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抱著渾身濕透的洛沉幻時,漂亮的臉蛋扭曲起來,用略微尖銳的聲音叫喊道,“小騏啊,不要抱著那麼髒兮兮的東西!”然後快速走過來將那個小男孩兒扯走。
小男孩兒看著自己離漂亮大哥哥越來越遠就大聲哭了起來。
玄關的地麵上因為洛沉幻的關係印上了不少水漬,洛沉幻的母親這才發現了洛沉幻,趕緊從房間裏拿出毛巾來幫洛沉幻擦著濕透的頭發、外衣……
“這是怎麼回事……”洛沉幻悶悶滴說著。
母親的表情變得很憂傷,對著洛沉幻搖了搖頭,而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站起身來,“我們是來和你媽媽談……離婚的事。”
離婚?洛沉幻的目光又挪到了母親的臉上,母親微微顫抖著,懊悔地咬著自己的下唇。
“就是嘛。”那個女人也附和起來,“你這個媽媽呀,明明知道你爸爸都對她沒感情了,還是不肯離婚,我的孩子都那麼大了,沒有一個法律上認同的家庭可是很可憐的噯,所以你爸爸隻好拖家帶口地過來了。”
“撫養費什麼的,我會一直都給,直到你大學畢業為止,並且,隻要你有需要,額外支付也無所謂,房子也給你們了,隻要你母親答應離婚。”父親冷冷地說道。
洛沉幻看著母親那樣痛苦的表情,對著母親搖了搖頭,“答應他吧,媽媽……即使這樣下去,你也維持不住這個家庭的……現在這樣,和已經離婚了有什麼區別呢?這個家一直都隻有我們兩個人啊。”
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隻有小男孩兒吵鬧著想要跑到洛沉幻那裏的哭聲,這讓洛沉幻覺得很煩躁。
母親看著洛沉幻,下定了決心一般的表情轉過身去,“我是……不會離婚的。”
除了母親和那個小男孩兒以外,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洛沉幻,他是真的不懂,都到了這種地步母親到底還在堅持著什麼?
“我是不會離婚的,你們要怎樣都可以,生孩子也好,以夫妻的身份參加各種各樣的聚會也好,無論怎樣都行,但是,我是不會離婚的。”目前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父親的情人不淡定了,站起身來,指著洛沉幻的母親喊道,“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是可以去起訴你的!”
“你才是吧?”平時那個溫柔的母親,這還是第一次用那麼強硬的語氣說話,“給臉不要臉的是你們兩個人——一個在公司裏勾引別人的老公,另一個對自己的妻兒不負責任,我完全不追究,隻要維持著法律上的夫妻名義就好,如果你們非要離婚的話,就去起訴吧,隻不過,這樣鬧大了,對你們真的有好處嗎?”
隻見洛沉幻的父親和情人僵住了,坐在沙發上完全動彈不得。
母親見狀繼續說道,“我所需要的,就是一個法律意義上的丈夫,以及沉幻在法律意義上的完整家庭,其餘的,你們要做什麼都可以,隻是,對於你們的懲罰就是……你們這一輩子都沒有法律意義上的名分而已,這樣不行嗎?對了,如果你不願意支付沉幻的撫養費,那麼我隻能選擇起訴了,到時候搞得你們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了你出軌,有小三,對你似乎也不好吧,總經理先生。”
好厲害……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完全把父親給嚇到了,也把他的情人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趁著洛沉幻父親的情人完全傻掉的時候,小男孩兒又跑了過來,死死抱住洛沉幻的小腿。
這個孩子,是在自己和母親不知道的情況下,父親和他的情人所生下來的,但是其實洛沉幻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就在10歲生日的那一天,雖然他一直都沒有告訴母親,甚至深深藏在了自己心中,就當作沒聽到,他希望這是假的,隻是這個女人在欺騙自己的父親。
小男孩兒很天真,隻是追求著美麗的事物,所以一直抓著洛沉幻不肯放,洛沉幻蹲下身去,拍了拍小男孩兒的腦袋,“今後的你,會是現在的我嗎?”這麼說著,給了小男孩兒一個笑容。
小男孩兒跟本就不懂洛沉幻說了些什麼,隻是被那個美麗的笑容迷得七葷八素的。
◆
站在花沐易家門口,洛沉幻很忐忑,手停留在半空中,其實他早就想敲門了,但是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母親很意外的冷靜,從父親他們離開後,她竟然一點也沒有露出悲傷的表情來,和平時一樣,吃飯,吃完飯之後去洗碗,洛沉幻知道,自己應該要讓母親一個人靜一靜,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出門了。
隻是,自己應該去哪兒,完全不知道,所以就在花沐易家門口等了很久,還是沒能決定好到底要不要敲門。
就在洛沉幻舉起手的時候,門自己開了,花沐易出現在洛沉幻麵前,她已經穿好了鞋,似乎是要出門去。看到洛沉幻的花沐易也很驚訝的樣子,愣在原地很久。
“那個……你是要出門去嗎?”洛沉幻開口問道。
花沐易下意識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不……並不是……”
兩個人僵持著,很尷尬的氣氛,洛沉幻心想,她難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進去嗎?但是又不好意思問出口來。花沐易的臉色比平時更蒼白,非常的差,讓洛沉幻覺得她家裏是不是還有第二個人?
