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身體一直是陛下和他們這幫老兄弟心中的痛。
孫神醫和禦醫都說過,秦瓊身體已是千瘡百孔,怕是活不了多久,他們雖然心痛的很卻也無法,生老病死誰又能躲過?
可現在有了仙人賜下的丹藥,若是治好了二哥,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秦瓊點了點頭,倒出一粒丹藥塞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隻留下滿口清香。
一股暖流順著四肢百骸遊走,這些年因為受傷留下的不少暗疾似是減輕了許多。
“有效。”仔細感受過的秦瓊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喜悅:“這可真是仙藥,我以前的暗傷感覺好了許多。”
“那就好。”秦朗舒了口氣,放下心來:“那父親可千萬別忘記每日都要服用,等快吃完了孩兒再跟師傅要。”
“好,為父不會忘的。”秦瓊滿臉笑容的點頭,心中十分溫暖。
說話間,柳月和夏婉二人被秦府下人接來,到了中廳,秦夫人忙完手中的活兒,也早早的過來,在中廳等候。
夏婉還好,昨日與秦朗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今日又看柳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心下了然,知道定是阿朗與柳姐姐談過了。
心中雖有些酸澀,不過卻也很快便淡去,隻剩下滿臉促狹與打趣。
正在想要仔細問問昨日的情況,卻不料管家王力說翼國公府來接人了。
兩人疑惑的對望一眼卻也並未說其他,坐上秦府的馬上,到了秦府之後被管家親自引著到了中廳。
“婉兒,月兒。”兩人一進到廳中,秦朗便迎了上來站在夏婉身側,絲毫不在意因為他親昵的稱呼有些僵硬的柳月:“快拜見父親、母親。”
“什麼?”夏婉與柳月麵麵相覷,不知翼國公和秦夫人怎麼成了阿朗的父親母親。
柳月窒了一下,被秦朗突如其來的稱呼打的心中翻江倒海。
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還有,昨日還稱呼她柳姑娘,怎的今日便成了月兒?
自己何時與他這般親密了?
隻是她麵無表情慣了,一時間並未露出異樣,隻是悄悄的瞥了一眼秦朗,卻看到少年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對上那雙令人暈眩的黑眸,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日與少年在屋頂的一幕,心髒似乎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然後心跳有些加速。
夏婉就站在兩人中間,她們眉來眼去的一幕如何能瞞得過她?更何況秦朗也沒想瞞著。
比起其他不熟悉或者不認識的女子,她真的寧可是柳姐姐,起碼她知道柳姐姐的為人,不是那等拈酸吃醋,搞得家宅不寧的女子。
該酸的,早已酸過了,此時眼中露出一絲促狹看了一眼柳月。
“拜見秦伯父、秦伯母。”兩人雙雙行禮。
看到夏婉眼中的促狹,柳月麵上一熱,心中沸騰不止,麵上卻絲毫不顯。
秦夫人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秦朗,辛虧她留了個心眼兒。
想著柳月是自家孩兒的紅顏知己,說不準以後便是兒媳,就準備了兩份見麵禮。
畢竟夏婉是秦朗的未婚妻,所以兩份禮雖然厚薄不同,但好歹沒有拉下柳月,不然這會兒可是要尷尬了。
阿朗的這一聲稱呼,從客氣的柳姑娘變成了親昵的月兒,不用說也是在宣示關係。
前段時間對外宣稱柳月還是他的友人,隻是暫住府上的紅顏知己,怎的這剛回來就變成自家媳婦兒了?
兒媳婦都有了,等朗哥兒及冠之後成婚,孫子還遠嗎?
“快起來!快起來!”秦夫人急忙扶起兩女,將早已準備好的見麵禮親手遞到兩人手中:“也不知你們喜歡些什麼,就準備了些首飾。”
“先帶著玩吧,伯母已經讓人去給你們重新定做了。”
“謝過秦伯母。”夏婉雖然有些羞澀,可她與秦朗是定了親的,還是一臉笑眯眯的接了過來。
比起夏婉的鎮定,柳月就有些懵了。
看樣子,秦夫人準備的見麵禮是要給兒媳的,怎麼還會有她一份兒?
可是人家也沒有明說這就是送給兒媳的,自己也不好拒絕啊!
手中捧著被秦夫人塞過來的匣子,柳月隻能無奈道了謝。
秦瓊和程咬金樂嗬嗬的看著這一幕。
媳婦兒多了好!到時候孫子孫女也會多!
