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沒的幾日,宮裏頭就有人說這芷貴嬪是得了邪症,說起來,太醫瞧不出任何的症狀,可是這芷貴嬪卻又說自己頭疼,這樣子瞧得倒是越來越像那些個邪症。

若是私底下說也就算了,關鍵是孫青芷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邪症,這日,喜兒和紅霞侍奉完孫青芷用完早膳,紅霞瞧著喜兒收拾東西動作,不由的有些磨磨蹭蹭的。

喜兒好似沒有察覺一般,收拾完東西,便領著人退了出去,瞧著沒了旁人,紅霞這才走到芷貴嬪的麵前道:“貴嬪娘娘,奴婢有話要說。”

孫青芷進來頭疼得很,當即就有些不耐道:“有什麼當緊的事情?”

“奴婢,奴婢聽下頭的人說……”

孫青芷怎麼會不知道私下的人是怎麼謠傳的,因此惡聲惡氣的打斷了紅霞道:“下頭的人怎麼說,本宮還要你來稟告!”

“不是的,娘娘。”紅霞慌忙一跪,低頭道:“在奴婢的家鄉,奴婢也聽說過這種事情,說是中了邪術才會這樣。”

哪知孫貴嬪不僅不相信,反而滿眼厭惡的喚了宮人進來,將紅霞拖了下去,重大了二十大板。

喜兒從太醫院裏拿來了藥,一點一點的小心的倒在紅霞的腹背上,紅霞含著淚,滿眼的委屈。

喜兒默不作聲的瞧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話,隻是將藥瓶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囑咐紅霞兩個時辰後再上一次藥。

瞧得喜兒麵色冰冷的樣子,紅霞有些不快道:“都怨你,若不是你讓我去和娘娘說,我怎麼會受這樣的懲罰。”

隻是喜兒卻是連一句唇舌也不願和她費,當即放下藥就出去了,留的紅霞一人在屋子裏頭。

幾天後,孫貴嬪的頭疼還是不見得好,這藥也吃了,針也紮了,可就是不見效果。太醫院裏是急的焦頭爛額的,孫貴嬪的心情也是一日差過一日。

這日,孫貴嬪在用膳的時候突然就暈了過去,嚇得喜兒忙叫了太醫過來,可是瞧了,卻是沒見任何的不妥,兩個時辰後,孫貴嬪才醒過來。伺候,孫貴嬪是不是的就會陷入昏迷,瞧著臉色也越發的蠟黃了起來,因為紅霞的事情,這段日子一直是喜兒服侍,這日剛趁著孫貴嬪睡下,喜兒忙撿了個時辰,抹黑去了重華宮。

蕭婉坐在等下,正看著內務府的賬本,聽得彩夏說是喜兒來了,當即微微抬頭道:“她怎麼來了?”

“那娘娘可是要讓她進來?”彩夏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試探道。

“讓她進來吧。”蕭婉微微一想,隨即點了點頭,將手裏的賬本放在一旁。

喜兒來的匆忙,這大冷天的倒是跑出了一身汗。

跟著彩夏匆匆的進了屋子,立即就跪了下來道:“娘娘,這芷貴嬪的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

瞧得她心慌意亂的樣子,蕭婉微微托腮道:“怎麼了,後悔了?”

仿佛被蕭婉那雙銳利的眸子看穿了心事一般,喜兒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幹巴巴道:“沒,沒有,隻是芷貴嬪最近……”

“本宮既說了無事,那就無事。若是這麼一點兒事情就怕了,那也無需多說,不夠那藥可是你下的,若是被芷貴嬪或者皇上知道了,你覺得能清清白白的摘出去嗎?”

“不,不能,貴妃娘娘,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不會背叛娘娘的。”喜兒趕緊磕頭道。

蕭婉瞧得她被嚇成了這個樣子,心裏並未泛出憐憫,反而道:“路是你自己選的,該怎麼做,本宮已經告訴你了,不是嗎?”

喜兒一聽,趕忙點頭,隻是眉眼間那抹害怕卻是實實在在的。不過蕭婉也不打算給她多解釋什麼,隻揮了揮手道:“既然知道,就按照本宮說的去做便是,這芷貴嬪的身家性命可都是在你的手上,你若是這次辦妥了,以後怕是就富貴不愁了吧!”

聽得蕭婉這般說道,喜兒咬了咬牙,朝著蕭婉磕了頭,便躬身退了出去。彩夏瞧得匆匆離去的喜兒,有些疑狐道:“娘娘,這喜兒到底是怎麼了?”

蕭婉隨意的掃了一眼窗外喜兒那已經到了院子的身影,平靜道:“不過是擔心自己失了榮華富貴罷了。有野心的人不怕,本宮怕的是那些沒有野心的人。”

彩夏沒明白,卻見蕭婉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額頭,繼而趕忙走過去給蕭婉輕輕按了起來道:“這晚上瞧賬本,到底是傷眼睛,娘娘還是早些休息吧!”

“嗯”。蕭婉低應了一聲。待額頭稍稍微輕泛了些,這才睜開眼睛,扶著彩夏的手站了起來,上了床榻。

喜兒從重華宮匆匆回去後,回自己的屋子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門。瞧見在芷貴嬪內室外守著的宮人,壓低了聲音問道:“可是有什麼動靜?”