“那個……小瘦子,你有事嗎?”
真的是在下逐客令嗎?但是洛沉幻是不會放棄的,深吸一口氣,“小易,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說,可以嗎?能讓我進去嗎?”
花沐易可能是沒有想到洛沉幻會說出這句話來,畢竟相識也有段日子了,而且又住得那麼近,但是洛沉幻卻一次也沒有去過花沐易的家中。
“……我知道了,請你稍微等一下。”
扔下這句話花沐易便關上了門,自己跑進去了,洛沉幻剛才聽到了是她要自己等一下吧?那麼,就先等著吧。
話說回來,為什麼總覺得她有些慌張的樣子,洛沉幻靠在牆邊,沒過多久門再次被打開,這一次花沐易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花沐易的家中很素,隻能用這個字來形容了,潔白的牆麵,潔白的家具,連沙發都是白色的皮質沙發,這讓洛沉幻有些好奇她的房間裏會不會也是這樣純白的世界。其實洛沉幻對於白色有些懼怕,因為看上去是冰冷的。
“小瘦子要喝水嗎?還是可樂?唔……還有蘋果汁。”花沐易開著冰箱問道。
“……水就好。”
兩個人麵對麵地坐著,花沐易低著頭,不去直視洛沉幻,“小瘦子來有什麼事嗎?”
洛沉幻喝了口水,然後慢慢說道,“我是來委托小分隊的隊長的……我有一個願望,能夠幫助我嗎?”
“……”
花沐易沒說話,隻是看著洛沉幻,果然是很奇怪吧,因為自己也是小分隊的成員,洛沉幻自嘲般地笑了。
“對了……你是需要聽一個悲傷的故事,才肯接受委托的,對不對?”這是那一次在跟蹤花沐易時,自己所聽到的。
“……小瘦子,請不要這樣,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花沐易搖了搖頭,“小瘦子悲傷的故事我也不想聽……我希望小瘦子是快快樂樂的,而沒有悲傷什麼的。”
“現在……已經很悲傷了,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委托,甚至連我的故事都不肯聽的話……我會覺得更悲傷的。”
洛沉幻說的都是真的,他就那樣以最真實的悲傷眼神看著花沐易,花沐易隻能點頭了。
“那麼……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的願望是……希望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兒,能再一次誠實地麵對自己的心情。”洛沉幻看著花沐易,這麼說著。
花沐易的肩膀很明顯地顫抖著,抬起頭來,很困擾的搖著頭,“小瘦子……”
“好了,願望說好了……接下來是報酬對吧?就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小瘦子!求求你不要再說了——”花沐易哭著撲向了洛沉幻,坐在洛沉幻的身上,雙手死死抱住了洛沉幻的脖子。
“悲傷的故事,我不想聽,我不要聽到小瘦子悲傷的過去……我不要——”
洛沉幻輕輕攬住花沐易的腰部,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花沐易的肩窩中,能聞到甜絲絲的香味,花沐易在哭,洛沉幻聽到了雖然不大聲,但在這眼睛的空間中還是很明顯的哭聲。
“不要這樣……現在是我在委托你……你哭什麼呀?悲傷的那個人,是我吧?小易……”
洛沉幻死死地抱住了花沐易,如果可以一輩子都這樣不鬆手就好了,自己好想任性一下,就這樣一直一直抱著她,不讓她去找那個田楓。
“小易……我喜歡你,即使你拒絕我,我也喜歡你……即使……你成為了別人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