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急忙從車輦上下來,快步走到秦朗麵前,托住他的胳膊把他扶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又看看靜靜的站在秦朗身後,眼眶微紅臉上帶著激動的眾人。
這些人他怎能不知道,怎能不認識?
這些人在被扔到秦朗那裏訓練之前,個個都是紈絝中的翹楚,橫行長安的惡霸!
可是現在,一個個雖然說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可雙眼堅毅有神,以往的紈絝像不翼而飛。
他自己也是從戰場上廝殺過的,這些小家夥身上隱隱散發出的血腥氣,怎麼能逃得過他的雙眼?
不過,這份隱匿的功夫也算不錯了。
若不是沙場戰將或者是手染不少血腥的人,也察覺不了他們身上的血氣。
隻不過一個多月,以往的紈絝們就被秦朗訓練成了如今的模樣,若是那些沙場百戰的老兵又當如何?
看起來,這小子的新練兵之法還真是不錯!
“好哇!”看著這些如同換了模樣的小輩們,李二連聲讚歎:“不錯!不錯!快去吧,見過你們父親!”
“是。謝陛下。”眾紈絝齊齊行禮,隻有一開始被秦朗帶去的那二十多人並無動作,依舊站在秦朗身後。
眾紈絝行完禮直起腰,這才看向李二身後,含著眼淚,微微顫抖著的自家老爹。
“爹!”
“爹,我回來了!”
眾紈絝這才突然有了一絲從前的模樣,喜笑顏開的跑到各自的父親身旁,訴說著各自的思念和這段時間的經曆。
老程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兒子,咧著大嘴哈哈大笑,拍著小程的肩膀:“果然不愧是俺老程的種,就是精神!”
說著,拉過一旁含笑的秦朗,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回來就好!你嬸嬸這段時間一直念叨你呐,今晚跟伯伯回家,為你接風洗塵!”
“謝程伯伯。”秦朗拱了拱手含笑應了。
秦瓊站在一旁看著秦朗,目光十分柔和:“朗哥兒。”
“秦伯伯。”秦朗走到秦瓊身邊準備施禮,卻被秦瓊一把拉住,他微微一笑也不勉強,拉過秦瓊的手摸向腕脈。
秦瓊也不製止,仍舊是一臉慈愛的看著他。
這小子是個重情重義的,剛一回來就擔心他的身體,趕緊為他把脈,這份心讓他暖心不已。
越看心中越是酸澀。
要是自己兒子也在,一定也是和朗哥兒一般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這孩子也是命苦,怎麼就小小年紀就失了雙親……
秦瓊剛歎了口氣,卻突然想到,兩人都是姓秦,朗哥兒失了父母,自己失了孩子,若是他不介意,自己和他認個幹親不是很好?
這樣自己和老妻也有個寄托,這孩子也能有個家人。
隻不過,這小子能不能同意呢?
這般想著,便失了神,秦朗叫了他好幾聲都沒聽到。
“秦伯伯?”秦朗晃了晃秦瓊的胳膊:“您想什麼呢?”
被這一下驚醒,秦瓊回過神:“嗯?怎麼了?”
“您最近是不是又喝酒了?”秦朗皺著眉頭,一臉不讚同的說道:“您的身體不適宜飲酒,雖然有我給您的藥,可若是不注意保養,再複發的話會很嚴重的!”
“忌酒忌肉這是最基本的,平日還要多多注意休息。”
秦瓊老臉一紅,心中有些愧疚。
前一陣子他覺得自己好了許多,連日來吃的清淡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這才拉著老程背著老妻偷偷摸摸的喝了一頓酒。
也沒敢多喝,隻喝了半斤,比起他以往的酒量這些隻能算作是漱口。
可就這樣最後也被老妻得知,跟他使勁哭了一通,沒想到這小子隻不過摸了摸脈就知道他喝酒的事情了。
“嗯,放心吧,以後不會了。”秦瓊也不知為何,秦朗皺眉諄諄叮囑的模樣讓他心裏十分的熨帖。
就像這朗哥兒真如他的孩子一般,擔心老父的身體,不厭其煩的叮嚀。
秦朗無奈的歎了口氣:“您若是想喝酒吃肉,要等身體好了才行。”
“放心吧,以後秦伯伯一定遵照醫囑,定不會再喝酒了。”秦瓊看到秦朗眼中的擔憂,心中高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這次的計謀非常不錯,突厥攻唐不但損失了大批財物,也損失了不少的人馬,接下來好一段時間,突厥不會再敢犯唐了。”
“是啊!”老程得意的拍著秦朗的肩膀:“你小子這下揚名長安啦!長安城到處都在傳你的事情。”
靦腆的笑了笑秦朗沒有答話。
秦瓊含著笑意對他說道:“明日來我府上,最近打了不少野味,知道你好這口,你伯母都給你留著呢。”
“好。”秦朗笑著點了點頭:“明日小侄一定到。”
聽秦伯伯提到突厥,便想到了係統。
在他還領著小程等人在訓練的時候,就接到了係統“國師任務:長安危機化險為夷,讓長安都流傳你的名聲!”完成的提示,得到了一萬點兌換點。
他最近也沒什麼需要的,兌換點他都沒動。
並且隨著這次國師任務的完成,係統開始更新了。
到現在還沒有完成更新,也不知更新之後,係統會多出什麼。
大唐的眾臣平複了一下心情,帶著自家改頭換麵的孩子走到秦朗身邊,把他圍在中央。
“秦縣男,若不是你,我這孽子杜荷怕是一輩子都難有長進。這份恩情,老夫記住了!一會兒,我讓你伯母給你挑些禮物送到你府上。”杜如晦心中是最為震驚的一個人。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為了解。
杜荷都不能算作一般的紈絝了,簡直快成惡棍了!
