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木聽到顧水寒的話,怪異的藍色臉皮抽了抽。
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什麼叫不入流?他一直都是寒木裏最出色的好嗎?那些敢和他爭奪養分的同類,都被他分解吃掉了。
寒木看了一眼顧水寒,眼裏有隱隱的貪婪。
這丫頭的血這麼鮮美,又這麼細皮嫩肉的,吃起來的滋味一定很好。
顧水寒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惡心,皺起眉頭,眼裏有些殺意浮現。
她對人的喜憎一向分明,喜歡就拚了命的喜歡,不喜歡就毫不留情的離開,至於厭惡的東西......
顧水寒抬頭看了寒木一眼,如果實在是厭惡的不行,那就殺了!
她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不被外物所拘束,上一世也是因為這個性子被不少人所忌憚,而這一世更是重生到了這個以武為尊的大陸上,行事自然更加隨心所欲。
“大神,你退後,我來對付他!”
顧水寒向前一步,把帝君吾護在了身後,身上的混沌光芒熾盛的耀眼。
帝君吾愣了一下,看著眼前這道紅色的纖細身影,一時竟然愣住了,一股暖流從心底劃過,恰好撩撥了最深處的柔軟,。
“丫頭。”
帝君吾的聲音很輕,他沒想到,她竟然能為他做到這一步。
寒木的強大無可置疑,雖然之前被他重傷,後來又被顧水寒擊敗,可是他似乎得到了什麼天地靈物,本來寒木剩下的那點靈力不足以化為人形,可此時他不僅化出了人性,靈力明顯的提高了!
雖然不是全盛時期,可對付一個重傷的帝君吾和剛剛突破黃級的顧水寒,卻是綽綽有餘!
帝君吾眸光複雜的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身影,有些說不出來的情感。
他強大慣了,從來都是他擋在別人的麵前,卻從來沒有人會站在他前麵,為他去擋下那些傷痛,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帝君吾這個人是強大的,是絕對的碾壓!
可是此時有這麼一個丫頭,不管自己的實力如何,就冒冒失失的擋在自己麵前。
帝君吾垂了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道印訣已經結了一半,一旦印訣結成,他的實力就會恢複十之二三,但代價是他沉睡十年!
而帝君吾哪怕隻是恢複十之二三的實力,別說對上現在的寒木,就是對上全盛時期的他,也是絕對性的碾壓!
帝君吾眸光閃了閃,眼前的紅衣身影依舊倔強的擋在自己麵前,突然就覺得這個丫頭也許是可以的。
或許他該相信她?相信她自己可以戰勝寒木。
可是,帝君吾不敢賭,他怕自己的直覺是錯的,怕自己的一個錯誤的判斷就送了這個丫頭的命。
“丫頭,讓開!”他的聲音是一貫的肅冷淡漠,有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顧水寒愣了愣。
剛才她擋在帝君吾的麵前幾乎是一種下意識地行為,她本能地不想讓這個男人受傷,所以才會腦門一熱,做出自己平日裏絕對不會做出的衝動的事情,可是顧水寒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是這麼冷淡。
她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可是又不知道這股委屈是為了什麼,心裏酸澀的要命,可是麵上仍是冷淡的樣子,連聲音都比平日冷情了些。
“你受了重傷,如何擋他?”
“本座自有辦法。”
“辦法?你的辦法就是拿命去搏嗎!”
顧水寒背對著他,聲音已經有了怒氣。
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不讓自己給他療傷也就算了,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說什麼自有辦法?能有什麼辦法,傷的那麼重,巴巴地跑上去給人家送人頭?
顧水寒被氣得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死死壓住心裏的怒氣。
帝君吾聽到她的語氣含怒,有些愣了。
她生氣了?為什麼?
“丫頭,你讓開,你不是他的對手。”
他以為自己這是在勸她,可是他的聲線天生就清冷淡漠,此時受了傷聲音更輕,聽在顧水寒的耳朵裏不異於一句輕飄飄的嘲諷。
於是顧水寒炸了。
艸!他看不起她?
顧水寒怒氣上湧,不過也是,他這麼優秀,什麼人沒見過?自己不過是他漫長生命裏一個小小的插曲,甚至連一個波浪都不一定能翻起來。
想到這,顧水寒狠狠皺了皺眉。
他怎麼樣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們之間不過就是利益關係,她為他修複經脈,而他負責保護她。
顧水寒突然釋懷了。
這個男人最近頻繁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裏,甚至已經打亂了她自己的心境,她竟然開始在意起他來了!
顧水寒一驚。
殺手這個職業最忌動感情,她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第一個合作夥伴就是被他最愛的女人親手刺破了心髒,而自己的那個夥伴,在臨死前竟然還央求自己放了那個女人!
感情這種東西是最可怕的,顧水寒還記得自己的夥伴死了之後,自己震驚到幾乎麻木。
那個時候的顧水寒剛做殺手,還是懵懂的少女,還期待一段蕩氣回腸的愛情,可是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夥伴被愛人殺死,而那個女人有撞牆而死,她突然就對感情產生了厭惡。
為什麼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卻要互相折磨致死呢?從那以後,顧水寒的感情越來越淡,逐漸被人稱為殺人如麻的血修羅,而顧水寒自己,也在沒有碰過感情這個東西。
可此時,自己對這個異世界的男人,竟然有了那麼一絲感情。
顧水寒當然不認為那是愛情,再說了這個如同謫仙般的男人已經有了妻子......她隻是覺得那種失控的感覺讓自己很不舒服!
不能這樣下去了!
顧水寒皺了皺眉,腦海裏的種種想法不過是電光石火,寒木的眼裏依舊閃著貪婪的光,恨不得將他們拆吃入腹。
顧水寒回頭看了看,帝君吾的狀態並不好,可是他不是說他有辦法嗎?那就讓他來好了,反正他們之間隻是交易關係而已。
顧水寒行雲流水般的一退,將位置讓了出來。
“那就有勞大神了。”
語氣清淺,有著淡淡的疏離,像是對待其他人一樣。
帝君吾:“......”
這丫頭剛才還一副要拚命的樣子,怎麼轉眼就換了態度?
他不知道,這天下要論陰晴不定,還沒有人能比得上她顧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