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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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想象畢業的時候是什麼心情,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傷感,很多四年不熟甚至沒有說過話的同學,在此刻都顯得熟稔起來。

輔導員提前幾天開班會,布置畢業最後幾天的安排,先是拍畢業照,然後吃散夥飯,最後,應該就是散夥了吧。輔導員在教室語重心長的說著畢業以後的我們,該如何去麵對社會,該如何調整好心態,我們都很給麵子的認真聽著,輔導員說的對,這也許是我們人生中的最後一次班會了,除去少數考上研究生的同學,很多人畢業之後就走向社會,再也不是一個學生的身份。對於人生中經曆的第一次和最後一次,大多數的人都會特別的上心。

拍畢業照那天上午,我們最後一場論文答辯,丫頭一早就在寢室裏麵收拾東西,我驚訝道:“你現在收拾行李幹什麼?”丫頭頭也不抬的答道:“我家裏人幫我安排了工作,晚上有飯局,我得趕回去。”“可是、下去要拍畢業照啊!”“哎!那沒辦法啊,我家裏那邊催得很,這次飯局安排的不容易,我必需趕回去。”我無語了,怎麼就趁這一天呢!大學四年,同學一場,最後連個合影都不在,那多遺憾啊!

丫頭和導師講好了,提前答辯,結束後就走。其他人都是抽簽了然後按順序來的,我抽的是最後一組,答辯完了上午也就結束了,我還想著送送丫頭呢。

大學的論文答辯就是走走形式,給了幾個題目之後,可以去旁邊的辦公室思考,然後按順序進去答題,這樣就很合理了,因為論文都是粘貼複製來的,沒有幾個人真正懂自己的論題,所以一拿到題目就忙著去旁邊的辦公室百度,在這個時代,度娘就是大家的救星。

極少有老師刁難學生導致論文不通過的,我的三個題目中有一個百度不到答案,吭吭哧哧的說了半天,總算是結束了,隻要沒有被老師當場挑毛病或者說論文重新調整,那就意味著通過了。

回到寢室,已經是一點多了,看著我對麵空了的床鋪,一股別離的傷感油然而生。趙芬考上了選調生,最近正在積極的準備著什麼,很少在寢室露麵,小王子和隔壁的隔壁亮亮同學和親近,早就形影不離了,剩下我孤家寡人一個,想想就更糾結了。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著,我拿出來看,是丫頭的來電。

“喂,微央,你看見我桌上的包沒有?”

我看了一眼,丫頭把自己的東西都塞進大包裏,一個在桌子上麵,還有一個在椅子邊上靠著,

“嗯,看見了。”

“那你幫我一個忙,桌上的大包幫我快遞,地主我待會發給你,地上的包包裏麵都是不要的了,你幫我扔了吧。”

“嗯,好的,上麵時候寄?”

“隨便,隻要在你走之前就可以了。”

“嗯,沒問題。你上車了沒?”

“車都開了一個多小時了。”

“哦。那你的畢業照怎麼辦?”

“算了唄,如果輔導員答應幫我PS上去那也行,不行就算了。”

“哦。本來想送送你的,這次走了也不知道上麵時候才能見到呢。”

“我結婚的時候呀。嗬嗬,不說了車上很吵。”

“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再見。”

掛過電話,心情挺沉重的,大學的同學處的最久,一分離就是天南海北,若不是有意,又有多少機會見麵?

下午照畢業照的時候,我就深切的想念起丫頭來,室友都找各自的伴去了,我好像落單了...

輔導員過來,讓大家拍了兩次合影,一次是穿了學士服的,還有一次是穿自己的衣服照的。學士服是租來的,我們拍完了思一班的同學還等著用呢,這些和我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我以為學士服每人會發一件,就算交費也是可以的,大學隻有這一次,都沒有一個標誌性的東西可以讓我們留念一下。

拍照的時候,情緒不高,兩邊都不是很熟的同學,小王子果斷的把我拋棄了,去找她的亮亮同學。那天下午,很熱、很曬,我們站在行政樓前,麵對著陽光,拍的時候,眼睛被太陽刺得都睜不開。我就討厭站在第一排,高中的時候因為個子不高,就在前排蹲著,現在因為第一排最刺眼,不好受,我又被擠到第一排來了,我感慨著:丫頭不來是對的,我來了也沒覺著多開心。

