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皓從花園出來,匆匆朝大堂的方向走了過去,不一會,陶文秀也走了出來,一雙眼睛有些紅腫,明顯剛才已經哭過了。
等兩人都走遠,鳳笙離才拎著唐洛洛從樹上跳下來,見她肩膀上有幾片葉子,便拍了拍:“走吧,我們回去。”
途中,唐洛洛一句話也沒說,直到自己院子門口,才突然停下腳步:“文秀姐姐不會真的尋短見吧。”
三哥哥剛才那句話太傷人了。
鳳笙離回頭看了她一眼:“放心吧,你那文秀姐姐可不是這種柔弱的女子,當下,你應該擔心的是你那正牌的三嫂嫂才對。”
“婉兒?”這關婉兒什麼事:“難道婉兒也會尋短見不成?”
鳳笙離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又歎了一口氣:“罷了,回去吧,如今你什麼都別管,且先養好身子,身子比一切都重要。”
“那三哥哥他們怎麼辦?”
“隨他們去。”
自從在後花園聽到唐安皓和陶文秀的對話之後,唐洛洛每每看到唐安皓三人,表情都及其不自然,有時不知該如何麵對,幹脆轉身就跑,弄得三人一頭霧水。
而唐安皓自那日起,對陶文秀的態度也越來越平淡,甚至不再與她有眼神交流,即便是有,也會刻意避開。
他這麼做是為了避嫌,不讓司空婉兒在侯府太難堪,然,他卻不知道,他的這番舉動在婉兒的眼中,是欲蓋彌彰。
當日,眾人一起用完晚膳,唐安皓起身離開,婉兒見此,連忙追了上去:“皓哥哥,等等。”
前麵的唐安皓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怎麼了?”
“可否……”她不停地擰著手裏的帕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此時,陶文秀恰好從大堂出來,看到兩人正在講話,腳步一頓,但很快,她又抬腳朝唐安皓走去:“安皓,我……”
“婉兒,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走吧。”說罷,越過陶文秀,徑直朝花園的方向去了。
婉兒見此,連忙對陶文秀福身,小跑地跟上唐安皓。
站在原地的陶文秀雙手緩緩握拳,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頃刻,花園內,石桌旁。
“坐”唐安皓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司空婉兒看了一眼那個石凳,猶豫地坐了下去,雙手不停地絞著帕子:“那個……有件事,我想問一下皓哥哥的想法。”
“你說。”
聞言,她緩緩抬起頭,目光直視唐安皓:“對於皇後,皓哥哥是如何看待的?”
唐安皓眉頭輕皺:“你這話是何意?”
“其實,那日皓哥哥與皇後娘娘的話,我都聽到了。”婉兒垂著眸道:“我知道你們曾經十分恩愛,若非楚王讓她嫁給皇上,她也不會與你分開,你們……還互相愛慕對方,是嗎?”
這一番話,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雖然她不想挑明這件事,但是,這事不說清楚,她的喉嚨永遠像卡了一根刺,不得安寧。
“你為何會這麼想?”唐安皓握住她的手:“自然不是,我們之間從她嫁給鳳天元開始,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皓哥哥,你還是沒有說實話。”她苦笑地搖了搖頭:“若當真沒關係,你當初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皇宮救她呢?你對她分明還有情的,對不對?”
“不對!”唐安皓激動地抓著她的肩膀:“婉兒,你聽我說,不管外麵的人怎麼說,你如今已經是我的妻子,即便文秀在這裏,也不代表什麼,她隻是暫時住在侯府的人,遲早都是要走的。”
司空婉兒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不知道唐安皓的這番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她太了解他們的過去了,正因為如此,才不敢相信唐安皓已經完全放下陶文秀。
以前她覺得,隻要能留在唐安皓身邊就好,可如今,如果唐安皓心裏沒她,她實在不知道她有什麼勇氣能在這個侯府待下去。
“婉兒,你說句話啊。”見她低著頭,唐安皓搖晃了她一下。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她紅著眼睛。
“可以。”他把司空婉兒攬入懷中:“你可以一直相信,你要相信,既然我選擇了你,就不會後悔,更不會負你。”
聞言,她哽咽地抱著唐安皓:“謝謝你。”
謝謝你選擇了我。
另一邊,唐洛洛正趴在床上讓鳳笙離給她上藥。
“嘶……”藥膏剛觸碰到唐洛洛的皮膚,她就倒抽了一口氣:“疼,你輕點兒!”
鳳笙離連忙把手縮了回來,心疼地看著她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輕聲問:“很疼嗎?”
“很疼。”
鳳笙離看了一眼房間,目光落在桌上的點心上,他伸手把點心端過來,放在唐洛洛的麵前:“那你先吃點東西,分散一下注意力。”
唐洛洛眼睛一亮:“離哥哥,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見她這麼說,鳳笙離就知道自己可以下手了。
“嗯!”剛下手,她又發出了聲音。
鳳笙離嚇得立即停手:“還是疼?”
“這個桃花酥好吃,明日再讓人送些過來。”唐洛洛舉起手中咬了一口的桃花酥給他看。
他嘴角隱隱抽了抽,頗為無奈:“是是是。”
多虧那一盤桃花酥,他上藥才順利許多。
上完藥,他小心翼翼地幫她纏好紗布,一切弄好後,才鬆了一口氣:“明日切不可再到處亂跑了,若是再出汗感染了傷口,那可是要命的。”
“嘿嘿,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
鳳笙離捏了捏她圓嘟嘟的臉:“有我在也不能如此胡鬧,回城的大家都在等我們回去,你要趕緊把傷養好,別耽誤了行程。”
“若是著急,你先回去不就好了。”唐洛洛邊啃著桃花酥邊說:“我又不會領兵打仗,還不如在這裏養傷。”
聞言,鳳笙離手中動作一頓,眼底滿是威脅的神色:“你說什麼?”
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她突然一愣。
“我說……”她賠笑道:“我自然是要與你一同回去的啦,不然萬一你想我,又見不到我,那可如何是好。”
“我堂堂男子漢,豈會把兒女情長放在心上。”他冷哼道。
唐洛洛十分識相,立即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攬:“是我兒女情長,是我舍不得你,你千萬不要拋下我獨自離開。”
鳳笙離輕輕咳了一聲:“既然你這麼求我了,那我就勉強等等你。”
聽到這話,唐洛洛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男人果然是最讓人難以捉摸的動物,一會說一種話,以後她說話還是小心點為妙。
“對了,方才我看到你三哥和婉兒去花園了。”鳳笙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