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了付籬零的話,笑道:“確實,三年時間過的還真快,這春試又要開始了。”
“不過春試一開始又是一堆事情要做了。”安逸王道。
皇上道:“這次春試朕親自監督,你先審理好陳尚書的案子和這次賊人事件善後。”
安逸王說了個是,皇上點點頭,隨後道:“陳尚書的案子之後詳細地彙報給朕。”
“是。”安逸王堅定地說道,他緩了一下接著道:“皇兄,這蘭妃又該怎麼辦呢。”
皇上冷笑一聲道:“她?看來還是不能留了,原本鄭將軍事件後,陳尚書很快速地轉移了陣地,支持朕,當時朝廷上那麼多人被罷官,朕想著給他一個機會,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對待朕的,看來他們是不會改變的,朕不可能留個禍害在自己身邊。”
“那皇上打算怎麼辦?”付籬零問道。
“畢竟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了,朕也不是這麼薄情的人,打入冷宮吧,隻要她老老實實,後半輩子也不至於缺吃少穿。”皇上道。
付籬零心中不免唏噓,這去了冷宮,也許還不如死了強吧,不過這也不是她管的事了。
從皇上禦書房出來後,安逸王便說要送付籬零回去,付籬零道:“我們宰相府也有馬車,就不麻煩王爺了。”
“你是在躲我嗎?”安逸王反問道。
“王爺此話怎講?”付籬零道。
“今日皇上說的話,零兒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若你覺得皇上沒有頒布聖旨,我可以去請旨,請你不要故意疏遠我。”安逸王臉上帶著痛苦的神色說道。
付籬零不禁感到有些難過,輕聲道:“並沒有躲你,隻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有些累而已。”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道:“等陳尚書的案子審理完,賊人下葬後,王爺能帶我去易煙姑娘墳前上一炷香嗎?”
安逸王聽了付籬零的話連忙道:“自然是可以的。”
付籬零微微一笑,說了告辭轉身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停了下來,但是並沒有轉身,“王爺若是想看宵兒,隨時都能來看,我並沒有攔著王爺不讓你來看自己女兒。”說完便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安逸王聽了付籬零的話輕輕笑了笑,慢慢跟著她的身後一起出宮了。
之後幾天付籬零都沒有再見到安逸王,想來陳尚書這個案子也不是這麼快就能審理完的,付籬零在家悶了幾天便想抱著孩子出去了,估計現在安京已經擠滿了來趕考的學子,因為最近事情比較多,付籬零都沒有關注,清輝也是剛剛考過了秋闈,先生本叫他下次再考春闈,但是付籬零卻讓他來考了,不管考沒考上,見見世麵也是好的,最近一直都沒有見到他,不知道學習的如何了,想到這裏,付籬零決定去看看清輝。
付籬零帶上幾個人便出去了,途徑思吾樓,看見裏麵人聲鼎沸的樣子,付籬零不禁笑了笑,以前還會進去玩,如今自己倒是沒有那個興趣了。
“王妃有興趣繼續進去看看嗎?”突然有個聲音說道。
付籬零轉頭便看見了蘇嶺南,笑道:“蘇大人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裏。”
蘇嶺南道:“對這裏,我也算是印象深刻了,第一次見到王妃的地方,那時候過於自負,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說了些頂撞的話。”
付籬零道:“文人嗎,都是有些傲氣的。”
“見了王妃,下官這傲氣就不敢有了,怎麼,今日王妃也想來物色一下有沒有人才嗎?”蘇嶺南道。
付籬零道:“那倒沒有,我不過就是經過這裏,順便看了一眼,便被蘇大人逮到了。怎麼,聽蘇大人的口氣,似乎是來物色人才的。”
“皇上的命令。”蘇嶺南小聲道。
付籬零笑著微微搖搖頭道:“那就不打擾蘇大人公幹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王妃慢走。”蘇嶺南躬身道。
付籬零離開後蘇嶺南便踏進了思吾樓,最顯眼的依然是宰相當年的那首詩,他輕輕笑了笑,也不知道心中想些什麼。
付籬零來到老先生的住處,請小廝通報,不多久便被小廝請了進去,付籬零拜見了老先生後直接去了清輝的院子,一進院子便聽見清輝讀書的聲音,付籬零慢慢停下來聽了一會兒,清輝的書童似乎是注意到了付籬零,低聲對清輝說了什麼,清輝連忙抬頭四下張望,看見付籬零時,眼中都有了神采。
