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愣愣地看著她，隨後搖頭道：“不會的，少爺說過了，即使無法娶我為妻，也一定會納我為妾的。”
鄭墨怡看著她，突然覺的有些悲哀，果然是女子不能喜歡上別人，喜歡上了就是輸了，鄭墨怡想到這裏輕輕歎了口氣道：“他是我哥哥，你覺的我了解他還是你了解他呢。”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繼續說道：“原來我找他談過關於你的事，我說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所以不希望看到你受傷，讓他娶你。”
凝兒聽後呆呆地看著鄭墨怡，鄭墨怡輕輕歎了口氣道：“他當時沒有回答我，可是在我爹決定將我嫁給王爺的時候，我身邊的貼身丫鬟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可是他卻對父親力薦，讓你作為我的陪嫁丫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陪嫁丫鬟是不能夠再嫁回去的，他這麼做的意義已經很明了了吧，你還相信著他嗎？”
凝兒愣愣地看了鄭墨怡很久，最後低著頭小聲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不告訴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說完凶狠地看著鄭墨怡，在這一刻鄭墨怡終於明白，其實她是知道的，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安逸王看著凝兒道：“本王沒這麼多時間，快點說。”
凝兒看著安逸王一會低聲道：“我不知道，藥是那個叫柯誌遠的給我的，他隻是說想和我聯和殺了付籬零，還說如果要是事情敗露，要立刻把藥全部處理掉，這樣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王妃了，其他的我全部不知道。”
安逸王皺著眉頭看著她，隨後讓下人將她帶下去看起來，說完站起來要走，卻被鄭墨怡攔住了，“王爺打算怎麼處置凝兒。”
安逸王看了她一眼道：“你應該很明白了吧。”
鄭墨怡低頭沉默了一會道：“即使要殺她，也別讓她太痛苦了。”
可是侍衛剛將凝兒拉到門口，凝兒突然吐了一口血，就這麼直愣愣地倒了，侍衛連忙探查她的鼻息，發現已經沒有呼吸了。
侍衛連忙回頭單膝跪下道：“啟稟王爺，犯人死了。”
安逸王皺著眉頭，隨後想起凝兒說他將毒藥全部吃了，難道是毒發了？但是未免太巧合了。
“立行，你去把劉太醫請來。”
立行應了一聲就出門了，沒多久劉太醫便被立行帶來，劉太醫剛想請安，就被安逸王拉起來。
“禮就免了，劉太醫，你看看這個丫鬟是不是和王妃中了一樣的毒。”
劉太醫連忙拿出藥箱診斷，隨後跪下道：“這位姑娘體內似乎有與王妃相同的毒，但是毒發卻並不是因為那毒，因為那是種慢性毒藥，隻要量不夠，是不會致死，這位姑娘中的鴆毒，立刻毒發，請問王爺，這位姑娘死前接觸了什麼？”
安逸王慢慢眯起眼睛，隨後看向拉著她的侍衛，侍衛連忙跪下道：“屬下並不知情。”
安逸王看著侍衛，想著他應該不至於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人，但是凝兒死的離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柯誌遠，到底是誰殺他。想到這裏，安逸王突然一陣驚心，總覺得自己害怕去接觸真相。
正想著，下人來報，說是蘇嶺南求見王爺。王爺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帶他去書房。”
下人應了一聲退下了，安逸王這才發現鄭墨怡還在一邊，想到這兩天的事，心中有些內疚，他走到鄭墨怡麵前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這兩天也累壞了吧。”
鄭墨怡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複雜，如果真的不再愛我，請不要再對我溫柔了。她輕輕閉上眼睛，這句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讓立行送走劉太醫，安逸王往書房走去，卻在書房門口看見蘇嶺南將手背在身後看著走廊上的畫。
“為何不進書房？”安逸王上前問道。
蘇嶺南似笑非笑地看著安逸王道：“王爺，能否出去一敘。”
