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你!”
兩聲問話異口同聲響起,王敏謙和姚喆不禁都是一愣,看著眼前這位原本應站在觀眾席的人,現在正站在兩人麵前,一手擋著一邊。看到他們的怪異反應,不禁搖著頭撇撇嘴道:“沒見過這麼不帶勁的比賽,還好意思跟小姑娘一樣膩味,兩個大男人嘖嘖。”
那輕視的眼神,交叉著的雙手擺出個看官的態度,除了郭公主還能有誰?
姚喆一見到是蟈蟈,本來漲紅了的臉逐漸鬆開了下去,倒成了半紅不紅的古怪表情。他鬆開了手,站在蟈蟈麵前就跟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很是懊惱地說一句:“公主,我沒打贏這小子,我算是又在你麵前出糗一回了。”
他突然沒站穩似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幸好蟈蟈動作快,一下子就扶住他。身旁的王敏謙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顧不得腳下還髒,索性就坐在地上直喘氣。本來還是要爭個你死我活的,這一秒都累得受不住了,最後一根筋繃緊了到了盡頭,一下子斷開,怎能能叫他們不癱倒?
蟈蟈看著剛才還在針鋒相對的人,一下子都變成了軟柿子,一個賽一個的不中用,好笑地扶住姚喆,涼涼地評論:“服了你們了,敢情我不過來,你們就準備戰死賽場了哈!”
王敏謙原本酷酷的臉因為疲憊,染上一層紅雲,在他冷且白的臉色像上了妝一般,紅紅白白甚有趣得緊。而姚喆的臉色卻是紅到至極了一下子散開,反倒是冷酷了幾分。兩票帥哥一同倒在郭公主的石榴裙下,無半點宣言,若是叫那些瘋狂粉絲看見了,估計不到明天,討伐蟈蟈的唾沫子就能將她活活淹死。
蟈蟈左瞧瞧右瞅瞅,仿佛在欣賞如花美眷,卻十分欣賞地點點頭,那目光炯炯,叫兩位美人如何不害怕。這下子正好吊準了郭公主的胃口,她頗為滿意地充當了金牌調解人的職責,請姚喆往旁邊一拖,瞅著他還不知狀況地沉醉在自責的狀態中,恨鐵不成鋼一巴掌扇過去。
陡然襲擊而來的掌風直朝姚喆臉上過來,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半刻鍾過去,沒有收到意料中的痛意。他莫名其妙地睜開了眼,某個放大型的手掌離自己的鼻尖幾乎可以用毫米來衡量。她小心翼翼地移開腦袋,瞅了瞅手掌後的正主——郭公主正挑著眉看著自己。
“你幹嘛整這……”姚喆發現自己好整以暇,剛開聲,就給蟈蟈的一記眼刀子飛過來堵住了。
“還醒著是吧,證明沒暈過去。”蟈蟈沒好氣地看著他,劈頭蓋臉地就開罵:“還醒著就行,就怕你一直連自己睡著都以為是醒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叫什麼?叫幼稚!叫裝蒜!你以為你姚大爺就該吊起來賣了是不?你愛呆這裏就呆著,不愛呆著就一邊涼快去!你打得過人家王敏謙就算,不夠水準還好意思丟人!你算是什麼這是,耍行為主義?那還不如去天橋上擺個小攤去自耍自的,說不定還有人扔幾個硬幣。下次你再敢叫我來,叫一次我揍你一次!”
蟈蟈跟霹靂炮似的劈裏啪啦地一股腦倒出來,痛罵著姚喆是完全不留一點臉麵。且不說姚喆的臉上是紅了又白,白了又黑,身後社團裏頭的學員們個個都快要笑岔了氣,抱著肚子叫肚子疼的,轉過身去狂笑的。
丟人?行為主義?還要他去天橋上擺小攤去?
