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幾人離開後,安逸王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付籬零在一旁將手抵在他太陽穴上,慢慢幫他按摩,“今日王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想必他們也懂了,隨他們去吧,估計也不敢煩皇上,最多找蘭妃娘娘商量,蘭妃娘娘自己的處境想必她也明白,也不敢太煩著皇上的。”
“希望他們能消停吧。”安逸王有些疲憊地說道。
“其實王爺也不必太在意這件事,這官官相護本就是常事,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家中有個人高升,自然要帶著全家族一起享受榮耀,所以急著往上爬的心態也就正常了。”付籬零道。
安逸王抬手抓住付籬零揉著他太陽穴的手,“雖然你總是和我說這些官場上陰暗的一麵,卻從來沒有利用過我做這些。”
付籬零聽後笑了起來道:“我真要利用王爺,也不會像他們這樣這麼明顯被人看破啊,再說了,我爹也是宰相,家裏的事,他自己就能解決,自然也麻煩不到王爺,倘若我爹什麼都不是了,王爺就會明白我今日說的話的。”
安逸王將她的手放在唇邊道:“被你利用我也心甘情願。”
付籬零笑了笑沒說話,旁邊立行轉向另一邊,對著偷笑的雲卷雲舒兩姐妹使眼色,讓她們一起背過身去,雲舒偷偷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因為安逸王的威脅,外加皇上不再提起這事,工部侍郎倒是真消停了,也沒再提這件事,安逸王與付籬零的生活總算平靜了不少。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又一次的進入冬天,付籬零拿著手爐看著外麵道:“這天估計也快下雪了。”
“是啊,聽說王妃殿下畏寒,今年王爺特地從深秋就開始給娘娘進補,不知娘娘今年感覺好一些了嗎?”雲卷問道。
付籬零看著她笑了笑,“該冷還不是一樣冷,不過今年身體確實好了挺多,王爺也快下早朝了,準備點暖胃的東西,今日早朝他沒吃什麼東西就走了。”
雲卷和雲舒輕輕笑了笑道:“是,王妃。”
不就安逸王便回來了,解下大氅,表情有些嚴肅,付籬零上前道:“王爺今日怎麼了,心情不太好啊,朝會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些遊牧民族簡直太過分了,消停了那麼久,突然要我朝送東西給他們,說是草原嚴寒,需要過冬的物品。”安逸王生氣地說道。
“他們也不是就這一兩年嚴冬了,憑什麼要我們給他們送東西。”付籬零道。
“原來鄭將軍還在,不管他是否真的叛國通敵,但畢竟還是有威懾在那裏,所以我們兩國也算相安無事,之前又想聯合西齊一起對我們發動戰爭,卻不想西齊自己發生內亂爭權,等新皇登基,對於以前的事又不認賬了,如今找了個亂七八糟的借口,想來開戰吧。”安逸王氣憤地說道。
“皇上怎麼說。”付籬零邊問安逸王,邊讓雲舒把煮好的燕窩拿上來,接過燕窩遞給安逸王,安逸王坐下喝了一口。
“皇兄自然也生氣,說那些野蠻人是沒事找事,要把他們打回去。”安逸王道。
付籬零看著安逸王道:“冬日裏打戰可不是什麼好事,即便是戰國時期,冬日也是休戰的,我看這些蠻族倒也沒有全心全意地想打,不過就是找找借口要點東西,與其派個將軍過去,不如派個足夠身份威懾的人。”付籬零說完看向安逸王。
安逸王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道:“你的意思是皇兄會派我前去?”