打架鬥毆,混跡清樓這都是小事,可他脾氣暴躁又有一把子力氣,常常一言不合就和人大打出手,而且頭腦還簡單,經常性被人拉去當打手。
就連他這個當爹的話有時都不頂用,說翻臉就翻臉。
可這孩子不過被丟給秦朗一個多月,回來之後竟然變了許多,看人的時候眼中的戾氣已消失不見。
雖然有時眼中仍有一絲焦躁,可就算聽了自己訓斥他的話,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煩躁不安雙目猩紅像要吃人的模樣,怎能不叫他吃驚!
“杜伯伯您客氣了。”秦朗點了點頭沒有推辭,杜如晦謝他是應該的!
大概也隻有這些被他一手訓練出來的人才知道,他為了杜荷究竟下了多少的功夫,傾注了多少的心血。
一個多月,才將將壓下這小子心中的暴戾之氣,改變成現如今的模樣。
房玄齡也是一副老懷大慰的模樣向秦朗拱了拱手:“秦縣男,犬子這段日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哪裏哪裏。”秦朗含笑搖了搖頭:“都是小侄應該做的。”
“不。若不是你,犬子怕是這一輩子都膽小如鼠。”房玄齡搖了搖頭:“這份恩情,老夫記下了!”
自己的兒子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居然生性懦弱得不似男兒,膽子又小的不行,就連直視他這個父親都不敢!
雖說平日裏並無什麼不良嗜好,從不逛清樓也不打架,可是身為一個男兒,這般膽小懦弱又怎麼能成?
自己的爵位將來又是要傳給長子遺直的,也就隻能在錢財方麵補償遺愛一些。
可依照這小子的性格,就算是給了他錢財他也守不住!
是以房玄齡平日裏最是頭痛這個兒子,生怕等自己百年之後,這個兒子會被人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現在好了,隻不過跟著秦朗訓練了一個多月,回來之後竟然大變模樣,剛才他可是看到了,這小子竟然敢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還對自己說爹我想你了!
這麼些年,哪怕是這小子幼年的時候,也從來沒跟他說過這樣的話,每次一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般。
可他從小到大都沒動過這兒子一根手指頭,他對自己的恐懼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今日收完土豆,你跟伯伯回家去。我讓你伯母給你準備了酒宴,好好謝謝你!”房玄齡拍著秦朗的肩膀含笑說道。
“老房你幹啥跟俺老程搶人?”秦朗還未說話,老程不樂意的大嗓門就響起了。
一邊說一邊警惕的推開房玄齡搭在秦朗肩上的手:“我侄兒已經說過了,今天要去老程家。”
看老程一臉生怕被他搶去秦朗的模樣,房玄齡不由暗自好笑:“既然今天你要請他,那老夫明日再請也不遲!”
“明日也不行!”老程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明日有俺秦二哥呢!”
朗小子好容易回來了,不先和自家人親近親近,先去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跟前做什麼?
再說,剛才秦二哥可是悄悄跟他說了,想明日跟朗哥兒提一提,能不能認了這個孩子做幹兒子!
這可是大事!大好事啊!
這麼些年,二哥都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現在他既然想要認阿郎做幹兒子,興許也是想通了,不再鑽牛角尖了。
這樣多好,朗哥兒現在雙親無靠,二哥膝下無子嗣,兩人豈不是正好相合?
“嗯?”房玄齡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秦瓊居然也要宴請秦朗。
隻是秦瓊家中並無子嗣被秦縣男訓練,他這個時候宴請秦朗做什麼?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房玄齡麵上卻絲毫不顯,仍舊一副笑嗬嗬的老好人模樣:“無事無事,那老夫等著便是。什麼時候秦縣男有空了說一聲,老夫派人準備。”
“謝過房伯伯。”秦朗抱拳應了下來。
既然自己答應了秦伯伯,自然是不能失約的。
圍在他周圍的大唐眾臣聽了這話,明白最近幾日秦朗定是沒時間赴約了,也不勉強他,紛紛說著自己等候秦縣男空閑之餘再宴請便是。
你一言我一語,言辭之間十分親切,似乎一時間都和秦朗有了沾親帶故的聯係。
老程和秦瓊兩人笑嗬嗬的抱著手臂站在外圍,看著秦朗遊刃有餘的應付著眾人,心中十分欣慰。
李二看看眾人敘舊差不多了,這才招手把秦朗叫到身前溫和的說道:“既然你回來了,那這次收獲土豆就由你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