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世界的彼岸奔跑(下卷) 向世界的彼岸奔跑(下)【二】

【二】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就起了床,一直都是他在給我做早餐,我想在這個特殊的早晨我也應該為他做些什麼。

早餐準備得差不多之後,我覺得該去叫他起床了。轉頭才發現,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起來了,正半靠在房間門口。窗外陽光很好,透過溫暖的空氣看到的他變得很好看,就是我最想擁抱的樣子。

“咦,你起來了噢?”我笑眯眯的晃著鏟子對他說道。

“嗯,做的什麼?”紀西顧見我轉身,就走了過來,摟著我的腰往桌子上看。

“就是很簡單的早餐阿,你快去洗臉了啦!”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推開他。他眯著眼睛看著我,突然在我的臉上啄了一口,然後在她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身走進了洗漱間。

“討厭……”我感覺臉上火燒火燎的,這麼嗔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

吃過早飯之後,紀牧之的電話不期而至。

“喂,紀叔,我們正出門。”紀西顧接起電話如是說。是該回去了,畢竟就這麼住在一起是很草率的事情。

掛了電話之後,紀西顧看著我一臉的不情願揉了揉她的頭發:“乖,我們一起回去。”說著就開始整理東西,紀牧之說半小時之後他們就到了。而這所小屋子裏的東西除了家具之外,幾乎都是要搬走的。

我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然後給遠在法國的伊落打了個電話,畢竟屋子裏還有她的東西。

“我的東西阿,就扔了吧,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再過一個星期我就回去了噢!”伊落在電話那頭說,那邊應該還是晚上吧,聽著她的聲音很疲憊。

“好吧,我全扔了,你想你家傅洛灼了吧~哈哈哈~”

“我也想你了親愛的!!”

“你別惡心我了,那我先掛了,你接著睡覺,我扔你東西。”我笑眯眯的掛了電話,然後開始把伊落房間裏的東西全部打包進了幾個大的編織袋,由紀西顧扛到樓下扔掉。並不大的兩室一廳,整理出了好幾大袋子的垃圾。其中還有衣服、鞋子、玩具等等,書什麼的早就賣給收廢品的了,剩下的都是些生活用品。

紀牧之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快收拾好了。一見到紀牧之,我不由得又變得很沉默。心裏總感覺不是滋味,至今我都是喊紀牧之伯伯。

“伯伯您坐著,我們馬上就收拾好了。”我給紀牧之端了杯水,然後轉身又走進了房間裏。沒看到媽媽的身影,估計是花店在忙,抽不出時間吧。

“罌陌啊,雜物什麼的就扔了吧,回去爸……我再給你買好不好?”紀牧之坐在客廳裏衝我說,似乎是想自稱爸爸,估計是想到了我的臭脾氣和一直以來對他的態度,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不呢,東西用久了就有感情了,隨便扔了我會難過的。”我探出了半個腦袋,雖然做的是笑的表情,卻仍然沒有感覺到多少真實的情緒。

收拾好東西之後已經是中午了,紀牧之說去就近的飯店隨便吃點,我想了想說還是算了,說就這麼三個人,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於是一行三人驅車近一個小時之後回到了紀宅,結果居然是叫的外賣。因為任誰都很累,沒有力氣做飯了。等外賣的時候,三個人姿勢各異的攤在沙發地板上。外賣來的時候任門鈴大響,我和紀西顧都裝著沒聽見。最後紀牧之無奈了,隻得起身開門。

吃過午飯後我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小憩,紀牧之可能以為我睡著了,在紀西顧把東西搬進屋子之後對他說了這麼一番話。

“西顧阿,我們生活了這麼多年,你一直沒喊過我爸爸,但是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家庭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知道你和罌陌互相是很喜歡對方的,但是她是我失散那麼多年的女兒,我一時間真舍不得把她交給你。罌陌這孩子吃了很多苦,我想你也知道,所以紀叔希望你好好對她,能讓著她就讓著她,畢竟你紀叔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也是我的家人,總的來說,把她交給你,我還是很放心的。”我沒聽到紀西顧的回答,我記得他說過,他記憶裏的紀牧之除了對自己的女人都十分溫柔,估計一時間這麼顛覆性的紀牧之真的讓他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吧?哈哈!