付籬零走了過去道:“讀書不認真啊,還四處張望。”
“隻是聽說夫人來了,想確認一下而已,清輝已經許久不見夫人了。”清輝道。
“最近事多,你又在備考,不想打擾你,如何,有信心嗎?”付籬零道。
“唉,信心倒是沒有,不過托這點的福,倒是也不緊張,先生也說我入門晚,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就有這般進步已經不錯了,隻要認真學,以後總是會高中的,這次就當練筆,來日方長。”清輝道。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我也是怕你想太多,特地過來看看,想不到,你自己倒也明白。”付籬零輕輕笑道。
清輝道:“自然是明白,況且我年齡也不大,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倒也不求做官,隻是想試試自己的本事。”
付籬零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在清輝這待了一會,付籬零囑咐了一些事,便離開了。街上人多了不少,付籬零湊熱鬧逛了一會兒,買了寫小玩意給宵兒便回去了。
大概三日後,皇上下了聖旨,恢複了付籬零王妃的身份,並賞賜了一堆東西,都直接送來了宰相府,付宰相很無奈,想讓付籬零弄回王府,被付籬零推脫了,最終付宰相無奈,隻能將東西堆到付籬零的院子裏了。
之後又過了五日,安逸王親自上宰相府來接付籬零回王府,付籬零想拒絕,卻被宰相扔回去了,隻是說了句“不管如何,這是你自己的事,要解決自然是自己解決,拖著或者躲避都不是辦法。”
既然付宰相都這麼說了,付籬零隻好認命地跟著回王府了。
這次回王府安逸王並沒有讓她回自己那個偏院,又把人安排到自己的院子了,付籬零倒也沒說什麼,心安理得地住下了。
第二天安逸王下了早朝,便說帶付籬零出去逛逛,隨便看望一下朋友,付籬零便明白是什麼事了。
易煙與李公子的墓被安排在城外了無人煙的地方,墓碑上麵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但是卻擺著食物,香火都沒有滅,想來前不久應該有人來看望過。
“畢竟是亂臣賊子,皇兄願意為他們收屍就算任意了,這墓碑是不可能有的。”安逸王道。
付籬零輕輕笑了笑道:“臣妾自然是知道的,想必國公爺也明白的。”
被付籬零這麼一提醒,安逸王終於知道來上香的人是誰了,道:“這國公爺對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看的,若有感情為什麼這麼多年沒去找他,若說無情,又何必做到這個份上。”
“大概是有感情的,但是很多事是逼不得已的,所以也沒辦法吧,不管是這個孩子,還是孩子他娘,國公爺都是感情的,隻是環境不允許吧,想來他也覺得虧欠這個孩子,所以才暗中幫助他這麼多吧。”付籬零道。
“不知道當時李公子弄賭坊,國公爺是否知道與反叛軍有關。”安逸王道。
付籬零輕輕哼了一聲道:“若他知道,想必皇上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了,更不可能弄這個墳墓 ,弄這個墳墓不過就是安撫國公爺而已。”
安逸王聽了付籬零的話,輕輕歎了口氣道:“事事總是如此難料啊。”
付籬零看向旁邊那個更矮一點的墳頭道:“若真說可憐,我覺得最可憐的是易煙姑娘,從頭到尾不過都是一個被利用的角色,而她為了自己的愛,卻甘心被各種利用。”
安逸王順著付籬零的目光看去,輕輕歎了口氣道:“隻能說所托非人吧。”
付籬零道:“這李公子對她並非沒有感情,隻是自己都不知道罷了,直到易煙死的那一刻,不管如何,若兩人黃泉能夠相見,想必便能說清楚了吧。”
安逸王看著付籬零的側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最後輕聲道:“陳尚書的案子審理結束了。”
付籬零道:“如何?”
“被判處死刑,三日後午時行刑,陳佩兒作為幫凶,且原來對我下毒,也同樣被處以死刑,之前已經直接被聖旨休妻了。”安逸王道。
付籬零聽後笑道:“皇上還真喜歡下聖旨給你休妻呢。”
安逸王有些無奈,道:“我也發現了。”
付籬零笑了起來,也不再說什麼,安逸王道:“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可以從頭來過嗎?”
付籬零收斂了笑容,看著前方發呆道:“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了,如何重新來過呢,不過日子依然是要過下去的,我不會一直回憶過去,我向來是一個向前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