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裏幾乎人人都聽過付籬零這個名字。
不僅僅是因為她是當今丞相的掌上明珠,更是因為她真是惡名在外了。
一個女子不好好在家呆著,偏偏喜歡逛妓院,喜歡欺淩霸市,無聊就帶上一群人上街溜達,即使是達官貴人也沒見她讓過誰,但礙於她父親的麵子,也沒人敢得罪她。
付籬零是當朝的丞相最小的女兒,並且還是嫡出。
父親對這個女兒更是溺愛過頭,基本不會過問女兒做的事,當朝皇帝從九歲那年登基受過宰相不少幫助,對於他的事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付籬零所在的國家是東齊,西邊還有一個西齊,這原本是一個國家。
但因為兩百多年前的一場政變而使得國家一分為二,而兩邊為了吞並對方也長年打仗,付籬零的親哥哥便很早就去了戰場,雖然驍勇善戰,但手上的兵權並不是很大。
東齊的兵權主要還是在鄭大將軍那,鄭將軍與付宰相一樣,從皇帝很小的時候就扶持他一直到現在,兩人一文一武,皇帝更是對他們信任有加,不過時至今日,兩人似乎也出了不少摩擦。
但幸運的是,鄭將軍經常在外,兩人見麵機會並不多,也就減少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付籬零一早起來在府裏轉了兩圈就想出去,結果被管家攔了下來,“大小姐,今天又要出去玩啊。”
付籬零看了他一眼道:“我們家的大小姐早就嫁人了吧,我好像已經排到第五了吧。”
管家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但顯然沒有放她出去的樣子。
付籬零看了他一眼道:“我今天沒打算鬧事,就是聽說蘭香館來了新姑娘過去看看。”
管家明顯嘴角抽了兩下道:“那小姐還是帶著人出去比較好,萬一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付籬零一臉不爽地說道:“帶著那些粗人一點意思也沒有,我讓陌兒跟著就好,不要再囉嗦了。”
管家最後歎了口氣讓付籬零出去了,付籬零帶著陌兒出了家門徑直往蘭香館走去。
陌兒跟著後麵道:“小姐,我們幹嘛老去那種地方啊,這對您的名聲不好吧。”
付籬零一點也不在乎地說道:“我的名聲早就爛了吧,反正我也無所謂,若什麼事都在意別人的目光,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這是我爹教的啊。”
陌兒聽後低著頭沉默了,兩人沒多久就到了蘭香館。
老鴇看見付籬零便連忙迎了上來,雖然剛開始看見女子進妓院很奇怪,但久了就無所謂了。
隻要有錢,男的或者女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付大小姐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啊,我們都還沒開店呢。”
“無聊啊,一早起來就沒事幹,聽說你這來了新姑娘所以過來看看,你不會要趕我吧。”付籬零道。
“怎麼可能。”老鴇笑的一臉燦爛,“付大小姐肯來是我們的福氣啊,您請進。”
付籬零完全不在乎地踏進了蘭香館。
老鴇為她準備了歌舞,她在這一呆便是一天。
陌兒有時候很不理解自家小姐,若是來看歌舞的話,為什麼不能在自己家,非要跑到這種地方。
但她從來沒有問過,因為有些事情他們這些下人是不用知道的。
“你過來。”付籬零指著一個人說道。
那個女子抬頭看了付籬零一眼並沒有動。
付籬零笑了笑讓所有人都先出去了,當然也包括她的貼身丫鬟陌兒。
所有人都出去後付籬零來到那個女子麵前,女子依舊一言不發。
付籬零突然笑了起來,隨後道:“我喜歡你彈的曲子。”
女子看了付籬零一眼,一臉鄙視地說道:“這個世道還真是沒救了,一個女子也沒有廉恥,來這種地方。”
付籬零笑了笑道:“你這是罵我還是罵你自己。”說著圍著女子轉了一圈道:“很好奇我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
女子沒說話也沒看她,付籬零笑了笑道:“因為很有趣啊。”
女子聽後憤怒地看著她,而她隻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女子氣的站起來摔門而去,隨後陌兒便進來了,“要不要去和老鴇說說。”
付籬零一人坐在那倒了杯酒道:“說什麼,沒什麼可說的吧,陌兒,我爹以前就說我為什麼不是男兒身,不然和他年輕時是一個樣呢,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麼說的嗎?”