“嗬嗬,西顧阿,別介意,紀叔就是和你說說心裏話。罌陌沒辦法接受我這個父親我可以理解,畢竟我缺席了她的整個成長過程,然後又把她拖到我身邊,她對我的記恨我可以理解。但是西顧阿,她是個好女孩兒,別辜負她,千萬別。”我聽到紀牧之說完點了一支煙,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沉默,紀牧之沒有說話,紀西顧也沒有說話。

“紀叔,你放心吧。罌陌和阿姨一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阿姨和你給了我一個家,罌陌給了我新的人生。我知道罌陌所經曆的一切,我會對她好的。我想,罌陌這麼好的女孩兒,任誰都不會舍得傷害她的。”紀西顧似乎笑了笑,語氣很認真的說道。我知道這是他的承諾,麵對一個父親,他要做的就是讓他放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放置在自己的手裏。

“好!”聽了紀西顧的話,紀牧之讚賞的看著他,然後我聽到他重重的一掌拍到他的肩膀上,說了一個“好”。這個“好”字中間包含了多少情緒,或許隻有其中人才懂。

“我們整理東西吧,你阿姨昨天就已經把罌陌的閣樓和你的房間收拾好了。”紀牧之說,我聽到他拎著行李箱往閣樓走去。“在家裏你們給我老實點噢,年輕人……”紀牧之走上樓梯的時候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這下不用說紀西顧,就連裝睡的我都不由得一下子紅了臉,紀牧之哈哈大笑著,步伐矯健的上樓了。我翻了個身,真正的進入了夢鄉。

傍晚我醒來的時候紀牧之和紀西顧已經整理好了全部東西,正在我睡覺的沙發旁邊的茶幾上下象棋,我醒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紀牧之大喊:“將軍!”聲音爽朗有力,帶著莫名的親切。

“唔……爸爸?”我揉著眼睛從沙發上爬起來,嘴裏小聲的嘟噥了一聲。誰想紀牧之耳尖聽到了,手裏舉著的棋子半天落不下去,看著我的表情既是喜悅又是震驚。我猛然間意識到我說了什麼,但是看著他那一臉驚喜的樣子我突然不忍心再補上一句紀伯。

紀牧之似乎看出了我的別扭,哈哈笑著落下了子。

“紀伯?西顧?阿?我睡了多久?”我這才裝作突然間醒過來了一樣,看著麵前呆滯的兩個男人,有些迷茫的問道。

“沒多久沒多久,哈哈,快去洗個澡,紀伯去做飯!”紀牧之仿佛沒有聽到那句“紀伯”一樣,大聲笑著放下了手上的棋子,從地上爬起來朝廚房走去。

“噢,我要吃麻婆豆腐呀!”我這才真正的反應過來,對著紀牧之的背影喊道。然後從沙發上跳起來,小跑上了閣樓。

“沒問題!西顧,你也快點去洗澡!”紀牧之轉過頭回答道。

“嗯!”紀西顧回答道,然後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夏天太熱了,一直呆在空調房裏總讓人感覺不舒服。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媽媽回來了。許久不見,她還是那麼優雅美麗,和我極其相像的那張臉上寫滿了我沒有的風味,好像一朵開到極致美到極致的花,就連走路都帶著別具風情的高貴。

“罌陌,媽媽想死你了!”一回來她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隻是越是用這樣誇張的動作來表達感情,越是讓我感到做作。

這餐晚餐的飯桌上注定少不了推杯換盞,最後紀西顧和我找借口跑了出來,給紀牧之和媽媽留了個私人空間。

“我發現這裏的星星真的好漂亮!”我和紀西顧並排躺在門前草地的躺椅上,麵對著漆黑的夜空,在如水的夜裏靜靜呼吸著。

“嗯,汙染少。”紀西顧閉著眼睛輕輕地回答。

“西顧呀?”我突然開口,卻隻是叫了一句他的名字,什麼都沒說。

“我在。”紀西顧回答,似乎在等著我的下文。我靠近他的臉什麼話都沒說。片刻後他才睜開眼睛,我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在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閃著無邪的光。

見他睜開眼,我飛快的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然後若無其事的躺好:“你說寧波會不會也有這麼好看的星星?”

好吧,我承認我轉移話題的技術很爛,紀西顧撐起了半邊的身子,一臉要笑不笑的看著我,並沒有回答。

“等我上學了以後每天都回杭州你那裏好不好?”我不理會他,繼續問道。

“不好。”紀西顧堅定的回答,“上了大學就是走進了小社會,你要學會和更多的人相處,如果你天天都往我這裏跑的話,你就永遠沒辦法過一個正常的大學生活了。”

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我不滿的撅起了嘴。

“可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阿……”

“我也想阿,但是你不能和這個世界脫軌。”他捏著我的鼻子說道。

“罌陌,西顧,進來一下!”屋子裏傳來紀牧之的聲音。

“就來!”我高聲回應,然後從躺椅上爬起來,抓著紀西顧的手報複一樣的使勁扯他:“快起來,紀伯喊我們呢!”

紀西顧任由我扯著,然後趁她不注意,手上一用力,反把扯進了自己的懷裏。

“放手阿流氓,紀伯叫我們阿!”我掙紮著,臉上火辣辣的,不用說,肯定紅了。

紀西顧看著我臉紅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然後拉著我的手,朝屋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