尤其是秦瓊,一想到將來被一群小娃娃圍著叫爺爺,臉上就止不住笑容。
本來他早已認命自己沒有子女緣這件事了,卻不想今日卻被老天眷顧了一把。
要說秦夫人和秦瓊兩人不虧是夫妻,腦回路詭異的相同。
秦瓊重情義,因此隻有老妻一人並無妾室,是以家中也無庶子女,冷清的很。
人到了歲數,越發的喜歡熱鬧,隻是兩人膝下無出,雖然無奈卻也隻能接受現實。
今天認了秦朗做幹兒子,將來他有了孩子,都是要叫自己爺爺奶奶的。看著夏婉和柳月兩人,腦中出現的都是被小娃娃包圍的場景,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好孩子,你們跟伯母去後院,看看給你們準備房間喜不喜歡。”秦夫人歡喜的一手拉一個便向後院走去。
兩女對視一眼,乖乖的順著秦夫人的力道,跟著她去了後院。
女人們走了,前廳就隻剩下男人了,秦瓊想既然認下了幹兒,便想著將自己家傳的鐧法教給他。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年輕的時候征戰沙場受傷無數,使得身體像個篩子似的,全身都是暗傷。
雖然今日向他師傅要了健體丹給自己,可他還是害怕,有一天自己突然去了,來不及教導阿朗鐧法,使得秦家祖傳鐧法失傳。
到時候,自己便真是無顏去見列祖列宗了。所以這會兒趁著無事,他便想叫了秦朗去演武場,將鐧法教給他。
這邊剛說完三人準備一道前去演武場,卻被突然進入中廳的身影嚇了一跳。
“見過陛下。”三人看著走進來的李二急忙行禮。
“愛卿快快免禮。”李二急忙扶起秦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今日看卿心情似乎不錯,可是有何喜事?”。
秦瓊順著力道站了起來,聽到他的問話歡喜的點了點頭:“今日臣認了秦朗做幹兒子,所以才會這般高興。不過陛下今日怎麼有空來臣府上”
這位陛下新近登基,朝中和各處叛亂的事情都忙不贏,哪裏來的空閑外出溜達?
“原來如此,那可要恭喜叔寶了!”李二微笑著說道:“朕昨日聽說叔寶要宴請這個小子,閑來無事便來湊個熱鬧。”
他自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聽了密報說秦瓊認了秦朗做幹兒子,心中一時有些酸澀便來看看。
說起來他也起過要認秦朗做幹兒子的念頭,隻是認下秦朗,必定要讓他改姓,可這小子傲氣,保準不答應!
再後來得知了這小子對自家閨女的心思,就是為了閨女,也不能再提這個事了。
今日猛地聽百騎司密奏此事,頓時有些被人搶了寶貝一樣的感覺,腦子一熱便出了宮。
直到走了一半路程才回過神來,可既然已經出了宮斷沒有回去的道理,再說他也想來看看秦瓊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這些秦瓊的病時重時輕,多數纏綿病榻他也擔心的緊。
等心裏酸澀的盡頭過去,他心中還是為秦瓊高興的。
這個臣子隨著他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身體也因此敗壞無法醫治。更加上這麼多年過去,秦家沒有子嗣承繼香火,等走了以後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他雖然一直都十分關心秦瓊的身體,可畢竟身為一國之君,平日政務繁忙也沒多少空閑能分出來多關注一下。
現在好了,認了幹兒子以後有人能知冷知熱的關心照顧,他也能放心不少。
“挺好!”李世民讚了一句想了想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秦朗:“朕出門太急並未帶什麼禮物,這個玉佩是父皇所贈,朕佩戴多年,今日便送你了。”
“這太貴重了,臣不敢收。”秦朗推脫了一下。
他經常看到李二佩戴的就是這塊玉佩,想必是心頭之好,自己也不缺這玩意兒,何必奪人所好?
“拿著。”李世民將玉佩塞到他手中:“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你若真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幫朕一個忙?”
秦朗撇了撇嘴,他就知道李二不會這麼好心送他東西,果然是有目的的。
隻不過就算李二不送東西,難道他開口了自己還能拒絕不成?
心安理得的將玉佩揣入懷中:“陛下有事不妨直說。”
“你幫朕想一個好玩的東西,朕要送人。”李二看了看老程和秦瓊,將其他的話吞回肚裏,簡要的提要求。
“好玩的東西?”秦朗挑了挑眉,忽然想起還住在太極宮未搬家,但是卻被李二幽禁起來的李淵。
莫不是李二想要討好他老爹?
“不拘什麼,隻要能讓人喜愛就可。”李二點了點頭。
雖然自己說的隱晦秦瓊未必知道自己的目的,可老程卻是個人精,想必知道自己要這東西要送給誰。
秦朗這小子也是個小狐狸,怕是也已經明白了過來了。
不過也無所謂,玄武門之變雖然過後無人敢在提及,可天下人也都猜測自己這皇位來的不正。
可又能如何?成王敗寇是自古至理,若是當初自己有一點心軟,如今是的怕是自己全家!
皇位之爭自古以來便充滿了血腥,誰登上這個位置不是踏著累累白骨走上的?
隻要自己能夠做個好皇帝,便也能問心無愧不懼後人評說。
“好吧,且待臣好好想一想。”秦朗點了點頭,一口應下。
“不急,你慢慢想,要想個最好的。”
幾人磨蹭了這多一會兒,下人進來稟報說宴席已備好,請眾人移至偏廳。
反正秦朗要在自家住上一段時日,秦瓊也就不再急於一時,恭敬的請了李世民到偏廳一道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