陌兒搖搖頭,付籬零接著道:“當時我說大概老天就是怕這樣才讓我是女兒身的。”
陌兒聽後笑了起來,“那老爺當時肯定氣死了。”
付籬零搖了搖頭,“他沒生氣,因為他知道我說的是事實,你很納悶我為什麼一直喜歡往妓院跑吧,因為在這裏沒有人一天到晚看著你啊。”
陌兒聽後沉默了。
付籬零拿著杯酒坐在窗前看著樓下的人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陌兒雖然從很小就照顧付籬零了,但那麼多年依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一個人望著窗外,一個人候在一旁,誰也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樓下很大的吵鬧聲,付籬零站了起來道:“樓下似乎很熱鬧啊,下去看看。”說著便已經往外走了。
走出屋門,付籬零站在走廊上往下看。
看見一個人拉著剛才那位姑娘,而那位姑娘一臉嫌惡地想推開他,老鴇似乎也在旁邊勸說什麼,但男子身邊的隨從似乎已經先一步行動拉開了老鴇。
付籬零就像看戲一樣看著這一幕。
就在男子拉著那位姑娘往樓上走的時候,付籬零走了下去攔住了他。
男子看見她時愣了一下,隨即yin笑了一聲道:“沒想到這裏還有這樣上等的貨色。”說著把那個女子推開,作勢要上前拉住付籬零,陌兒先一步攔住了他。
“你知道我們小姐是誰嗎。”陌兒嗬斥道。
男子笑著道:“在這種地方的女人還裝什麼清高。”
剛說完被他推開的那個女子臉色便變了。
付籬零聽後笑了笑,走到那個女子麵前將他扶起來。
看著男子道:“能在京城鬧點事的人,應該都不簡單吧,不過你也知道,這是京城,一塊石頭砸下來,十個裏一半都能砸中個侯爺,你說你有什麼資本在京城鬧事呢。”
男子看著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臉色變了。
付籬零接著道:“看來我的名聲還真是壞到家了,這麼一提醒就讓別人知道我是誰了。”
聽了付籬零的話似乎更驗證了男子的猜想,他臉色變的更難看。
付籬零微笑地看著他道:“你決定吧,想要什麼樣的處罰。”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拳頭朝付籬零的臉打了過來。
而付籬零隻是微笑地看著他,就在拳頭快碰到付籬零臉的時候陌兒抓住了男子的手腕,突然用力一扭,男子因疼痛而扭曲了臉,單膝跪了下來。
就在陌兒想接著教訓他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陌兒的手腕,付籬零和陌兒都順著這隻手看了過去,一個男子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已經夠了吧。”男子冰冷地說道。
付籬零笑了笑,讓陌兒住手,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蘭香館。
回到府上便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起來難得地沒有出門,隻是在書房看書。
而另一方麵,付丞相在早朝後被皇上叫到了禦花園賞花。
“最近禦花園的蓮花長的真是妖嬈,所以請丞相一起來欣賞。”
皇上坐在涼亭裏對對麵跪著的人說道,“丞相快起來吧,坐在這賞一會花。”
付丞相站起來在皇帝身邊坐了下來,皇帝邊看著湖裏的蓮花邊說道:“今天早朝夏尚書參了你一本,說你管教無方,任由兒女在外胡來。”
付丞相低著頭不說話,皇帝接著道:“丞相也應該知道他指的是誰吧,原來就聽說丞相寵溺幼女,沒想到這麼厲害啊。”
“是臣管教無方,回去後一定重罰小女。”付丞相道。
皇帝聽後笑了起來,隨後道:“朕並沒有這麼說,而且丞相女兒這性子朕還挺喜歡的。”
付丞相抬頭看著皇帝,皇帝隻是笑了笑道:“丞相愛女今年也年芳二八了吧,是時候該許人家了吧。”
付丞相連忙道:“小女頑劣,恐不易許人,還是過些時日吧。”
皇帝笑了笑道:“嫁人了自然就會收斂了,而且朕也相信丞相的千金是一位明理的人,丞相也別急著拒絕,先聽聽朕指的這門親事再說。”
付丞相低著頭沒說話,皇帝接著道:“朕同母的弟弟安逸王一直未娶,現在也到了該娶妻的年齡,你意下如何,當然是作為正妻,安逸王妃的身份嫁入安逸王府。”
付丞相似乎是早意料到了,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之色,隨後道:“皇上應該知道安逸王與鄭家的千金兩情相悅吧,何苦拆散他們呢。”
皇帝聽後大笑了起來,“沒想到丞相這把年紀了還會關心這樣的事啊,既然知道,你就應該知道朕不會容許的,在朕看來,這天底下也未必能找出與丞相一樣聰明的人,你縱容女兒胡作非為無非是不想朕為她指婚,而令愛也蕙質蘭心地明白你這點,所以才這麼任意妄為,但這門親事丞相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付宰相低著頭道:“皇上厚愛,臣並沒有皇上說的這般聰明,隻是王爺未必會答應啊。”
皇上輕輕笑了笑道:“朕自然有辦法讓他答應,丞相回去準備準備吧,不久這聖旨就會傳去府上了。”
付丞相跪下告退了,而皇帝隻是看著湖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