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唐洛洛把思緒抽了回來,輕輕搖了搖頭。
“沒嚇著就好。”他鬆了一口氣,拉著她坐下:“安兒,答應我,以後我若是讓你不出來,你就不要出來了,好嗎?”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王爺難道想一直把我囚禁於那狹小的院落之中嗎?”
這話讓鳳茂勳一愣,試圖在她臉上看出什麼異樣,卻發現她隻微微低著頭,似乎隻是不滿自己不讓她出來。
確定她不是已經恢複記憶,鳳茂勳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安兒,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囚禁你了?讓你留在院子裏,是為了你的安全。”他擔憂地說道:“方才你不也看到了?我若是不在這裏,那施大人還指不準要把你如何。”
唐洛洛隻絞著帕子,並未說話。
看她這模樣,鳳茂勳隻當她是在鬧小性子,便好生哄著:“好了,下次我不會再讓你留在院子裏了,整個王府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好不好?”
整個王府?唐洛洛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他還真是會說話,說到底,她不還是不能走出王府?
當初以為他不讓她出門是為了保護她安全,如今知道了他的目的,再聽他這番說辭,真是令人作嘔。
“好了,別生氣了,待會我讓人給你帶些外頭的點心回來,你想要吃什麼?”見她仍舊不搭理自己,鳳茂勳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認識唐洛洛的人都知道,無論她如何生氣,一頓好吃的就能擺平。
但是看清此人的真麵目,唐洛洛絲毫不為這話所動容,但嘴卻下意識地說出:“桂……桂花糕。”
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不就是一點吃的嗎!
“好,那就買桂花糕。”鳳茂勳摸著她的臉:“這下不生氣了吧?”
被他觸碰的瞬間,她下意識地躲開。
鳳茂勳有些錯愕,但想到她在鬧性子,也就沒有生氣,隻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就起身道:“我還要進宮與皇上說施惜兒尋短見之事,你先回銀月軒吧,晚些回來,我再去找你。”
“聽聞……”眼見鳳茂勳就要走,她突然起身開口:“惜兒姐姐又害了個人,可是真的?”
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事,鳳茂勳不由得愣了愣,可看她一臉天真,便沒把事情往壞處想。
“還是晴兒家的,是她的父親。”他故作輕鬆地說:“這興許是報應吧。”
報應?
她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王爺有沒有想過,惜兒姐姐並非自尋短見?而是被人所害呢?”
聽到這句話,鳳茂勳無法再繼續故作淡然,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凝重:“何出此言?”
感受到他的眼神有所變化,唐洛洛連忙把情緒壓了下去,抬頭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沒什麼,就是突然有這麼個想法,畢竟惜兒姐姐平日裏很是惜命,如何都看不出是個會尋短見的人。”
眼看她就要離開王府了,若是被他發現自己已恢複記憶,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還是裝傻為好。
“這有什麼奇怪的,她平時情緒本就不穩定,尋短見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說罷,他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好了,我要去宮裏了,晚點回來。”
隨後,轉身快速離開。
他一路從前廳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剛走到大門口,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緩緩回頭看了一眼前廳的方向:“是我想多了嗎?”
門口的侍童見他還不出來,便上前催:“王爺,該走了。”
聞言,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走神了,點了點頭,隨著侍童一起走出了門,上了馬車,緩緩朝皇宮的方向行去。
鳳茂勳剛走,唐洛洛就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後怕地拍了拍胸口。
剛才差點控製不住情緒,還好鳳茂勳也沒有懷疑她,不過以後她得多加小心才是,有了這次的前車之鑒,以後她再有任何異樣,可能都會引起鳳茂勳的懷疑。
“主子,您沒事吧?”芳兒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隻是見她一副很害怕王爺的模樣,不免有些擔憂。
聞言,唐洛洛擺擺手:“沒事。”
“對了,王妃的屍首是否還在家裏?”她突然想起這事,就朝芳兒問。
“聽說是被王爺鎖到了祠堂中,誰也不許靠近,就是王妃的爹娘,也隻是匆匆看了一眼而已。”說完,她似乎意識到什麼,臉色一變:“主子,您不會是想去看王妃吧?”
她連忙否定:“怎會,人的屍首陰氣是最重的,我現在身上有傷,不能靠近那些東西。”
見她沒有這個想法,芳兒這才鬆了一口氣:“主子能看通這點自是最好的,畢竟那邊王爺還讓人看著,若是被瞧見了,指不定還招惹出什麼亂子來。”
確實,她也是因為這個才決定不去的,隻不過……
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與此同時,皇宮青雲軒。
司空婉兒小心翼翼地扒開房門,探頭往外麵看了一眼,見周圍沒人,嘴角微微揚起,邁了一隻腳出去,見外麵沒動靜,更加欣喜,又邁了一隻腳。
終於走出房門的瞬間,她才鬆了一口氣。
“世子妃,您這是要去哪裏?可要奴婢帶路?”
這聲音嚇得她一個哆嗦,猛的轉過身來,隻見身後正站著一位笑眯眯的宮女。
“煙兒,你……”她有些不自然地把退回房內:“你方才不是去禦膳房了嗎?怎的還在這裏?”
“哦,奴婢讓三兒去了。”宮女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奴婢尋思著世子妃身旁不能沒人伺候,便沒走開。”
“嗬嗬……”婉兒尷尬地笑了一下,手慢慢伸向門,緩緩把門關了起來。
她已經被這個宮女纏了兩日了。
自從她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唐安皓的過門妻子後,這宮女對她的態度就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不但對她噓寒問暖,還時刻跟著她,走到哪跟到哪,簡直就像牛皮膏一樣,怎麼都甩不掉。
搞得她好像犯人一般。
“世子妃,您不出去了嗎?”宮女在外麵喊。
她本不想搭理宮女,可又覺得別人與她說話,她不搭理太沒禮貌,想了想,隻好回應:“方才我隻是開門鬆口氣,不是要出去。”
外頭的宮女聽到這話,就安靜了下去,興許是去做別的事情了。