一連連損他的話在姚喆腦子裏直打轉,這還不足夠,差點還給蟈蟈扇了一巴掌。姚喆一眼飛刀淩厲地甩到王敏謙身上,後者也是一臉茫然,隻是酷酷的表情下看不清他在想什麼。兩拳在身邊漸漸握成拳頭,姚喆瞧著蟈蟈藐視的臉,忽然一拳頭擊打在地上。
一聲悶響震得幾人俱是一驚,然後就看見姚喆緩緩地低下頭去,抱著頭痛苦地直捶打自己,一下一下地敲得地板咚咚響。每一下皆是如此的沉重,仿佛是他心上一下下的喧囂。
姚喆似乎一點都不在於自己原本受傷的手已經開始冒出血花,跟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紙一般,折磨著自己來清醒。
蟈蟈說得對,他真是一個跳梁小醜。呐喊停住,一抹冷笑抹上姚喆的唇邊,這樣的他看起來危險且慚愧。又是一聲悶響,拳頭已經染成了紅的一片,不少人想上前勸阻,卻被蟈蟈眼刀子一一堵了回去。
又一下捶打,意料出的痛意並沒有傳來,手肘一下子被製肘住了。姚喆抬起眼,隻見王敏謙不知何時已經慢慢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一下子拉住了他自我折磨的行徑。
姚喆冷哼一下,自嘲地冷笑著道:“公主說的對,我就一裝孫子的,果然你還是最厲害的,我服輸了。”
王敏謙的臉上掛了不少彩,但比起姚喆已經好許多了,他依舊酷酷的表情,冷漠的眼裏滑過一絲感動。說一句:“我等著你下次再下戰書,但是這次,是我贏了。”後一句話咬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提醒著自己的立場。
姚喆抬起腫了一邊眼睛的臉,想了想,突然頭疼道:“你贏了我,肯定有什麼要求?你該不會要我一個月清洗場地吧?”
“那太便宜你了。”王敏謙這孩子酷酷地一句話看,周圍一行人都笑噴了,唯有他還是酷酷地慢慢說:“你得留在社團,天天跟我練習,等到你能打倒我的那一天,你才能走。”
王敏謙話語間雖是冰冷,可是叫人聽了心裏頭不由得一暖,沒有比這更好的解決方法了。瞧著姚喆腫成饅頭似的拳頭,蟈蟈想忽略都很難,蹲下身子扶著他,語氣緩和了許多道:“你好些沒,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姚喆看著她,腫起一邊的眼睛一笑就疼,疼得他眼淚都要冒出來了。即便如此,這人還是不省心地借機一靠,在蟈蟈懷裏立即裝死起來。蟈蟈搖了搖他,見他疲憊的連站立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王敏謙的境況地差不多。她眉頭皺緊了又鬆開,歎一口氣,這時候算是扔不開這塊狗皮藥膏了,遂朝一旁一幹學員們一瞄去,沒好氣地喝道:“都幹站著幹什麼的,還不快過來搭一把手?”
眾人麵麵相覷,忽地了然地上前來,幫忙扶著王敏謙和姚喆。姚喆這人要暈不暈的,偏偏還死活賴著蟈蟈身上,一雙腫起包子似的手搭在蟈蟈脖子上。任是蟈蟈想扔開,卻又擔心碰到他的傷口,唯有小心翼翼地和他人半扶半拖地將姚喆扶起來朝醫務室去。
緊扶著姚喆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門口,一雙人影卻正好擋住了前麵的路,卡在會場門前一動不動。哪個挨千刀的家夥,沒見著人家扶著人嗎?蟈蟈沒好氣地抬起眼來,不爽地瞅去,這一看不得了,整個人就愣住了。
“哎,怎麼不走了?”蟈蟈一停下,另一頭扶著姚喆的人就開始叫囂,正好對上蟈蟈一臉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麵前的人。他疑惑地一扭頭看去,兩個人都格外出眾,一個帥氣一個標致。
女生漂亮得過分紮眼,一眼忘俗,似笑非笑地看著蟈蟈,嬌俏的小臉揚起,朝那男生靠近了些去,好似在炫耀著什麼。而男生清越的目光裏隱隱藏著些什麼,俊朗的臉上似乎透出一絲無奈,一絲惱怒?
對上蟈蟈摹地呆住了的臉,那女生得意洋洋地朝旁邊的男生道:“林淩飛,我就說吧,趙波波一下課就拉著她舅舅去給她姥爺過大壽了,又怎麼會約了郭小慧?你看看,人家現在哪裏是在過女生節目,分明就是另外有約。”她後頭的幾個字故意咬得清楚,看著蟈蟈一下子暗下來的眼,瞬間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