“怕是這樣,王爺還記得大牛吧,武狀元,我們王府出去的那位。”想到田大牛,付籬零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那家夥真的很有意思。
安逸王有些吃味,道:“自然是記得的。”
“她從考上武狀元後一直在邊關,對於這種小打小鬧的戰爭應該也熟悉了,如今那蠻族還如此,我想他們的意思並不在於冬天這場戰,怕是開春之後才會有一場大戰。”付籬零分析道。
安逸王道:“那我們應該如何辦,如今在戰場上能趕得上鄭將軍的就隻有你哥哥一人,付將軍鎮守西邊,雖然西齊新皇登基安靜了不少,但是難不保付將軍離開,他們會有什麼小動作。”
“我自然是猜得到這些的,所以這次戰不管如何,我們應該打,打到那些蠻夷放棄開春打戰的心思。”付籬零道。
“我明白了。”安逸王思考了一會兒對付籬零道,“今日下午我便請旨入宮。”
付籬零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下午安逸王便進了宮,回來後就回書房去了,付籬零想了一個,也去了書房。
付籬零看見安逸王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書在看,但是半天沒有翻一頁,付籬零便明白他大概是有什麼心事,她輕輕走過去,抽了安逸王手中的書,道:“王爺想心事還要拿本書當掩護啊。”
安逸王看向她,“沒,就是想來看看書。”
付籬零隨意翻了幾頁道:“王爺突然對著雜書感興趣了,不是從來都不看嗎,這好像還是我讓陌兒給我買回來的。”
安逸王有些尷尬,剛才就是隨手抓了一本書,沒想到居然是零兒以前買回來的。
“今日與皇上說了什麼嗎?”付籬零問道。
安逸王知道自己根本瞞不了什麼事,至少在零兒麵前是這樣的,他歎了口氣道:“今日你分析的那些,皇兄也差不多考慮到了,也確實如你所說,皇兄是打算派我過去鎮守,打戰的事還是讓田大牛上,但是真的到了那裏,我不可能白白看著,能為國征戰沙場,本就是每個男兒的夢想。”
付籬零笑了笑道:“我明白,王爺以前也說過。”
“這話我也對皇兄說了,皇兄一開始不允許,但是後來……”說到這裏停頓了,付籬零大概也猜到是什麼了。
“皇上是說,讓我跟著你去嗎?”付籬零問道。
安逸王有些鬱悶地說道:“我不同意,我說你本來身體就不好,那邊的嚴冬你根本就過不了,就因為這件事皇兄與我僵持住了。”
付籬零考慮了一下道:“其實我也不想去那裏,我去過一次,那次還是夏天,都差點死在路上,你們行軍大戰,我跟著始終不好,要不然這樣吧,我送王爺三個錦囊,按照順序,遇到麻煩的時候打開,如何?”
安逸王有些疑惑地看向付籬零,但卻也同意了,不管如何,他是相信他這位妻子的聰明才智的。
皇上最終還是拗不過安逸王,放了他去戰場,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那邊戰事緊,不得不讓他去了。
安逸王走後,付籬零在王府顯得無聊,便女扮男裝帶著侍衛去了常去的那家勾欄院。
老鴇一看到她就頭疼,偷偷將她拉到一邊道:“王妃殿下怎麼又來了,不是都很長時間沒來過了嗎?”
付籬零戲謔地說道:“媽媽忘了嗎,本宮前段時間一直在外地,在外地可是逛遍了大小妓院,這麼一對比啊,還是媽媽這裏最好了,最近有來什麼新姑娘嗎?”付籬零問道。
老鴇聽付籬零這麼一說,不免想到夏荷的事,黯淡道:“像夏荷這樣的姑娘,現在是少見了。”
付籬零愣了一下,垂下眼眸,什麼也沒說,老鴇看著付籬零的表情,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心疼,繼續道:“聽說王爺出門打戰去了,想必王妃一人在府上是無聊,今日我找個彈琴好的姑娘,給王妃解解悶吧,去二樓吧。”
付籬零倒也沒說什麼,就帶著侍衛上去了,侍衛守在門口,付籬零一人進去了,兩個小丫鬟在一邊伺候著,付籬零在屋子裏隨意地轉著,卻無意聽到隔壁房間說話的聲音。
“你說這安逸王去那麼遠打戰,對方是蠻夷子,如果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其中一個聲音說道。
“估計真出事了,第一倒黴的是宰相府。”另一個聲音說道。
“哦?何出此言。”
“陳大人,就直接和你說了吧,這次算是你陳家的一個機會,不管安逸王這次如何,隻要你照著我說的去做,你陳家一定可以平步青雲的,甚至不輸宰相府。”第二個聲音說道。
“我已經聽你的話,讓自己侄女跟著部隊去了,之後的事呢?”陳大人說道。
“之後就看她的手段了,回來之後的事回來再說,放心,我有兩手準備的。”出計謀的人說道。
付籬零聽到這裏微微一笑,對小丫頭道:“看來你這隔音不好啊。”
小丫頭解釋道:“我們房間隔音都還不錯,隻是因為這兩間本是一間房間,作為歌舞場的,後來改建了,就直接隔了塊木板,平時也主要用來聽曲,所以媽媽也沒太在意。”
付籬零看向她道:“小丫頭嘴巴倒伶俐,多大了。”
“回稟少爺,奴婢今年十二了。”小丫頭說道。
付籬零隨意與丫頭說了幾句,一位妙齡女子抱著琵琶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