安逸王懷疑地看著他，蘇嶺南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安逸王讓蘇嶺南自己選地方，而蘇嶺南選的地方也讓安逸王有些驚訝，是思吾樓。因為不是科舉期間，思吾樓顯得有些冷清。店小二看見兩位身穿華服的男子進來，連忙將兩人引入二樓雅間，蘇嶺南要了一壺茶便讓小二不要進來打擾，小二連忙低聲說是後離開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王妃就是在這裏，那時候我是真覺得她也是來相夫的富家小姐。”蘇嶺南道。
安逸王皺著眉頭有些不悅，蘇嶺南不等安逸王說話接著道：“王妃對我有知遇之恩，且我對王妃的才華欽佩不已，這次王妃遇刺的事我也很痛心，不知王妃現在情況如何？”
說到這個，安逸王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不知道，劉太醫隻說毒性隻能壓三天，今天已經第二天了，依然一點頭緒也沒有。”
蘇嶺南看著安逸王道：“是真的沒有頭緒還是王爺不願意去想。”
安逸王看著蘇嶺南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語氣冰冷地讓人寒顫。
“刺殺王妃的凶手在王爺手上吧，既然沒有交給大理石，那就是默認王爺可以隨意對他用私刑，我與他也算相識，畢竟科舉期間我與他同住一間旅店，他為人膽小，想必不需要多少私刑就能讓他招供，為何王爺現在仍然一點頭緒都沒有呢？”蘇嶺南似有所指地說道。
安逸王看著他，想從他眼中看出點什麼，結果卻怎麼也看不出來，如果說當年他還是心高氣傲，一點激將法就能套出他的話，如今在邊關磨練了近兩年，內斂了不少，但是城府似乎也深沉了不少。
“他被殺了，殺他的人並沒有抓到。”
“我剛才說了，他是一個膽小的人，即使王妃處處針對他，他也不敢去做刺殺王妃這種事，王爺難道沒有往這方麵想嗎？”蘇嶺南繼續循循善誘。
安逸王想起柯誌遠臨死前的話，他背後有人這點毋庸置疑，而且交給凝兒的毒藥，應該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弄到的，他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想到這裏，之前那種從心底出現的惡寒再一次襲滿全身。
“王爺其實比誰都明白，隻是不願去想，不想去相信罷了。”蘇嶺南道。
“那他……為何要殺零兒，最初不是他將零兒插入我身邊的嗎？”安逸王閉上眼睛，認命地說道。
“往粗裏說就是伴君如伴虎吧，往細裏說就是王妃太聰明了，且讓人產生了懷疑，這間隙一旦出現，就永遠無法彌補了。”
“間隙，什麼間隙？”安逸王問道。
蘇嶺南笑道：“以前王妃說王爺被保護的很好，什麼黑暗的東西都不曾接觸過，如今我是相信了。王爺真是命好啊，總是有人替你擋去了黑暗，從前是皇上，而後是王妃。”
安逸王有些生氣地眯起眼睛，“老實回答本王的問話。”
蘇嶺南笑了笑道：“當年皇上將王妃放在你身邊，除了拉開你和鄭將軍的距離，牽製宰相之外，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原因，他希望王妃能幫你建功立業，讓你做個有功勳的王爺，不會被人落下口實，一開始效果很好，從押運銀兩解救災民，懲治貪官汙吏，科舉閱卷，收集證據緝拿鄭將軍，這些都是你的功勞，但是我想實際上王妃在中間幫了不少忙吧。”
安逸王愣了一下隨後道：“基本都是她做的，我什麼也沒做，我才是那個一事無成的人。”
“王爺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我想王妃也是覺得王爺有過人之處，才會如此幫您吧。”蘇嶺南頓了一下接著道：“以下是我的猜測，王爺可就當故事聽聽。”
安逸王點點頭，認真地看著蘇嶺南。
“王妃這個人太聰明了，皇上自然比誰都了解，在幫皇上做事的同時，王妃應該提過不少要求，其中肯定有不少觸了皇上的逆鱗，別的不說，其中一件鄭家被抄家，而側妃娘娘卻安然無恙，這不是皇上的性子，那麼一定有人去替側妃求情了，但是皇上絕對不會肯善罷甘休的，所以王妃當時應該用了自己的功勞向皇上討獎賞，皇上雖然同意了，但是心裏肯定不開心，對王妃自然也就開始有了間隙。”蘇嶺南說完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安逸王聽到這裏隻覺得痛心，那個時候他心裏怨著付籬零，根本沒想過她為自己做了那麼多，如今想來，一切都是他的錯。
“之後王妃擅自離開了王府，去了西齊，甚至幫著晉安候登記，這在皇上心裏就不是一個疙瘩那麼簡單了，我想，皇上當時讓王妃去尋寶的時候是想試探王妃，結果王妃卻說沒有寶藏，自然讓皇上對她的懷疑達到了極點，對於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您覺得皇上會怎麼做？”蘇嶺南反問道。
“你怎麼對這些事這麼清楚，你不是一直在邊關嗎？”安逸王道。
“下官回京後就拜宰相為師了。”蘇嶺南說的雲淡風輕。
安逸王了然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