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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裏走越偏僻,入眼的全是大片大片的棉花地,車子在田地間的唯一一條水泥路上行駛著,雖然對於支教的地方很偏僻已經有心裏準備了,但是看到這個情況還是禁不住感歎:也不知道裏麵會不會好一點,萬一買東西還得到縣城來那就要折騰死了。
大約半小時後,車子行駛到一座橘黃色的門樓前,司機搖下車窗喊著“吳老開下門。”一位頭發半白的老人從門邊上的小房間走出來,開鎖,費勁的拉開大鐵門。車子緩緩的駛進校園,從我眼前慢慢路過的鏡頭:左邊是操場,右邊是臨牆栽的一排桂花樹。從學校裏迎來一男一女,笑著衝我們說著客氣話,就是方言口音太重,聽的不甚明白。我和秀秀下車在他們的帶領下把行李往房間搬。所謂的宿舍,用一個詞形,真是-----一覽無餘!大約二十幾平米,隻有兩張空床並排放著。後來出現的那個女士自我介紹道:“我姓魏,學校暫時安排的宿舍是這裏,可能需要稍微整理一下。”我和秀秀對視一眼,心裏哀歎:這是稍微整理的事嗎.....“是兩個人住一間宿舍嗎?”我把行李擱下問道。“嗯你們想一個人住也可以,還有一個空宿舍。”“是嗎?可不可看看。”“可以啊,你等會,我去辦公室拿鑰匙。”趁這個空檔我觀察了下這個所謂的教師宿舍,就是一排的平房,總共有六個門。我們所在的是第一個房間,不過第一個門和第六個門是相對的,這樣就堵住了走廊的兩端,除了第二個房間的窗戶拉了窗簾,其餘的房間裏麵都是一覽無餘的。
片刻後,魏老師(姑且稱作老師好了,因為我也不知道她是學校的啥......)拿著一大串鑰匙過來,帶著我們打開第四個房間,據我的目測,比第一個房間小一些,同樣是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沒什麼好看的,因為實在是----什麼都沒有。魏老師在旁邊說著:“這個教室有個學生家長要來陪讀,早就說過要在這住,如果你們誰想住也可以。”“還有兩個房間呢?”“哦、那兩個房間不能住,是學生練琴用的。”說完帶著我們過去,原來那兩間房間是連著的,中間的牆壁有一個門大小的入口。秀秀靠近我小聲說道:“如果能住這裏就好了。”我點點頭,可惜啊!“學生練琴一般是什麼時候?”“下午和晚自習。”“這樣啊。”我點點頭,心裏有了算計:下午和晚上都是休息時間,那得多吵,第四個房間靠的這麼近,還是算了,幸好第一個房間夠大。我拉過秀秀:“要不我們就住一間吧。”秀秀點點頭表示同意,魏老師高興道:“那最好不過了,兩個人住在一起也方便。”出來的時候我瞟了眼第三間房,裏麵鋪蓋整齊,我指著問道:“這是哪個老師住的?”“這裏啊,也是今年新來的,有一個和你們一個學校的哦,教語文,還有一個教數學。”我點點頭,“那—我們先去把寢室整理一下。”“也好也好,那你們搞好了去後麵的辦公室。”“嗯好的。”魏老師踩著高跟鞋“噠噠”的去了後麵,我和秀秀回到寢室,一看,就開始頭痛了......
雖然寢室裏麵隻有兩張床,但是連牆縫間都是厚厚的灰塵,我們掃了兩遍又拖了兩遍,房間終於有一點濕潤幹淨的味道了,我和秀秀的衣服都濕透了,臉上的汗順著頭發往下滴,快要累死了。期間有個短發的中年阿姨進來過,給我們兩張飯卡,告訴我們要充一百塊錢。我和秀秀錯愕的對視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各自交了一百。等她走了之後,我問秀秀:“頂崗支教還得交錢?”秀秀聳聳肩:“不知道,我同學都說提供食宿的,而且學校有補貼。”“呃...悲劇...”
等這一番忙活好,已經是四五十分鍾之後了,我和秀秀拎桶水洗把臉,準備去後麵辦公室。哦,對了,這裏還有兩點讓我們非常之不能忍受:一是水,離得太遠,在第六間房的外麵有個水池,一個水龍頭,僅此一個,用水要跨過六個房間。二是衛生間,也許並不能稱之為衛生間,是很落後的那種廁所,一個小矮屋子,裏麵兩個坑.....我和秀秀頓時崩潰了,看來----天沒降大任於斯人也,也得苦其心誌、勞其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