怎麼樣。”
劉慶臉色慘白眼中既有悔意又有恐懼,被一直看著他的秦朗瞅了個正著。
小程幾人對望一眼,也不管攤在地上的劉慶,互相招呼一聲道桌邊坐下。
這麼一個癟三,連讓他們興起對付的念頭都升不起來,用腳指頭就碾死他了!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等秦威回來之後再說。
若真是這劉慶,阿朗自己就能讓他生死不能!
屋內的姑娘們早讓鄭富貴攆走了,子桑也在小程跟著秦朗去三樓的時候便讓她先回自己屋裏,現在房間隻剩下幾人,和哆哆嗦嗦癱在地上的劉慶。
半個時辰後,牡丹閣的門被推開,秦威揪著一個頭戴大紅花,穿的花花綠綠,嘴裏不斷謾罵著的婦人進來。
“主子,劉媽媽帶到。”秦威將手上的婦人隨手一扔,扔在劉慶身旁。
“劉老爺,您怎麼也在這裏?”劉媽媽看到熟悉的人,膽氣頓時壯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敢把老娘劫過來,還有沒有王法!”
“劉老爺,您怎麼成這樣了?可是有人對您動手了?”
看著滿身狼狽的劉慶,劉媽媽急忙把他攙扶起來,單手叉腰抬頭看著秦朗幾人:“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秀才老爺,是不是活膩了!”
“閉嘴!閉嘴!”劉慶一把捂住劉媽媽的嘴,麵色猙獰的低吼。
“唔……唔……”劉媽媽使勁兒掙紮。
劉慶之前被鄭富貴追了好一陣子,早沒了體力,又被小程幾人你一腳我一腳踹了好幾下,身上疼得厲害,一時不察竟被她掙開了。
“差點捂死老娘了!”劉媽媽一掙脫就離得劉慶遠遠的,喘了幾口對劉慶埋怨道:“劉老爺,老身這是為您出頭,您怎麼還不樂意了?”
秦朗不耐煩的打斷了劉媽媽的喋喋不休:“你可還認得我?”
劉媽媽抬頭,這才發現坐著的幾人穿著富貴不似常人,尤其是為首的一人,看著有些麵熟卻始終想不起來:“老身倒是看郎君有些眼熟,隻是老身年紀大了,實在想不起來了。”
“三個月前,你說劉秀才讓你去給夏婉提親,你可還記得此事?”
劉媽媽心裏一驚,轉頭看了一眼劉慶,發現他不斷朝自己使眼色。
這幾個月長安城一直在流傳秦仙人的事跡,她也聽說了不少,雖說不大相信以前那個好賭的癟三能有那般的成就,可也不敢賭那秦仙人真不是秦朗!
她仔細看了看,心裏猛地一咯噔:這人還真是秦朗!
這幾個月她也惶恐過,生怕被已經是國侯的秦朗找上門來修理,平日裏出個門都萬分小心,可一直也不見人來,這才放下了心。
她想著,秦朗現在地位畢竟不同以往,想是不願意和她計較,卻沒想到今日被人提到來燕摟,看見了秦朗。
“秦侯,以前是老婦人的錯,不過您那次說不讓我再出現在夏娘子身邊,我就再沒敢去過劉家村。再說夏娘子不是也沒什麼損失嗎?您就別跟我一般計較了。”
“您若是不解氣,要不就打我一頓板子給夏娘子出出氣”劉媽媽倒是光棍,直截了當的認了錯。
“你說的劉秀才可是劉慶?”秦朗抬手衝劉慶一指:“可是此人?”
“這……”劉媽媽麵上犯了難。
這秦侯她得罪不起,劉秀才她也得罪不起啊!
萬一她要是指認了劉秀才,過後劉秀才沒什麼事了還不得找她麻煩?
“秦侯,小的不認識這婦人,也從未讓人去向姓夏的娘子逼婚。”劉慶看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反而鎮定了下來,衝秦朗拱了拱手道。
“劉氏你說。”秦朗不理劉慶,衝劉媽媽冷哼一聲:“劉慶究竟是不是劉秀才,若不是他又是何人。”
“若你今天指不出人來,那便是你借口與人說媒,將好人家的姑娘誆騙出去賣了!”秦朗冷冷一笑:“你當知曉,販賣良家子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