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可有馬車?”
“若是寨子裏能用得上馬車,我們也不至於做打家劫舍的勾當了。”山賊頭頭歎了一口氣:“不過雖然沒有馬車,但牛車還是有的。”
他指了一眼後麵放了許多家當的粗使牛車,上麵還坐著幾個晃著腳丫子的小孩。
鳳笙離看了一眼,雖然樸素了些,卻也能坐人,便問:“可否讓內人在馬車上善左休息,她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原來是城主夫人,失敬失敬。”山賊頭頭倒還算上道,豪爽地說:“既然是城主的人,那自然是可以的。”
說罷,轉頭對身旁的小跟班說:“二虎,把一輛牛車騰出來,讓城主夫人休息。”
“寨主,那上麵可都裝著我們的家當呢。”小跟班湊到他耳邊小聲提醒。
那可是他們好容易存下來的東西,就這麼丟了,他看著都覺得肉疼。
山賊頭頭聞言,沒好氣地拍了一記他的後腦勺:“那點東西值什麼錢,到了回城再置辦就是,快去!磨磨唧唧的,跟娘們兒一樣。”
被打的小跟班委屈地摸了摸後腦勺,轉身卸貨去了。
鳳笙離看了一眼小跟班嘴裏說的‘家當’,不過是些鍋碗瓢盆,雖不值什麼錢,但是在這些山賊的眼裏,卻也是生活的必需品。
現在丟了,去回城重新再買,也要花不少銀子。
“等到了回城,家私就由我來為你們置辦吧。”也算是彌補了這些家當。
山賊頭頭受寵若驚,隨後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們雖窮,但這些小東西還是買得起的,城主不必在意。”
“無事,既然這些家當是因我而丟,那就該我來賠償,寨主不必客氣,置辦一點家私對我而言,並非什麼難事。”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山賊頭頭若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他隻好對鳳笙離抱拳道:“那就勞煩城主了。”
“客氣。”
直到被送上牛車,唐洛洛才猛然回過神來,這不是夢!
“婉兒,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她愣愣地轉頭看向司空婉兒,滿眼的茫然。
不是說山賊已經走了嗎?怎麼如今又回來了,而且還加入了他們前往回城的隊伍?
聽剛才那個絡腮胡大叔和鳳笙離的對話,雙方似乎很友善,她睡覺的時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道說她還在做夢?
想著,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婉兒看著她這舉動,連忙抓住她的手:“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能傷害自己呢。”
“我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還在做夢。”說罷,她看了一眼周圍凶神惡煞的山賊,隨即收回目光,小聲問婉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婉兒搖了搖頭:“醒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來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她又對唐洛洛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過不管他們是怎麼歸順我們的,這總歸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唐洛洛點了點頭,話是這麼說,就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這邊,鳳笙離幾人與山賊大部隊緩緩朝回城的方向前行,為了不引起路人注意,他們特意避開官道,走了小路。
而另一邊,皇城已被鳳茂勳的人團團包圍,鳳天元和幾個支持他臣子躲在禦書房內,絲毫不敢踏出的門口一步。
鳳茂勳帶著他的人一路從午門殺了過來,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屍體遍地,就連投降的也不放過,手段極其殘忍。
為了找到的鳳天元,他帶著人找了整個皇宮,最後一個太監報信,說鳳天元在禦書房裏躲著,立刻就帶人攻了過去。
來到禦書房前,隻見門口站著幾個上了年紀的老臣,這些人全都是兩朝元老,其中也包括他的老丈人,施銘城。
“恭親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正大光明地帶人逼宮!”
他氣的胡子都一顫一顫的,可見是氣到極致了。
鳳茂勳聞言淡淡一笑:“嶽父大人此言差矣,本王此行隻為揚善除惡,並非為了皇位。”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不是為了皇位,難道又是為了幫別人奪位不成!”他苦口婆心地勸道:“恭親王,天燼國已經經不起第二次謀權篡位了,就算是為了天下百姓,也請你就此住手吧!”
“看來尚書是知道當初皇兄這個皇位如何來的了?”
這話讓施銘城臉色一變,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隻聞鳳茂勳緩緩開口:“明明知道當今皇上狼子野心,卻仍舊協助他坐穩皇位,這話若是傳出去,尚書的臉怕是也不好看吧?”
“你!你血口噴人!”
“本王怎麼就血口噴人了?難道謀權篡位幾個字不是尚書說出來的?”他回頭問身後支持他的那些臣子們:“方才施尚書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吧?本王可有汙蔑他?”
“施尚書,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虧我們平時還當你是個中有道德之人,沒想到你連殺害夫弟這種凶殘之人,也能巴結,若是先皇在世,他定會給你定個扒皮抽筋之刑!”
“呸!”施銘城向來是個不怕死的,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再與他們周全,直接罵了回去:“到底誰才是狼子野心,他自己心裏清楚的很,明明隻是個王爺,卻整日與各大官僚廝混,甚至在背地裏把禦林軍的主導權掌握到了自己手裏,鳳茂勳,你真他麼不是人!”
眾人沒想到施銘城竟然這麼杠,連鳳茂勳都敢罵。
這些話讓鳳茂勳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他輕輕揮手,笑意不達眼底:“看來施尚書已經失去了心智,這等汙言穢語都說得出口,來人,去把尚書扶回尚書府休息。”
話音剛落,幾個侍衛就上前要抓施銘城。
守在門口的侍衛立即上前拔刀,警惕地看著要過來的幾個侍衛。
“幾位小兄弟,我勸你想清楚一點,隻要你們放棄那個忘恩負義的凶殘君王,往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若是你們執意抵抗,那就怪不得我們無情了!”慕宰相上前說道。
聞言,那侍衛不屑地笑了一聲:“嗬,我等並非貪生怕死之徒,你們這些亂臣賊子,遲早要遭天打雷劈!”
慕毅當官這麼久,除了被施銘城罵過一兩次,從未在宮裏受過氣。
沒想到如今區區一個侍衛,都敢對他謾罵?!
他氣的胡子一顫一顫的,沉著聲音喊道:“殺!都給本宰相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