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醒了!”尉遲恭轉頭喊道。
“阿朗你醒了!”程處默轉頭一看,滿臉驚喜的撲了過去,卻被老爹揪住了衣領。
“你小子給我老實點,朗小子受了傷你還往他身上撲。”程咬金揪住兒子的脖領往後一甩,上前兩步問道:“賢侄,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無事,程伯伯擔心了。”秦朗微微一笑。
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身上卻無一絲痛楚便知道,肯定是吃了還魂丹的緣故。
“沒事就好。”李二看他臉色不似剛才那般慘白,知他肯定沒事了,便放下了心。
“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李二臉色一冷,看著秦朗問了起來:“處默說被人逼著立誓不能說,你既然是昏迷著被抱回來的,想必你應該來不及立誓吧?”
“沒錯。”秦朗點了點頭:“處默,崔子鋒怎麼逼迫你立下誓言的?”
看他一臉難色,秦朗眯了眯眼:“用婉兒逼你的?”
程處默點了點頭:“事情你都清楚,所以我便不說了,你來告訴陛下吧。”
“嗯。婉兒呢?”
“我讓雙胞胎送她回我家了。你放心吧,她沒事。”
秦朗鬆了一口氣。若是婉兒出了事,就算把崔家屠了也不能消他心頭恨。
放下心中最牽掛的事情,秦朗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寒光閃閃:“陛下,崔家謀逆!”
此話一出,程咬金和尉遲恭大驚,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朗。
崔家怎麼說也是豪門大戶,一家子上下不算偏支遠方就得有上千口子人,若是謀逆那可真是血流成河了。
李世民眯了眯眼,心中一跳,臉上卻是一派平靜。
他早已猜到能夠逼迫程處默和尉遲雙胞胎立誓之事必然不小,有可能牽連謀逆,此時聽秦朗說出來倒也不甚意外。
“繼續說。”
秦朗將事情講了一遍,掠過自己銅牆鐵壁抵擋箭矢之事,隻撿了緊要的說。
“陛下,此時天下大定,崔家若無謀逆之心,為何要私藏八牛弩?”
“你是如何發現崔家私藏八牛弩之事?”李二一下切中要害。
崔家若真是私藏八牛弩,必然隱藏極深。自己的百騎司都未發現的事情,怎麼就讓秦朗發現了呢?
“陛下可是忘記了,微臣略懂卜卦之術?”
“這麼說,是你算到的?”李世民看著秦朗問道。
“是。”
“上次你就說崔獻要倒黴,也是你用卜卦之術算出來的。你這算卦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崔獻家中一出事,他立刻就得到消息了,當時心中就大喜不已。
大唐不是沒有算卦的能人,袁天罡就算一個。
可是他說話總是高深莫測,似乎不這麼說就顯示不出他的本事。
追問下去,就說天機不可泄露。追問急了,就說泄露天機要折壽的。
這樣一來,他就不好再問下去了。畢竟自己是打算做明君的,哪有明君逼著別人折壽也要告訴自己玄機的?
“你算卦沒有禁忌?沒有不能泄露出去的事情?”
秦朗心中一驚,便聽到腦中係統的聲音。
“宿主莫怕,時光流轉術並沒有什麼後遺症,也不存在泄露天機折壽的說法。”
聽了係統的話,他鬆了一口氣。
“回陛下,微臣並無這些禁忌。”
李世民一聽便露出喜色。
“好!好哇!你快跟朕說說,你這算卦的本事。”
秦朗目瞪口呆。
這是要把樓歪到國外去嗎?不是正在說崔家私藏八牛弩,膽大包天射殺國侯的事情嗎?怎麼轉到自己算卦的事情上了?
“陛下,不是正在說崔家的事情嗎?”
“哼,崔家不用你說朕也知道一些,這些世家門閥,早晚……”
李二的語氣挺陰森,像是磨著牙說出來的。雖然後麵的話沒說,秦朗也猜測出了一些。
自古以來皇權最大,可現在的情況則是世家門閥做大,讓做為皇帝的李二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李二是誰?殺了自己哥哥弟弟,囚禁自己老爹!千古大狠人啊!他能忍受這些世家門閥騎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不動世家門閥一個是罪名不夠,沒有真憑實據。
世家門閥門生子弟眾多,還大都是在朝官員。並且傳承了這些年,哪家沒有大儒?
你敢無憑無據的就要把一個大家族打上罪名,光是仕林中那些讀書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還有一個便是,門閥之間互相通婚。
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古代人最為講究的就是血緣傳承,家族榮寵。還後輩還小的時候努力培養,等到自家後輩長大考了功名入了仕,便要回報家族。
若是家族和皇權起了衝突,都會以家族利益為先。甚至在一些偏遠之處,族長的話比皇權都好使。
這些世家互相聯姻,代代相傳下來早已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
李二出身隴西李氏,也是大家族出身。可他做了皇帝,便和家族的利益有了衝突。
他想收歸皇權,因為世家門閥的權利對皇權製約太過。
所以他啟用寒門子弟,慢慢淡化貴族對朝堂的影響力。
可那是水磨的功夫,等著這些大家族的影響力慢慢淡去,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陛下,那崔子鋒想必認為我必死無疑,所以逼迫處默他們發下毒誓,以為沒人能把這些事傳出去。”
“所以那些八牛弩想必還在莊子上沒有銷毀,若是陛下派人突襲崔家莊子,必然能夠拿到證據……”
李世民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你把世家門閥看的太簡單了。若是世家門閥都像你想的這般簡單,朕早把他們……”
“崔子鋒是崔家的下一代家主,自小培養,你以為他就這點本事?”
“逼迫處默他們發誓隻是加一個保險,若是我所料不錯,那些八牛弩現在定然已經全部銷毀了。”
“若是朕敢輕舉妄動派人去突襲,你信不信,明日朕殘暴之名便會傳遍整個長安?用不了多久,又會傳遍整個大唐?”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苦笑一聲:“朕才剛登基,突厥此時對我大唐虎視眈眈,朕哪敢輕舉妄動。”
“大唐……不能內亂啊!”這一聲,道不盡的苦澀,道不盡的不甘。
“那您就任由崔家如此無法無天?陛下可知他們怎樣盤剝百姓?怎樣欺壓百姓?”秦朗隻覺一股怒火衝天而起。
“陛下若是不敢動手,那臣就用自己的方式來為臣和家人洗刷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