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程園內一片寂靜。
唐洛洛緩緩走進院子,隻見大院空無一人,輕喚兩聲也無人應答。
她眉頭輕皺,一路朝主屋的方向走去,來到屋前,卻連所有的房屋都關著門,她上前抬手敲了敲門:“三嫂嫂,你在嗎?”
許久,無人應答。
奇怪,難道沒回來?
她又喊了幾聲,裏頭仍舊安靜如期。
看來是真的沒回來,去別的地方找找好了。
吱呀——
她剛轉身,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開門聲,她猛的回頭,隻見司空婉兒正垂著頭站在門口,一語不發。
“三嫂嫂,原來你在啊,我還以為你沒回來呢。”她走到婉兒身前,卻發現她已滿臉淚痕。
見唐洛洛楞楞地看著自己,婉兒這才意識到臉上的淚水還未擦幹淨,她連忙用帕子按了按臉,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猶豫了一會才開口:“剛才我三哥的事……”
不等她說完,婉兒就打斷她:“我知道,他隻是一時情急,不是有意的,你不必擔心,我不會放心上的。”
“真的?”唐洛洛欣喜地看著她。
婉兒輕輕點頭:“和他相處這麼久,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裏有數。”
聞言,唐洛洛才鬆了口氣:“這就好,你能懂他就太好了,他從小就這般,遇到急事容易衝動,等冷靜下來就好了。”
“嗯。”婉兒扯出一抹笑容:“我有些累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你好生休息,等三哥哥冷靜下來,他會來找你的。”
寒暄兩句,她就走了,一根經的她並沒有發現,從頭到尾,司空婉兒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笑意。
剛走出程園,一隻手突然從身後冒出,摟住她的腰。
“啊!”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然,還未打到對方,她的手就被一隻打手鉗製住:“怎麼,你要謀殺親夫嗎?”
鳳笙離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身後的人不是鳳笙離又是誰?
“你不是先回院子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裏?”她有些詫異。
“不放心某人。”說罷,摟著她往回走。
聞言,她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已經和婉兒說好了,她不會在意三哥哥那些話的。”
“是是是。”
“你不相信?”鳳笙離敷衍的態度讓她十分不爽:“我真的已經說服她了。”
鳳笙離邊拉著她走邊說:“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快回去,要下雨了。”
“我是說真的!”
話音剛落,鳳笙離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不知鳳笙離想作什麼,她下意識地閉上嘴巴,誰知鳳笙離快步朝她走來,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把她攔腰抱起。
“誒誒誒……”她手腳並用地折騰著:“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要下雨了。”他還是那句話。
話音剛落,唐洛洛就感覺自己騰空飛起,下一瞬間,已然到了空中,嚇得她趕緊閉上眼睛。
頃刻,耳邊的風聲突然停了。
她疑惑地摸了摸鳳笙離,仍舊不敢睜眼。
鳳笙離看到她這如瞎子一般的舉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到了。”
睜眼的瞬間,隻見一顆水珠從她的眼前劃過,緊接著,天空傳來一陣悶雷聲。
嘩啦啦——
雨滴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從天上掉下來,打在地上,一陣灰塵味充斥著整個院子。
“真的下雨了……”她呆呆地看著外麵的朦朧景色,一時間,那些煩惱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進去吧,外麵涼。”鳳笙離拉著她進了屋。
與外麵的溫度相比,房裏確實暖和些。
走到桌前,她坐下倒了一杯茶:“你怎麼知道要下雨了?”
“直覺。”
這是什麼說法?“我的直覺怎麼感覺不到?”
“可能是因為比較笨吧。”鳳笙離一臉認真地說。
“……”唐洛洛決定下次再也不問他這種問題了。
正想著,坐在她身旁的鳳笙離突然起身,朝書桌的方向走去,利索地拿出一張宣紙擺在桌上,並拿出了一根墨條。
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她心底升起。
果然,鳳笙離把一切擺好,就對她招了招手:“恰好今日涼快,你的心也能靜些,過來把字練了。”
“離哥哥,我字不好不是因為心不靜,是我的字本來就不好的。”話音剛落,鳳笙離就朝她看了過來。
感受到那帶著一絲威脅的目光,她隻能投降:“好吧,我來。”
這邊,唐洛洛被鳳笙離逼著練字,氣氛倒也還過得去,而陶文秀那邊,卻是十分沉重。
唐洛洛和鳳笙離離開之後不久,唐安旭兩兄弟也走了,隻剩唐安皓一人坐在房裏陪著陶文秀。
幽暗的房間裏,唐安皓神色凝重地看著床上安靜躺著的人,一語不發,外屋的丫鬟見他在裏麵,也不敢進來,隻能安靜地在外麵守著。
大雨持續了半個時辰才緩緩停下。
此時,床上的為輕輕動了一下,唐安皓聽到動靜,立即站了起來,上前問:“文秀,你醒了嗎?”
陶文秀緩緩睜開眸子,看到眼前的唐安皓,先是一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說什麼傻話,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見陶文秀掙紮著要起來,他連忙上前扶她,貼心地幫她把一個枕頭墊在她身後:“小心點。”
剛坐起來,陶文秀意識到自己沒有梳妝,連忙捂住臉:“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醜,要不……你先出去,我梳個妝……”
見她要下床,唐安皓連忙把她按住:“你才剛醒,就不要折騰了,趕緊躺好。”
“可是,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般難看的樣子。”她把頭瞥向裏頭,不願意讓他看。
唐安皓無奈歎了一口氣:“我們從小便認識,那時你也是不施粉黛,你素顏的模樣,我早就習慣了,何必遮掩呢。”
“是啊,我們自小就認識。”她眸子暗了暗:“卻沒想到,最後卻走到了這一步。”
她說的是什麼,唐安皓心裏很清楚,他抿了抿唇,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也許此時什麼都不說,對兩個人而言,才是最好的。
見他不說話,陶文秀又道:“你在我院子裏這麼久,婉兒怕是會擔心你,如今我醒了,你回去吧。”
“沒事,我再陪陪你。”說罷,他起身對陶文秀說:“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