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被她這一眼看的有些崩了,這麼多賬簿,寒天冥那個王八羔子早就弄走了一大半,自己再去哪兒給她找回來?
王二剛想開口辯解,就被顧水寒的眼神給看的縮了縮腦袋。
算了,自己還是老實的把所有的資產上報吧,至於賬簿的事,畢竟是寒天冥那個王八羔子轉移的,自己隻要老實交代,這個修羅閣下也怪不到自己頭上不是,大不了自己再挨一頓揍。
“王八先生,請吧。”
王二:“......”
他叫王二!那個血修羅就算了,到現在這個小子也這麼叫他,他剛要炸毛,突然被後麵一道涼涼的視線給冷的一激靈。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忍了!
王二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外強中幹,但好歹還是會看臉色的,而且他在算賬這方麵的確是個天才,條條理理,一點兒也不含糊。
而顧十一雖然沒有了記憶,卻也是極其聰慧的,王二隻是和他交接了一些事情,他就能舉一反三,將一些東西了解的透徹。
徹底交代完了,還是有許多賬簿不見了,顧水寒也心知肚明是寒天冥搞的鬼,抬眼看了王二一眼,聲音涼涼的。
“就這麼多?”
語氣裏有明顯的不滿,顯然是覺得少了。
王二本來就被她踹了一腳,此時身上還跟散架了似的疼,此時又對上她一雙冷冷的眸子,不由得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顧水寒:“......”
她有那麼嚇人嗎?不過就是隨口問了他一句,至於嚇成這樣,自己還能吃了他?
“王八,剩下的資產呢?”
王二此時的內心悲催的不行,他的確是這裏管賬的人,但和寒天冥是雇傭關係,本來是拿了寒天冥那王八羔子的錢來給顧水寒找不痛快的,這倒好,人家的不痛快沒找著,自己倒是被一口一個王八的叫,還差點兒把小命折在這兒,他心裏把寒天冥的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
“修羅閣下啊,小的隻是個下人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吧!”
王二這一嗓子嚎的突然,把顧水寒嚇得一楞,看著他是一臉黑線,這個人也太沒有下線了。
“寒天冥把資產都轉移了,分別在......”
幾句叭叭,就把寒天冥的所有小動作給抖落出來了,那叫一個幹脆,說完了之後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小的和寒天冥那個王八羔子沒有關係啊!”
顧水寒:“......”
顧十一:“......”
雲老:“......”
這人這麼不要臉的嗎?前一刻還狐假虎威的想要給顧水寒一個下馬威,後一腳就叭叭的去罵寒天冥,抱顧水寒的大腿。
“沒有關係就留在這兒給十一打打下手。”
王二這個人雖然無賴了點,但他管賬的手段倒是一等一的好,留下他也沒什麼害處,反而可以幫到顧十一。
“謝謝修羅閣下,謝謝修羅閣下!”
顧水寒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個人臉皮的確是厚。
“王八先生,有勞了。”
顧十一的聲音淺淡,卻讓王二的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悲催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就任由他一口一個王八的叫著了。
因為有一些東西要處理,顧十一和王二留在了那裏,而顧水寒嫌那些東西太過於枯燥無味了,於是一個人就先走了,而雲老自然也屁顛屁顛的跟在她後麵,離開了。
王二看著雲老狗屁膏藥一樣的纏著顧水寒離開了,不由得搓了搓雙眼,抬起胳膊戳了戳顧十一:“小子,我沒瞎吧,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雲老?”
顧十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應道:“你沒瞎。”
王二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王二是認識雲老的,不熟,但好歹比那些一知半解的人要了解得多,他記憶中的雲老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時他尚且年幼,雲老也還是意氣風發,本來不該是記事的年紀,卻生生因為那過於血腥的場麵而生生留下了印象。
青年時期的雲老,曾經一個人屠過一座城,那時雲老還不是煉丹師,隻是一個劍客,而就是他手裏的那把劍,活生生的屠了一座城。
戾氣深重,毫無善念。
那時的小王二記住了那個身影,而雲老的影子又總是和噩夢脫不開,直到他成年,才慢慢擺脫了那個夢魘。
後來他看到大名鼎鼎的第一煉丹師,發現就是當日屠城的那個人,一時心內震撼的不行。
那樣一個滿手殺孽的人,竟然成為了人人敬重的煉丹師,煉丹師,治病救人,普度眾生!
他無法將眼前這個滿臉堆笑的人和當年那個大殺四方的影子重合起來。
“真是雲老?不是我瞎?”他不確定的再問了一遍。
顧十一整理賬簿的手一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語氣裏無波無瀾:“是雲老,但你估計也是瞎。”
貨真價實的人站在那裏,還一遍遍的去問別人,不是瞎是什麼?
王二:“......”
“你才瞎!”
一本賬簿就往顧十一那裏扔,正中臉上。
顧十一黑著臉把賬簿從臉上拿下來:“王八,你活膩了?”
王二見事不好,一個跨步就要往外跑,被顧十一一手拎著後衣領拎了回來。
“再說一遍?”咬牙切齒。
“不瞎,閣下不瞎,嘿嘿嘿。”
“......”
顧水寒不知道那裏上演了一場鬧劇,身後跟著雲老,有些無聊。
這血域該逛的地方都逛完了,該立的威名也都立住了,一時間有些百無聊賴。
“小友,不如去寒舍一聚,你我討論討論煉丹一途?”
雲老也看出了他的無聊,開口就準備邀請她去討論醫術。
這老頭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興趣?他的煉丹術明明已經是這個大陸上最厲害得了,何必非要跟著自己一個小輩,給自己找不痛快?
“雲老為何對醫術一途如此的......樂此不疲?”
顧水寒一時找不到恰當的詞語來形容雲老對醫術的執著,問道。
“醫術一途,博大精深,老夫愛之深切。”捋著胡子,一副得道的世外高人的樣子,也許是眼裏的刻意裝出的淡泊名利太過濃鬱,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處顧水寒並沒有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