拍完畢業照,班長問大家散夥飯在哪吃,我就沒心思管這些事情了,等他們確定下來了,通知我一聲就可以了。回到寢室,趕緊打熱水洗個澡,照畢業照也挺辛苦的,臉都僵了。、

一覺睡到四點多,外麵走廊上來來回回拖鞋以及高跟鞋噠噠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吵醒,我看手機上有信息,是班長群發的,通知晚上六點在皖苑國際酒店吃飯,五點半的時候在學校南門口集合。難怪外麵開始鬧騰起來了。這是大學四年唯一一次人較多的聚餐,以往都是幾個關係還好的聚聚,我睡得久了,頭有點痛,嗓子也很幹,沒辦法,得起來收拾收拾準備去集合了,從寢室走到南門都得半小時呢。

洗臉的時候有人敲門,是對麵寢室的王娟,過來問我搞好了沒,要不要一起走。我愣了愣,說馬上就好,然後王娟回寢室等我。

奇怪,我和王娟不是很熟,她怎麼和我一道不和她室友一道呢?

路上我們瞎聊著,話題最多的是關於丫頭,丫頭和我們倆都很好,所以分享的事情比較多,不過王娟並不清楚丫頭著急回家是為了什麼,還揣測她是不是回家相親去了,前幾天她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丫頭就放話了,說要相親,找個多金又帥氣的老公。我想丫頭沒告訴她,自然有自己的原因,也就沒提她是因為工作的事了。王娟很健談,就算和我不是很相熟,話題也是點到即止,不尷尬,也不會冷場,我都奇怪為什麼大學四年沒有發現我身邊的這號人。若是湊在一起多聊聊,說不定也會成為較好的朋友。

聽說皖苑國際酒店是五星級的,A市唯一一家五星級的酒店,我們進去,也沒有感受到多大的區別,就是場地大一些,裝飾顯得華麗一點。班裏五十幾個人,安排了四桌。一開始男生坐一桌女生坐一桌,班長打岔著:“大家別那麼害羞好不好,同學四年了分開了還這麼陌生。男生女生混著坐。”說著還一邊拉著某些女生往男生桌上安排,我一看班長靠近我了趕緊溜到眾女生身後,生怕被抓過去。男生待會肯定要喝酒,我才不想和他們一桌。

最後還是剩了一桌清一色女生的,就是我所在的那一桌,位置靠房間最裏麵。我拿著手機在打遊戲,隻有很無聊的時候我才會玩手機遊戲,隻希望快快上菜然後吃完了走人。

林芳比我早一年畢業,當時聽她說他們班吃散夥飯的時候,班長以及一些班幹說了一些話,把所有人都感動哭了,散夥飯吃的既傷感,又悲壯。現在反觀我們這邊,男生在那邊喝酒,女生喝著果汁,都是各吃各的,和往常的聚餐沒什麼兩樣,氣氛沉悶的有些詭異。倒是我們這桌比較high,雖然都是女生,不過王娟提議我們要喝白酒,所以相互敬起酒來還比較有意思,看誰和誰感情深厚,就一口喝幹,不過大部分都是喝幹了的,幸好是很小的酒杯,不然口口幹了那得多嚇人。

班長敲敲酒杯開始發言了,講到了自己當了四年班長的感受,講到了與同學室友的情誼,講到了班長職責中的酸甜苦辣,最後自己竟泣不成聲了。幾個班幹一邊拉酒一邊勸著他,我們聽著也很感觸,最後班長鼓動男生們挨個的去敬女生,或者和自己想喝的女生幹一杯。氣氛終於高起來了,有幾個還算熟的男生過來找我喝,我都是一幹而盡,最後大家發現了,我喝的不少一點都沒臉紅,也沒有喝多的跡象,頓時感歎道我是深藏不露,來找我拚酒的就更多了,最後大家換成啤酒對吹,我被灌的多了,隻是覺得肚子脹的難受,於是去洗手間,借機在外麵歇一會。

我們所在的房間在三樓,衛生間盡頭有個陽台,小風從那個方向吹來,感覺到臉上一陣軟綿綿的,我的腳不由自主的向那邊走去,想去吹吹風。

陽台上有人在抽煙,是個帥帥的男生,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發現是不認識的,就走到離他遠的另一邊,趴在窗戶上。六月天的晚上,有風、有星星、有月亮,這樣的場景還是很美的。也不知道蕭笙這兩天在搞什麼,一直都聯係不上,回來了得好好說說他!我托著下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隻是旁邊一陣陣的煙味飄過來,很煞風景,也很嗆鼻,我待了一會兒,酒意也吹的差不多了,就回到了房間。

進去一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隻剩三三倆倆的攙扶在一起聊著天,我疑惑道:“怎麼都走了?”張琳琳說:“吃的差不多了,很多人喝高了,有的去吐了,有的回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