那宮女瞧得是喜兒,忙低頭道:“回喜兒姐姐,沒有什麼動靜,娘娘睡得安穩。”

喜兒微微點頭,隨即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熄燈睡覺。

半夜十分,喜兒突然聽得有人在敲門,起身披了件衣服開了門,瞧著正是她安排值夜班的宮人,隻是如今那宮人卻是臉色焦急,像是沒了主心骨一般,慌慌張張道:“喜兒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娘娘不好了。”

當即,喜兒不顧上鎖門,急忙跟著那宮女去了芷貴嬪的內室,隻見那些個宮人都驚恐的站在外頭,屋子裏頭不時的傳來尖叫聲和瓷器破碎的聲音。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喜兒拿出了掌事宮女的氣魄,冷聲問道。

“奴婢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娘娘睡得好好的,到了後半夜,突然不知怎麼的就像發瘋了一般,叫了起來。奴婢們沒得法子,隻得叫了喜兒姐姐來。”其中一個宮女道。

喜兒往裏頭看了一眼,隻見芷貴嬪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時而打滾,時而尖叫,像極了那些個魔怔的人。

剛剛回話的那個宮女自然也是看到了這場景,當即有些怯怯的開了口道:“娘娘不會是魔怔了吧!”

喜兒狠狠的瞪了那宮女一眼,卻並沒有責備,反而轉頭對宮人交代道:“守住消息,不能讓消息傳出去,還有派人去請太醫來,快!”

這話不說還好,這一說倒是引得人遐想,守住消息,不讓旁人知道,難不成這芷貴嬪是真的魔怔了不成?

值班的太醫被人一把從被窩裏拉了起來,當即就有了怨氣,隻是見這宮人是景仁宮的,而且神色匆匆,怕是出了什麼大事兒,因此連衣服都顧不得穿,隻套了件外衣便火急火燎的拿著箱子往景仁宮來。

不過等太醫趕到的時候,芷貴嬪已經平靜了下來,太醫細細的把了脈,卻見沒有任何的問題,正想要開口問是何事兒,卻見喜兒微微福身道:“既然沒有問題,那麻煩太醫走這麼一趟了。送太醫出去。”

這樣子是下了逐客令,這太醫知道這宮裏的事情有些是諱莫如深,因此也不多問,抬手行了禮便跟著太監出去了。

剛剛那個說芷貴嬪魔怔的小宮女這會兒子害怕的瞧了一眼安安靜靜的睡在床上的芷貴嬪,若是不是這滿地的狼藉,她還真以為剛剛那是幻覺呢!

喜兒吩咐了諸人打掃好屋子後,又瞧得芷貴嬪那安安靜靜的模樣,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剛剛去喚喜兒過來的宮人瞧得喜兒隻穿了一件常服,當即道:“喜兒姐姐,您先回去休息吧,娘娘這兒有我們守著。”

喜兒微微搖頭,吩咐那宮女到自己那兒拿幾件衣服和一床厚被子來,打算今晚就守在這屋子裏了。

剛睡下沒兩個時辰,芷貴嬪突然間又像剛剛那般,發起了瘋來,此時早有宮人去請了太醫過來,太醫來的時候,正好也瞧見了芷貴嬪的樣子,縱使他剛剛在來的路上有過設想,但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因此被嚇了一跳,不過那太醫倒也反應快,當即命人摁住了芷貴嬪的四肢,隨後在她的昏睡穴上紮了一針,剛剛還試圖掙脫的芷貴嬪立即癱軟了下來,慢慢的睡了過去,瞧著是真的睡了過去,喜兒這才命人將芷貴嬪抬上床去。

那太醫終於知道剛剛為什麼這宮女會那般說,因此將銀針放回去後,拱了拱手道:“喜兒姑娘放心,娘娘的事情微臣不會多說半個字。”

喜兒還有些緩不過神來,過了良久這才點了點頭,隨即草草的吩咐了宮人送太醫出去。剛剛那說芷貴嬪魔怔的小宮女倒是越發的覺得這芷貴嬪是中了邪了,若不歲中了邪魔怔,這大晚上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這樣!

有一就有二,這消息倒是傳得有板有眼的,第二日就傳得六宮皆知,連在鳳儀宮閉門不出的皇後也有耳聞。碧藍瞧得皇後日益消瘦的臉頰,有些擔心道:“娘娘,這事兒有皇貴妃和婉貴妃操心,娘娘不必過多的理會。”

皇後微微皺了眉頭,有些不悅道:“這三番五次的,怎麼都是芷貴嬪的事情?”

碧藍想到私下裏說的有板有眼的話,不禁有些懷疑道:“宮裏頭都說這芷貴嬪是魔怔中了邪,難不成是真的?”

皇後是素來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因此對於碧藍這話倒是有些嗤之以鼻,不過很快,皇後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輕聲道:“若是能夠借著這鬼神之說除了她,倒也不是個好法子。”

瞧著皇後那陰測測的側臉,碧藍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